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的神權、皇權相互對立，相互制衡。”
“為了打破僵局，我便暗中控制他們的祭祀在一次儀式上意外失蹤，以退為進，讓狼王在狼族集權，放大他心中的野心。於是便有了十三年前北江城被攻陷的那一幕。”
“之後，趁著狼王休養生息、對祭祀放鬆警惕的時候，我便趁機控制著他們的祭祀，暗中收攏人心，進一步擴大祭祀神權在狼族的影響。”
“只是，神權在狼族畢竟有一定的局限性，實權不高，想要完全收攏人心，還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但就在這個時候，大成的皇帝死了，內亂一觸即發。”
“於是，我便回來了！”
我可真是個編故事的天才……許成業臉不紅，心不跳，繪聲繪色的將自己臨時編纂的故事講了出來。
呂彤雯頓時也皺起了眉頭。
這段故事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放在許成業身上，反而讓她覺得正常的。
許成業給過呂彤雯太多的意外與驚訝，驚訝到如果許成業不作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會覺得不正常。
但最關鍵的問題，許成業並沒有給出解釋。
呂彤雯立即問道，“按照你的說法，只要時間充足，狼族遲早會被你掌控在手中，你為何又要挑起戰爭？”
“因為我不想等了。”許成業道，“現在的我，有足夠的能力打服狼族。將狼族控制在手中，徹底解決狼族之禍，我才能更從容的與太后一起合作爭權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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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太后陷入了沉默。
許成業繼續道，“如果太后不信，可以親自派人去北境。或者，我可以將狼族的祭祀與公主令帶來，給太后過目。”
看著許成業的樣子，呂彤雯依舊陷早在沉思之中。
許成業在整個講述的過程中，不管是用詞，還是舉止，都很合禮法，幾乎沒有任何僭越。
但在他的話語中，呂彤雯卻明顯的感受到了傲慢，甚至威脅。
他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不管是大成還是狼族，似乎都是他掌中的玩物，登上權力之巔的墊腳石。
他似乎在告訴呂彤雯，他的實力很強，與他合作才會有出路，反之只有消亡的下場。
他那合乎禮法的外表下，似乎藏著足以吞噬大陸的野心。
呂彤雯已經徹底看不透許成業了。
與這樣的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甚至會將自己推入深淵。
但往往與虎謀皮，才有機會打破僵局……
呂彤雯陷入了猶豫。
當然，其實許成業自己並沒有想這麼多，他只是單純的編出了一個故事。
一個能將當下所有不合理解釋通暢的故事。
“太后還在猶豫什麼？臣要您五萬兵馬，不過是要一個合作的保障罷了。如果太后不想與我共治天下，那……”
許成業還未說完，便被突然開口的呂彤雯打斷了。
“哀家暫時會繼續與攝政王合作，不過哀家會讓裴公公隨哀家的五萬兵馬一同出發，希望攝政王能讓他親眼見一見您那位狼族祭祀的奴僕。”
“自然沒有問題。”許成業直接答應下來。
多給他送一位大天位，許成業可是求之不得呢。
至於狼族的祭祀是他奴僕的這件事，找月芊安扮演一下即可。
現在的月芊安，對他的要求應該都不會拒絕。
太后又道，“我答應攝政王的人馬已經整裝完畢，由譚宋將軍統領著，已經在上京去往北境的必經之路上待命，攝政王隨時都可調配。”
“好，我現在就去整頓上京彙集的軍隊，明日一早就出發，還望裴公公按時前往。”許成業道。
“自然。”裴玄微微點頭。
然後許成業便告辭離開，離開之前，他給太后留了句話。
“如果太后真的想與臣共治天下，最好廢了睿王。”
“如果繼續放任睿王這樣為所欲為下去，太后遲早會毀在他手裡。”
透過這幾個月的瞭解，許成業發現睿王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做事從不觀察局勢，大多憑藉自己的喜好。
這樣一個人，如果沒有太后在背後把持，恐怕早就死在了黨爭之中。
當然，許成業之所以說這兩局話，不僅僅是善意提醒，同時也是將自己代入剛剛確立的人設，並鞏固一下。
透過剛剛的故事，許成業成功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想要謀朝篡位的野心家。
而他這樣的人設，睿王便是一個絆腳石。
一個國家，可以是一男一女，帝后共治，但決不能是兩個男皇帝共存。
他這句話，也是在隱晦的說明：
如果到最後睿王接手太后手中的權利，他便會停止合作。
這也算是一種威脅。
雖然很可能會破壞他與太后之後的合作，但那不重要，他現在只需要太后暫時相信他的人設。
只需要暫時相信就好！
留下這兩句話後，許成業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呂彤雯看著許成業消失之後，才道，“裴公公，你覺得哀家與許成業合作，是對是錯。”
裴玄道，“許成業的手段鬼神莫測，如果他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那太后無異於與虎謀皮，一旦讓他確定您決心扶持睿王殿下上位，他恐怕會立刻調轉刀鋒。”
“可現在的朝堂之上，他是唯一的變數了。”沉思半天，呂彤雯嘆了口氣，“罷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對了，宣宇這兩天怎麼樣了？”呂彤雯問道。
裴玄道，“睿王殿下一直稱病，謝絕外客，也好幾天沒上朝了。”
“看來，哀家得親自去找他談一談了。”呂彤雯再次嘆息一聲。
裴玄寬慰道：“終有一天，殿下會理解太后的苦心的。”
呂彤雯不置可否，只是澹澹的道：
“希望如此吧。”
……
次日清晨。
整編完畢的三萬兵馬，自上京開拔。
領兵的是紅葉手下的親信將軍，名為狄勇。
之前許成業與紅葉的合作關心，包括現在更深一步的合作關係，紅葉從未向外透露過。
從始至終，狄勇以及紅葉的所有親信，都以為紅葉與許成業之間的婚約是真的。
所以，因為紅葉的緣故，狄勇對許成業也很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