林山是密院的試驗品。
程式碼編號是*#9527003。
他很清楚，自己是各種技術的集大成產物。
但卻又並不算產品。
因為他的誕生所需的代價很高。
哪怕是有長老閣做背書的密院，也沒多少資源重復堆砌出他這樣的超級兵器。
是的。
他是超級兵器，他從一開始參與試驗的時候就知道。
這並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
人體試驗這塊，不僅大夏在弄，美吉安、英洋、塔維埃那邊也在弄。
也就竺法那邊技術差了點，想弄卻力不從心，短時間內弄不起來。
曾經的林山，是丂人中的兵王。
肉身與技藝，都達到了凡人所能達到的極限。
可惜他沒有覺醒血脈，更重要的是,在快退伍的時候，他突然病了。
病的很重，快要死了。
是去做人體試驗，失敗而死……還是等著病發，無力而亡？
林山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一同去做實驗的，同一個批號的…有300多人。
結果加上他，總共就只有6個人活了下來。
說他們價值千金，真不是開玩笑。
實驗成功。
他們從丂人一躍而至馭者，直接達到明世的上限。
唯一不太好的副作用就是，他們的上限是固定住的，無法突破。
林山對所謂的上限固定不以為然。
不僅他這麼認為，包括其他實驗成功的，也大都這麼認為。
他們又沒想過去暗面，能達到明世最強位階，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正因為出生不凡，林山才對其他批量生產的試驗品，有些嗤之以鼻。
哪怕這些人當中有部分達到了昇華士，他也看不上眼。
正是這種傲慢，才讓林山對周圍開始逐漸消失某些人的情況，沒放在心上。
他甚至會覺得，弱者的消失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但問題是消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環顧四周，稍微數一下，包括他在內總共就只剩下十三人。
不，不對……頭頂上面的浮空擂臺上，還有一個女人站在上面在。
這個女人已經贏了一次又一次，大有繼續贏下去的可能。
浮空擂臺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林山並不清楚。
不過在他想來，應該是贏下多少次之後，贏家可以離開這個怪異的鬥獸場。
反正在他的腦子裡，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事情都能透過暴力來解決。
而事實也是如此。
就在林山思索的時候，一道輕柔悅耳的歌聲傳到他的耳中。
這個歌聲是如此的好聽，好聽到讓他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雙肩下垂，頭一點點的向下垂，就像是瞌睡了一般。
然後林山就覺得全身一涼。
大腦像是被冰封。
眼前的一切瞬間黯淡。
無窮無盡的睏倦衝上他的全身上下的各個角落。
還沒等他有所掙扎，他整個人就消失在原地。
李博陽扯著林山進入【虛海】空間。
直接將林山丟到被【魚人之歌】樂譜鎮壓的範圍。
一點都沒急著將這人從【虛海】空間當中放出去。
而是直接開始了下一場捉人。
依靠陰影。
李博陽的躲避無人察覺。
一次又一次的瞬移，一次又一次的歌聲。
十幾人就這麼被他統統撂倒，丟進了【虛海】空間。
事實證明，哪怕是馭者，
對所謂的【魚人之歌】也毫無抵抗能力。
抬頭看了看浮空擂臺。
李博陽沒有瞬移離開，而是安靜的等待。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沒有錯。
隨著周圍所有人的消失，鬥獸場的某種規則開始拉扯他的身體。
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拋到浮空擂臺上面。
可是怪異的是，這種拉扯的力量並不算大。
似乎並不足以將李博陽送到擂臺上面。
隱隱約約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排斥感。
似要將他從這個怪異的鬥獸場中驅逐出去。
不出所料。
李博陽嗤笑一聲，無論這個所謂的儀軌佈置得有多麼精妙，終究是個死物。
在他看來，儀軌中所產生的邏輯與規則，都非常的生硬。
以宏觀的角度來看待【無色無味無聲無形·化魂反生儀軌】——
無非就只有三個作用，一、收集能量；二、當能量足夠的時候發動儀軌響應、三、響應實現達成【復活】。
一個籠罩了整個大夏的龐大儀軌，核心必然越精越少越好，這樣所需耗費的能量與時間才能達到一個可以實現的範圍。
所以……所謂的發動儀軌響應那位帝王的願望，必然是處於一個自適應的狀態。
也就是說，儀軌為了達成所需響應的目標，會自動形成各種奇奇怪怪，甚至內部相互衝突的儀軌規則。
而非事先設定好了種種細節。
那位想要達成目標，需要的是千年時光！
無論那位給儀軌設下了什麼樣的細節，在時間的沖刷下，終究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
