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戶部尚書府。
聞新語挺直了身子，跪在祠堂的草墊上，瘦弱的身體異常挺拔。
“二姐，起來吧，盯著你的管家已經走了。”
聞立軒壓低聲音，從窗邊探出頭來。
聞新語轉過頭去，“小軒兒，你怎麼來了？”
聞立軒頓時開啟窗戶，輕步從窗戶翻了進來，對著聞新語指了指自己手中的包裹。
“二姐沒吃晚飯，我偷偷給二姐拿了兩個包子。”
聞新語頓時露出了笑容，她想抬腿起身，但腿上驟然傳來的麻痛感，如無數細針同時刺入，讓她差點摔倒。
所幸聞立軒跨步上前扶住，聞新語這才勉強站住。
“二姐，快坐下。”聞立軒將聞新語扶到祠堂旁邊的椅子上，將帶來的包裹攤在桌面上，“二姐，快吃吧。”
聞新語傍晚的時候吃麵了，所以現在並不是很餓。
她搖了搖頭，“軒兒，你這麼幫我，要是讓母親或是大姐知道，恐怕免不了挨一頓罵。”
“我才不怕。”聞立軒道，“大姐總是欺負二姐，父親母親還都偏心大姐，如果我不幫就沒有人幫二姐了。我雖然不敢頂撞父親，但我至少能偷偷給二姐望風、送點吃的。”
“軒兒，大姐才是你親姐姐。”聞新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二姐也是啊！我們雖然不是一個母親，但都是同一個父親，我不明白母親和大姐為什麼總是欺負二姐，但我知道她們做的不對，我想保護二姐，就像二姐小時候在外面保護我一樣。”
聽著聞立軒略有些稚嫩，但卻很堅定的話，聞新語鼻頭一酸。
她隱約記得，小時候似乎保護過聞立軒一次，但她自己都記不太清了，沒想到聞立軒卻記到現在。
如今，聞立軒已經十六歲了，和她一般高了。
“軒兒，你長大了。”
“不，軒兒還沒長大。等軒兒有能力保護二姐了，軒兒才真的長大了。”
看著聞立軒堅定的目光，聞新語笑了。
她笑的很開心，但眼角卻有一絲淚滴滑落。
……
次日一早。
許成業早早的就起來了，當然是被六元叫醒的。
不得不說，六元這個人形鬧鐘是真的好用，每天的叫醒服務都讓許成業特別的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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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為什麼早起，當然是要去恰每日任務的積分獎勵啦！
雖然很坑，但能恰點是點。
“秋老，陛下。”
來到御花園，許成業對著二人微微行了個禮。
秋老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連著第三次在晨練時見到許成業，姬栩栩表示很詫異，“你怎麼突然變勤奮了？”
許成業道：“陛下莫不是對臣有什麼誤解，臣本來就很勤奮啊！”
是誰以前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姬栩栩嘴角抽了抽，沒再多說別的，而是直奔主題，“後天就是選拔工部尚書的比試了，你似乎還什麼也沒準備。”
兩人相處時間久了，姬栩栩也不對許成業客套了，不再稱呼他許卿家或攝政王，而是直接稱呼你。
“陛下對我還真是瞭如指掌啊！”
姬栩栩知道他的行蹤，許成業並不意外。
這兩天跟蹤他們的人可不少，六元都能夠察覺到，只是許成業也沒做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並未刻意迴避。
姬栩栩道：“我很好奇，攝政王推洪烏上位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還是那句話，臣有十足的把握，陛下安心。”
許成業沒過多解釋。
也不是他不想解釋，實在是解釋不了。
就算告訴女皇，他手下有超越這個時代的建築師，女皇也不一定會相信。
與其這樣，還不如給她留點神秘感來的安心。
……
晨練結束後，女皇趕去上朝，許成業休息了一會兒便出宮去了。
路上，正好碰到剛下朝的紅葉。
“殿下。”
穿著朝服的紅葉本打算抱拳，但她手抬起來一半又縮回去了，改為欠身行禮。
“紅葉，好巧啊。”許成業問道，“你有沒有看到司徒大人？”
“我剛剛見到了，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紅葉將一張泛黃的紙遞到許成業手中，正是他昨天給司徒南的那張鞋印。
“他有說什麼嗎？”
“他說這鞋印是後宮宮女獨有的。”
來自宮裡？是女皇的人，還是太后……許成業將鞋印收起，然後壓低聲音道，“對了，你要的書可能還需要等段時間。”
“一切按殿下的安排來。”紅葉並不著急，至少表面上如此。
許成業又問道，“紅夫人現今如何了？”
“母親氣色越來越好，還要多謝殿下出手救治。”紅葉表示感謝。
許成業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改日吧，我看殿下似乎有事，您忙您的就好。”
紅葉微微欠身，然後便與許成業分別離開。
回到家中，紅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連忙走進了偏房內。
看到紅衣的那一刻，紅葉深深的松了口氣，“呼～，你這兩天做什麼去了？害的我好一痛擔心。”
“擔心我？”紅衣緩步上前，勾起紅葉的下巴，露出微笑，“你不是該跟你的攝政王殿下如膠似漆嗎？”
“別開玩笑了，我和他不過是一場交易。”紅葉嘆了口氣。
“拿訂婚綁住你，他倒是聰明。”紅衣讚歎了一聲。
紅葉道，“先別說我了，你那天夜探刑部大牢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找到你要找的人？”
紅衣搖了搖頭，“大牢裡確實關著一直白狐，但並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你這兩天去哪了？”紅葉疑惑。
紅衣道，“雖然那白狐不是我要找的人，但畢竟與我同族，我就想順手救她出來。但我小瞧了捆妖索上的力量，正巧我那是剛被攝魂之術反噬，實力下降嚴重，於是便被捆妖索反噬成重傷。”
“你也知道，京都人口密度很大，靈力稀少，根本不足以給我用來療傷。於是我便連夜出城，去附近靈力充沛之地療傷去了，今早方歸。”紅衣解釋道。
紅葉頓時擔憂道，“那你現在怎麼樣了？”
紅衣搖了搖頭，“已經沒有大礙了。”
紅葉又問道：“對了，教坊司那邊你已經三四天沒去，還要去嗎？”
紅衣想了想，“我的攝魂之術被你那未婚夫破解，恐怕有暴露的風險，這段時間就先不過去了。”
紅葉：“那刑部大牢的白狐呢？你還救嗎？”
紅衣：“如果有機會的話，當然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