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帶王爺殺出去!”時機難得!
“看清楚了,這是安西王!攔者皆誅!”他揹著安西王霍昭智,一眾人皆是長劍在手,指著王府前的軍隊大呼。
北庭軍也看清楚了,不敢阻攔,自動閃出一條道路來。
外面的親衛營士兵第一時間上來,護著人就走!
那晚,安西王霍昭智最終被他和親衛營士兵的護衛下逃出了王府。
他們想護衛安西王回大營救治,可安西王霍昭智怎麼也不肯:“我中毒已深,只有摩羯寺裡的人可救我,快!”
一眾人聞言,都嚇得不輕,馬上策馬揚鞭,一路以安西王的名義叫開城門,狂奔出西都。
他們這群人回去後,就被霍修明派人抓走,嚴刑拷打,追問安西王下落,但始終沒人吐一個字,只說已統一過的話:他們奉令護衛王爺,剛出西都,王爺就被來歷不明的人接走了。
第二次西都大戰時,他早被趕出西都,人在西部任職,參與了諸善之戰:被安西王霍昭智火燒連營的胡羌王達達木在掩護下,偷偷撤退到這裡,哪知一到,就落入了陷阱。
達達木棄了諸善逃走,不久,就在大漠被活捉,攻打西都時帶來的三十多萬大軍只剩下三千,全部投降。
此時,馮鳳清先前派來的人最終找到他,說王爺想見他一面:因為那天是他護著人到了摩羯寺的。
他熱淚滿眶,趕緊趕回西都,可惜到了,已見不著安西王。
他和王祥忠幾個知道內情的,頓時大怒,馬上反出西都。
霍襲古令樊榮將軍帶兵拿住他們,被綁住的王祥忠瘋了般的衝著親衛營裡的將領士兵大喊:“兄弟們,王爺上次是被人下毒了,不是受傷!根本沒受傷!”
親衛營裡差點譁變。本來這段時間,王爺再度失蹤,就有各種傳言,安西軍裡見不著人,很多士卒將領已按捺不住了。
樊榮將軍是臉色鐵青,問清楚情況,押著他們去見了左右輔政宰相:範正和董承儒。
董成承儒聽明白了上次之事,哆嗦著問他:“你能肯定他就是安西王?”
他和王忠祥都愣住了:“不是安西王是誰?”
他父親範正一把攔住想繼續問下去的董承儒,直接簡要:“是女的還是男的,能不能確定?”
“男的。”他明白左右宰相的意思了,反問兩人,“你認為我倆救出的是郡主?在正殿裡的才是郡主,當時已是人事不知,而王爺當時在萬春園裡。”
“你有沒有進正殿去看一下?當時人還在不在?”
範正見他搖頭就生氣:“你為何不進去!這下你怎麼能肯定萬春園的那人是男是女!須知道郡主和王爺是同時失蹤。”
增古見父親抓住這點不放,當下氣得不輕,但還是答了:“我送走的當然是王爺。在馬車裡,離王爺近,看到他嘴唇上長出些細絨毛來。”
他還有事情說不出口:當時王爺大概中毒難耐,摟緊了他,貼著身子扭動。
他努力剋制自己,眼睛直視,可臉上滾燙,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變異了。
這人生的第一次體驗簡直是深入骨髓,只怕畢生難忘。
他的臉上大概現出了猶豫之色,因為他的父親緊盯著他的眼,臉色馬上就變了。
“蠢貨,這也當證據!”他父親總是訓斥他,“女子年幼,也是有的。”
“你叫開城門,導致了李恆等人趁機逃走,還不知罪!”
簡直是無中生有了,這是那人的命令。
樊榮將軍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左相囉嗦些什麼。查一下摩羯寺裡的那個,不就知道了?”
董承儒老淚縱橫:“左相,人還在摩羯寺,這太好了,最起碼可穩定一下上下的心。”
範正提醒:“到底是不是,還不能確定。不過總得通知那兩父子,現在霍襲古是王爺當眾宣告的名正言順的代政!”
董承儒將下巴的鬍鬚緊緊一握,放聲冷笑:“老夫現在誰也信不過!老夫要親自去!”
樊榮將軍也厲聲反對:“誰通知他們,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他不知這些人要查什麼,但樊榮將軍過來放他們出來時,那張臉上殺氣密佈,他和王忠祥一眼就明白:又出事了!
“你們把當時參與護送的人,寫下來給我。”
樊榮知道他們兩人不會幹,於是好說好商量:“你們這麼多張嘴,怎樣才能閉上都不漏一個字?”
什麼意思?他和王忠祥眼中都是悲憤。
“李恆這狗娘入的!”
樊榮將軍問候起大魏天子來,簡直是恨不能手撕了李恆。
“居然李代桃僵!”
他稍微一想,臉色頓時發白:大魏皇貴妃是王爺!
“老王爺崩後,王爺和郡主同時失蹤。後來李恆讓人傳話,郡主是被他帶走的。第二次西都大戰時,眼看西都就會被攻破,於是範相就出主意讓郡主回來先穩定軍心。”
“李恆也同意了。誰知來人一出現,就穩住了軍心,且指揮若定,神機妙算,對一切軍務和政務十分熟諳,即使是傻瓜也明白:這就是真正的安西王!”
“於是一幫在軍中數得上的將領就去向霍修明父子問個明白,這二人回答說,當初在安西大營裡長大的就是郡主,而安西王霍昭智是另有其人,只是身體不好,還在將養。”
“所以——”接下去樊榮就有些吞吞吐吐了,“戰事差不多時,上京那邊來接人,就讓李恆接走人了。”
“現在去摩羯寺一查,裡面的那個才是郡主!”
樊榮將軍講到這裡,破口痛罵霍修明父子:“這分明是他們與李恆相勾結!以前一再說安西王不但體弱,而且腦子有病,時常發作,不能見外人,故老安西王一直讓郡主頂替。”
“老王爺的後人,豈有不好的!就是郡主,雖體弱,也是口齒清晰,豔光照人!更氣人的是李恆,範相做主,將人送往上京,上京接了摩羯寺裡的人,居然賴皮到底,不理我們這裡接王爺回來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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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榮看樣子是氣得不輕,他是軍中第一勇士,平時修為也高,一般事很難刺激到他。
“原來霍修明父子早已回覆過樊將軍的詢問。”范增古難掩憤怒,“樊將軍打得好算盤,若真是那樣一個安西王,正好讓樊將軍將親衛營長長久久的掌控下去!”
樊榮滿臉通紅,怒斥他:“範增古,我深受兩代安西王大恩,豈會像你想象的!”
範增古難得心細一回,當下連連冷笑:“那李恆過來接人,怎麼輕而易舉的就把王爺賣了?爺操你娘的雜種!”
樊榮大怒,跳將起來。
但範增古毫無懼色,罵:“有種就把爺殺了,否則爺一出去,就找人,與你們這幫蠹賊鬥到底!”
范增古真有打算:王爺是好欺負的麼?少年營出來的這幫人都是死人麼?等著瞧!
樊榮大概看出範增古的想法來了,長嘆:“你回家去問問你父親去,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關於郡主有哪些傳說!你想起事,老子頭一個響應!”
樊榮後來“沒封”他的嘴。但王忠祥等人,都是失蹤了。
回憶到這裡,範增古不無感慨,轉頭看著遠方:火煙已滅,但在一片雪地裡,那被燃燒過的野廟殘骸分外的耀眼顯目。
范增古帶人飛快的越過山崗和密林。
雪已停,天地廓然一空,只見遠方一線,一樹,一人,一馬,獨然立在天地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