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幾天都在下雨,讓嵇綽身上的衣服,一直保持著溼潤狀態,這才不至於和他的傷口貼在一起,也減輕了他的一些痛苦。
看著那縱橫交錯,深可見骨的身體,楚鈺擔憂不已。
原本她還信誓旦旦,一定能將嵇綽從鬼門關拉回來,如今看來恐怕不會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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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手上的動作停住,蘇大夫凝眸望去,發現她眼中全是擔憂之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鈺丫頭,別愣著了,救人要緊。”
“他傷的如此之重,我……”
“別說喪氣話,盡人事,聽天命就行,但求無愧於心就好。”
聽完了蘇大夫安慰的話,楚鈺心中重燃鬥志:“我絕不讓嵇綽,因此而喪命,我一定要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話落,她手上的動作不在停頓,直到將嵇綽剝的只剩下赤果果的時候,這才將剪刀放在一邊。
當然,嵇綽並不沒有真正赤果果的呈現在眾人面前,楚鈺用剪刀將他的褻褲剪成了現代的三角褲,為他留了最後一層遮羞布。
楚鈺直接爬到床內側,與蘇大夫一起用自制的酒精,替嵇綽清理身上的傷口。
隨後兩人又各執一根縫合針,一人由上而下,一人由下而上,替嵇綽縫合身上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
如此血腥的場面,就算是見慣了血流成河的百里彰和影子,都有些難以接受,默默轉身,不在看身後的一切。
為了緩解心中的恐懼和擔憂,影子壓低聲音詢問:“主子,嵇綽方才可曾有醒來過?”
“嗯,鈺兒用銀針護著他心脈,讓他清醒了一炷香的時間。”
“那嵇綽可有說些什麼?他身上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才讓他傷重至此,幾乎將命都斷送了?”
“他說,他奉命查詢風太妃蹤跡的時候,偶然間偷聽到百里崇與人商議,要將本王弄死在這黔南城中。”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那些消散的冷寒之氣,再一次回到了百里彰身上。
讓他整個人,都有一種生人勿進的氣質。
房間裡的溫度陡然下降,楚鈺抬頭望去,發現製造冷氣的人是百里彰,知道他心中正在為嵇綽擔憂,並沒有多說什麼,又繼續忙活手上的事情。
現下與閻王爺爭搶時間,將嵇綽的命留下才是要緊事,至於百里彰心中的苦,她稍後在找機會安撫吧。
而聽完百里彰的話後,影子猛然想起了事情的厲害性:“王爺,若嵇綽探聽來得訊息不假,那此刻他們便已經有所準備了,我們……”
“該死。”百里彰低咒一聲,懊惱自己思慮不周,險些誤了嵇綽拼命傳遞回來的訊息。
嵇綽一路被人追殺至此,想必追殺他的那些人,早就已經有所準備。
那……黔南城這滿城的百姓,豈不是都要喪生在那個人的陰謀之下。
身為一國之君,他怎會喪心病狂至此?怎麼能枉顧這滿城無辜百姓的性命?
思及此,百里彰猛然轉身:“鈺兒,我還有要事要忙,嵇綽就交給你了,請你務必要保住他的性命。”
“你放心去忙吧,這裡有我在,不會發生讓你遺憾的事情。”楚鈺頭也不抬的跟百里彰說了一句。
見她專心救治嵇綽,百里彰心中雖然擔憂,卻也沒有在開口多說。
對著身旁的人,冷聲命令:“走,跟本王去城門。”
“是。”
主僕倆疾步快走,匆忙朝城門口趕過去。
此時,哪裡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暗夜從守衛在黔南城外五十裡處的軍營中,調來了五千精兵,帶著火油、火箭等物品,齊聚黔南城外。
守城的士兵,一見這麼大的陣仗,頓時心中恐慌不已。
一位膽子比較小的士兵,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副尉:“李大哥,這麼多人,只拍來者不善啊!”
“稍安勿躁,等本副尉去打探一二,再做打算。”李姓士兵安撫了身邊的兄弟們一番後,這才緩步上前拱手詢問:“吾乃今日守城副尉李敬,請問來者何人?”
“籲~!”走在軍隊前面的暗夜,勒停胯下的馬兒,雙手抱拳朝天一拱:“吾乃皇上身邊的暗衛統領暗夜,奉皇上之命,前來焚燒這座瘟疫之城,爾等守城將士速速退下。”
一聽這話,李敬心中猛的一突,急忙壯著膽子反駁:“統領您有所不知,如今的黔南城早就不是一座瘟疫之城,在彰王爺的照料下,裡面身染疾病的無辜百姓,已經全部康復。
您看,是不是該將此事回稟皇上之後,讓皇上重新定奪?”
他自從從軍以後,便被派到這裡來守衛城門。
雖然一腔抱負無法施展,可他卻也很看重這份差事,一家老小更是搬到了黔南城來定居。
雖然在瘟疫來臨前,他的一家老小已經離開,回家鄉逼貨。
如今,黔南城的情勢大好,他已經休書回家,讓家人們歸來團聚,他怎麼能看著自己的家園,就被這樣付之一炬呢?
他心中的小心思撇開不談,他身後那些兄弟,又有哪一個的家室,不是安置在黔南城裡?
暗夜冷冷的看著李敬:“本統領已經傳達了皇命,若爾等還要罔顧法紀,便隨著這座瘟城一起去陰曹地府吧!”
唯恐遲則生變,暗夜不想在跟眼前這些螻蟻,無畏的爭執下去了。
雙腿輕輕一夾胯下的馬兒,正焦躁不安,用前蹄刨著地面的馬兒,感受到主人傳達的命令,調轉馬頭對著身後的人。
暗夜抬手一揚:“兄弟們,準備將火箭,射入眼前的瘟城之中,淨化這汙濁、骯髒之地。”
“是,統領。”
五千精兵齊齊朗聲作答,聲音那叫一個震耳欲聾。
每個人都抬手,從背後取出箭矢,將身邊的火油桶拿了過來,將裡面的火油塗抹在劍尖的棉布之上。
隨後,又齊齊點燃劍尖的棉布,將弓弦滿滿拉開,準備將手中已經點燃的箭矢,全部都射入黔南城內。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厚重的城門傳來‘吱呀’令人牙酸的聲音,百里彰從城內走了出來,影子緊隨其後。
始終都和他保持著一步的距離,既可以保護百里彰的安危,又能全了主僕之間的禮儀,不落人口舌。
跨出城門的那一刻,百里彰便已沉聲開口:“本王在此,爾等誰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