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伍成燻乾脆利落的出手,推了暗夜一把,將他推進了只能允許一個人透過的甬道裡。
沒有防備的暗夜,被伍成燻突如其來的舉動,退了一個大馬趴,啃了滿嘴的泥。
他呸呸幾聲,將口中的泥巴和草屑吐了出來,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伍成燻,你這是幹什麼?”
“暗統領,是我該報答你救命之恩的時候了。”伍成燻扒出背上的大刀,堅定的站在甬道口,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樣子。
聲嘶力竭的對身後的人喊道:“你快走吧,別讓我的命,丟的不值得。”
說話間,傳來了兵器碰撞的聲音,夾雜著伍成燻的悶哼聲。
暗夜轉身想要離開,可終究放不下身後的伍成燻,剛走了三五步的腿,不聽使喚的朝後退去。
快步走到伍成燻身後,一把將擋在門口的伍成燻拉到他身邊,一腳將舉刀刺過來的侍衛踹飛。
砸到了一大片人,將他們攻擊的步伐阻止在當下。
趁著敵人還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暗夜扶著伍成燻跌跌撞撞的行走在狹長的甬道中。
伍成燻用力咬了一下舌頭,用疼痛來讓自己維持清醒,不讓自己成為暗夜的負擔。
在懷中摸了一把,將一顆黑色的藥丸捏在手中,伍成燻的嘴角露出一抹壞笑:“暗統領,將這個扔出去。”
“這是……”
“來不及跟你解釋了,你快扔出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後,我在跟你解釋。”
知道伍成燻不會坑害自己,暗夜毫不猶豫的接過他手中的東西,掄圓了胳膊朝後扔去。
‘砰——’
一聲巨響傳來後,震的兩旁懸崖上的泥土、石塊,咕嚕咕嚕往下掉。
一陣看不見來路的灰塵傳來,將身後那些凶神惡煞的人,紛紛阻攔在了後面。
沒有了後顧之憂的暗夜,扶著伍成燻快步離開甬道。
經過小半個時辰的奔襲後,兩人終於離開了那個要他們命的地方。
剛一離開甬道後,伍成燻先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便一骨碌從暗夜的身上滑了下去,就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
暗夜急忙蹲下身子,抓住伍成燻的胳膊:“你怎麼樣?還能在繼續走嗎?要是能走的話,咱們趕緊離開這裡,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追過來。”
“呸…”伍成燻吐出口中的血沫後,這才有氣無力的說:“暗統領,我……我可能走不了了,你……別……別管我了,趕緊離開吧。”
“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能放任你不管呢?”他暗夜可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更不是像百里崇那樣沒有人性的人,能夠放棄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暗夜將伍成燻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脖子上,想要將他的身軀支撐起來。
可就是他這個用力的舉動,讓伍成燻的胳膊成功的離開了他的身體。
暗夜就像是一隻呆頭鵝一樣,木木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斷肢,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說話。
因為兩人身上都穿著黑色的夜行衣,再加上這時的天真的很黑,別說是月光了,就是星光也看不見一星半點兒。
在這樣的環境下,暗夜真的看不見伍成燻身上的傷有多重,所以……
支蠕了半天嘴唇,暗夜才逼出聲音來:“伍成燻,你……”
“我沒事,只是一條胳膊而已,反正……反正我已經……要死了,這對於……我來說,已經……已經不重要了。”
“伍成燻,我……”
“暗統領,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有……有件事我……我想託付給你。”說話間,殷紅的血液,如同泉水一般,從伍成燻的口中湧出。
要不是身處黑暗之中,就算是見慣了鮮血的暗夜,也能被眼前的場景嚇一跳。
聽見呼哧呼哧的聲音,從伍成燻的喉嚨間傳出來,暗夜就知道伍成燻的情況不容樂觀,是真的命懸一線的那種。
心瞬間痛的如同刀絞一般,強忍著喉間的酸澀,哽咽著說:“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守護好……我的家人就行。”伍成燻努力的吸著氣,拼命的忍著車裂般的痛苦,想要將自己的話說完:“我家住在……京城魚尾……衚衕,石獅子……巷……右轉……第三間紅木門……家中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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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成燻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完,噴出一大口血後,軟軟的倒在了地面上。
雖然很不想接受這個現實,可是暗夜卻不能不接受,彎腰將已經嚥氣的伍成燻打橫抱起,朝一邊的密林走了過去。
用手刨出一個大坑,在坑底鋪上一層厚厚的樹枝後,這才將伍成燻的屍體放了進去:“兄弟,原諒我,暫時將你的屍身安置在這裡,要是我能逃出生天,一定會來接你離開,與家人團聚。
你的臨終囑託,我一定會完成,就算配上我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你的家人,落入那個沒有人性的人手中。”
說完,暗夜伸手一抓,將放在坑邊的樹枝拿了過來。
仔仔細細的覆蓋在伍成燻的身上,不讓泥土弄髒他的屍身。
忙完這一切後,暗夜縱身一躍跳到了坑沿上,依依不捨的看了坑底一眼後,將堆放在一邊的泥土,一點一點的填埋了回去。
看著那嶄新的黃土堆,暗夜抬頭望天,將眼中的淚逼退了回去。
對著眼前的黃土堆抱拳後,轉身走進了茂密的叢林中,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站在狹長甬道後面的百里崇,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寒之氣,方圓十步之內都沒有人敢靠近。
侍衛們手拿鋤頭等物,拼命的挖著擋住去路泥土和石塊,絲毫不敢有所怠慢,就怕正在發火的大魔王,會在頃刻之間要了他們的命。
就算他們緊趕慢趕的挖著,心急如焚的百里崇還是不滿意,開口催促著:“你們都沒吃飯嗎?這麼一點泥土,你們要挖到天亮嗎?”
站在一邊的人,都冷汗連連的,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駁。
不想讓兄弟們頂著這樣的壓力,曾敏腆著臉站了出來,磨磨蹭蹭的走到百里崇身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氣大傷身。”
“你要朕如何息怒?等這幫軟腳蝦將路搬通,暗夜早就已經跑的沒影兒了?那麼合適的藥人將軍人選,就這麼消失了,這個損失誰來賠償?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