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本身就是一種力量，泛人類史中無論哪個宇宙中的人類，都是在創造出語言後才創造出文字，最後建立文明。”會長揮了揮手指，周圍原本繁華的街景蠕動著消散，重組成濤濤大河豐饒岸邊的原始人類聚落。
“語言讓人類得以傳承知識，語言創造了社會，就連超越時間與空間的學會最開始都不過是我們幾個老家夥的一句‘算我一個’，而只要有人類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我們用所謂那脆弱低效的聲帶配合著兩片肉的拍打發出的空氣振動。”會長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順著喉結往上指到嘴唇。
“而我們則用這種低效的溝通方式一邊呼喚著同伴，為死去的人哭號著，向敵人怒吼著先把猛獸變成家畜和食物，然後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了頭頂的那片星空。”會長的聲音在皮安士耳邊響起，他身邊一個健壯的獸皮衣男人用原始的工具在夜色中趁著篝火的光線分割好了獵物，，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注意到了頭頂被繁星覆蓋的天空，他的瞳孔內倒映著火焰。
“而在之後或長或短的時間裡，各個宇宙的人類都經歷了不同的發展，有的人類在內戰中消亡，有的人類迅速崛起然後遇到了不可抵抗的強大異型生命，甚至有的人類直到現在都在跟異型們廝殺。但是更多的人類取得了勝利將異型變成了農田裡的堆肥。讓人類的聲音在連所謂的眾神都無法想象的宇宙的最陰暗的角落。”皮安士看著周圍的場景變換著，有時是投影就能覆蓋整顆行星的巨大星艦，有時是一位身穿長袍的女性手指輕點下一顆恆星在短短的數十秒內內膨脹然後坍塌變成一顆爆發的超新星。有時是身著白袍的東方人虛牽星球為武器與處於目力不可及的地方的敵人戰鬥
“科技、魔法、修真、進化、異能等等等等，所有走到最後的人類們都發現自己的研究出來的成果，無論是科技還是魔法還是別的什麼東西，都走向了利用人類本身這個概念的方向，泛人類史已經成了多元宇宙中幾乎不能被否定的既定事實。利用泛人類史和人類這個概念的就是祭術。”說到這裡皮安士依然在饒有興趣的不時點頭聆聽，皮安士一直是一個求知慾很強的人，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會長看了看皮安士點點頭繼續說道
“我們這些人帶著所屬的文明匯聚到了一起進行研究，同時對其他的宇宙進行著探索，就這樣我們一點點的學會了使用了祭術這一人類根源性的力量，你用的注視剝離就是我研發出來的，它能夠讓讓泛人類史中能夠被你理解的部分來幫你達成注視剝離這個目的，用更通俗的辦法來說就是能聽懂你話的十幾億人一起同時幫你吼出了那句‘你瞅啥’，你的家鄉是目前我們監管的四千個零一個宇宙中最年輕的，但是特殊的是幾乎我們監管的所有宇宙都能在你的家長找到其投影，形式可能是文學，可能是繪畫，也有可能是遊。至於為什麼那麼特殊我們也還在研究中，但是可惜的是我們的研究不得不無限期的推遲，你是最後一個倖存者。”
聽到這的皮安士沉默了半響才緩緩開口，他在注視剝離發動的時候感受到了憤怒，生命被無端奪走家園被無端毀滅的憤怒，再加上之前植入他腦海中的模因，他已經確信了自己原本所在宇宙被毀滅的事實。
“請說吧。”
“事實上學會在四十個千年前就預見到了這次的事件，並且讓一名優秀的幹員隱藏在了你們當中進行偵察和保護。他出乎意料的沒能成功阻止這次慘劇，甚至連求援的機會都沒有。就那麼一瞬間，你所在的宇宙消失了，被分食得一乾二淨，只有泛人類史上對其還有著記載。”
會長的語氣逐漸變得冰冷，但是神色依然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這場分食在我們的注視下堂而皇之的策劃了四十個千年，我們做出了應變能力最強的幹員，也為此準備了兩百多種不同事態的方案，但是從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這是學會的損失，也將會被學會永遠銘記。”會長閉上眼睛對皮安士微微頷首以示歉意和哀悼。
“請辦法能補救嗎？比如時間穿越之類的”即使早已接受了事實，但是每次聽到自己所屬的宇宙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毀滅後讓皮安士感到一次比一次強烈的憤怒，發動了注視剝離後更是如此。他壓抑著心中的煩躁抱著最後的希望詢問。
“很抱歉，學會有相當成熟的類似的技術，但是我們沒辦法鑽進從未出現過的盒子，希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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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沒救了？”皮安士突然嗤笑出聲。
“嗯。”
“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皮安士努力壓制的把怒火轉移到學會的衝動上，就像一個普通人會責怪在對門蹲守執法人員沒有成功阻止發生在自己家中的犯罪一樣，皮安士也對學會有些失望。
“摧毀你所在宇宙的是一種超越了維度時間和空間的存在，它們數量眾多，在我都不清楚的久遠歲月前就已經存在並在多元宇宙中肆虐，它們沒有我們認知中的知性和智力，只能說它們最弱的都能夠讓褻瀆者學會出現前的任何一個宇宙遭到重創，而參與分食並留下明顯特徵的存在就足足有七個，我們只來得及攔住其中最弱的一個。”
“你們把它殺了？”
“快成功的時候另一個宇宙遇到了相當嚴重的事態，我們在那裡損失了兩名優秀的駐紮幹員，那個宇宙跟你們的宇宙只有15%的差異，語言也完全相同。最有趣的是可能連襲擊的流程也完全相同。”
“說了那麼多這些讓你們手忙腳亂還放跑的敵人到底是什麼？”
會長突然壓低聲音，抬手指了指頭頂：“為了保護你我不能在你面前說出它們的名字，僅僅提到真名都會讓你引來它們的注視，那個暫時被你弄瞎的僅僅是它們中最孱弱的之一，在之前還被我扇了一巴掌，用安全和簡單的代稱來稱呼它們的話。”會長湊到皮安士的耳邊耳語。
“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