所以，即便那位覺得讓儀軌自適應化的安排稍有些脫離他的掌控，他也只能默默接受。
非不想也，實不能也。
換句話說。
鬥獸場空間的形成，是儀軌的衍生，並非事先安排好的。
在李博陽看來，鬥獸場的優點很明顯，能夠快速的挑選出足夠強壯的祭品，並排除掉那些沒有必要存在的弱雞。
但同樣又存在著很大的弱點。
因為鬥獸場是儀軌內部自然形成的空間，所以空間相對比較脆弱，只要有著空間能力的馭者，稍微來回那麼一用力，就有可能將籠罩著鬥獸場的脆弱空間層給打穿。
唯獨……
李博陽抬頭看著那座浮空擂臺，微微搖了搖頭。
唯獨籠罩浮空擂臺的空間層異常堅固。
而這是錯誤嗎？
似乎並不是。
鬥獸場空間層弱又怎麼樣？
被傳送進來的人，會在意到這個嗎？
在意到了會打穿這個空間層嗎？
好像都不會。
從這個角度來看，儀軌確實具備某種機械化的智慧，知道什麼是重點，什麼又可以糊弄。
但正是這種機械化的、生硬的智慧，同樣又給了李博陽試探的機會。
他一次次的透過周圍的扭曲空間，進入【虛海】，瞬移到鬥獸場中去，殺了很多人，又拎出來很多人。
就像是一個小偷，偷偷摸摸的偷走了儀軌進行下去所需的資源。
對儀軌來說，生命就是一種資源。
足夠多的生命的獻祭，才能讓儀軌更順滑的進行下去，不至於卡到一半，又得慢慢來。
換句話說，無論是暗面獸的命，還是丂人們的人命，對儀軌都很重要。
起碼比籠罩著鬥獸場的脆弱空間層重要。
若說扭曲的空間是空間傳送必然會出現的、無法避免的一種現象。
那麼籠罩著鬥獸場的脆弱空間層，就真
的只是一個道具而已。
一個可以增強或減弱，重複重疊的儀軌造物。
儀軌若真的沒有漏洞，那麼在李博陽不斷穿透空間層的情況下，必然會對空間層進行一重重的加固。
畢竟李博陽能透過瞬移，來去自如，並不是他有多強，也不是【虛海轉移】有多牛啤，而是空間扭曲現象的出現，縮短了一大段的空間距離，而那孱弱的空間層，又無法阻止李博陽的侵入，這才導致他能夠在儀軌當中穿梭來去的真相。
再說得直白點，那就是儀軌自適應所誕生的各種內部規則，對李博陽來說，太無防備了。
這其中最真實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李博陽的存在本身就過於超綱。
昇華士，連馭者都不是，就能隨意的瞬移。
儘管這種瞬移是利用【虛海】對現實的對映，並非真正的瞬移。
可也能做到瞬移個幾十次都不帶喘氣的。
寧無休的血脈位階足夠高吧？
毋庸置疑的超位·千年傳奇·天生龍脈！
雖然他現在也只是昇華士，但他也能越空打擊，撕裂空間直接捏斷別人的脖子。
可他也不可能像李博陽這般，肆無忌憚的施展，頂多三四次就歇菜了。
儀軌為什麼會存在自適應的智慧？
大概是因為，儀軌的構成是由無數的符文所組成，符文當中本就蘊藏了海多的資訊資料。
李博陽【虛海鮫人】的血脈，那位帝王八成連聽都不曾聽過，自然他在構建儀軌的時候，沒法在符文資訊當中加入【虛海鮫人】這樣的變數。
所以，這就造成了儀軌對李博陽的瞬移近乎形同虛設的狀況。
順著這一點往更深層次講。
那就是無論儀軌當中誕生的規則合理還是不合理。
只要儀軌規則一旦形成。
就無法改變。
要麼只能生硬的繼續運轉下去，要麼乾脆直接撤銷。
但撤銷本身往往又會對儀軌的運轉造成更大的損失，所以……也就只能這樣了吧。
可惜了。
李博陽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消失在原地。
講真，他還真有順著儀軌規則，去往浮空擂臺的想法。
哪怕浮空擂臺周邊環繞的空間層異常堅韌，但這也是從外部而言。
如果是在內部，想必瞬移出來也不會太過麻煩，頂多多費一點力氣。
但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
到底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他還真的不敢保證。
首先鬥獸場的規則沒有選中李博陽，他存在鬥獸場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他還把周圍的人全都弄沒了，對儀軌規則而言，李博陽的存在就是個極大的錯誤。
鬥獸場外圍的空間層孱弱，李博陽能利用【虛海】瞬息穿越而過。
可要是上了浮空擂臺，那他還真沒底氣瞬間穿過環繞浮空擂臺的那層空間，總是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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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間，足以讓儀軌的執行智慧反應過來，直接撤銷鬥獸場。
到那個時候李博陽能不能逃出來，他還真不敢說。
他出事，上面的狄豔也會跟著倒黴。
儘管上浮空擂臺，或能對儀軌造成更大的震盪，但最終，李博陽還是放棄了。
伴隨著李博陽瞬移消失。
狄豔所在的浮空擂臺開始輕微震盪。
彷彿隨時都會從空中摔落下來。
狄豔臉色微動，下一秒就感覺到了一種排斥。
眼前光芒一閃，瞬間就換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