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業改口著急地問：“那她現在在哪個醫院？我現在馬上過去。”
“在哪個醫院？”林鐵手忽然冷冷地重複了一遍，“在哪個醫院就不勞煩你費心了，我現在打給你只是想問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在照顧你女朋友？”
當然二字差點衝口而出，可是一想到昨晚他還與林沐雲置氣，所以那種堅定不移的自信也就被削弱了。
電話那頭王樂業的沉默卻讓原本因為心疼女兒而想好好教訓王樂業一頓的林鐵手頓時消氣。一個是比起聽假話，他更欣賞毫無掩飾的真實；另一個原因則是，王樂業又一次讓林鐵手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算了……”最後嘆氣的卻是林鐵手。
王樂業剛想再爭取一下地址，“請把醫院告訴我……”
林鐵手再一次打斷他的話，“你明天還得上班，醫院這邊會有人好好照顧她的。”
“現在距離明天上班還有十幾個小時呢，我可以去看她一下然後就回來休息，明天不會耽誤上班的。”王樂業難得沉不住氣，像個著急要糖果的小孩一樣，對著大人保證自己以後一定不哭不鬧乖乖聽話。
林鐵手卻沒那個打算，因為地址其實不是自己不想透露給王樂業，而是有人逼著他不透露的。
“不必了。”林鐵手拒絕得很乾脆。
王樂業立馬就想到一種可能性的原因，但因為是猜測，所有他的語氣只是試探，“是不是沐雲不想見我？”
林鐵手的手機是開著擴音的，所以當王樂業這麼一說，他便側眼看了女兒一眼只見她搖頭晃腦的不很情願。
“其實是還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就這樣吧，我掛電話啦……”林鐵手巧妙地迂迴了王樂業的問話，既不明說‘是’，也不暗示‘不是’，最重要的是他的後面那句話其實不是陳述句，而是問女兒的徵求同意句子。
林沐雲點頭點得歡快，要不是她現在還打著點滴的話，林鐵手可能還會認為自家的女兒一點事兒也沒有，健康得很呢。
王樂業趕緊喊道，“噯，先別。林先生你先告訴沐雲到底是怎麼了呢？”
這個問題林沐雲並沒有攔著自家父親要不要回答了，所以林鐵手便說：“低血糖，早上到公司之後就暈倒了。就這樣，掛了。”
說完林鐵手就真的掛了電話，王樂業拿著手機茫然地在客廳站了一會兒，然後忽然走向了用餐區，結果上面原封不動的早餐著實讓王樂業一下子明白了怎麼回事了。
昨天剛剛摔了鼻子流了那麼多血，今天早上還不吃早餐就出門，難怪會低血糖。
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
不過好在王樂業這一次知道怎麼去醫院了，剛剛在問林鐵手原因的時候，其實他是已經開啟了系統。
本來以為只要一問系統，系統就會回答出具體的地點，但是想要透視遠距離卻會要有更大的虛耗，所以為了避免對全城範圍內的醫院都一一查明，王樂業就只好套話。
於是現在他就有了兩個線索可以確定一下位置。
但是確定位置之後，王樂業反而不急著過去了，而是慢條斯理地將原封不動的早餐處理掉，然後重新走進廚房準備料理。
是兩人份的清淡香菇雞肉粥，裝在保溫盒裡面之後，他才去洗澡出門，然後就在樓下順利打了計程車。
“小夥子，去哪？”司機頭也不轉就問。
不料司機在聽了王樂業報出的地址之後，便很吃驚地反問一句：“呦吼，那地方可不遠啊，你確定真要過去嗎？”
王樂業將保溫盒放在自己腿上，斬釘截鐵地說：“師傅，就去那個地方。”
司機見他一副‘我很清醒’的樣子，於是打消了以為這乘客喝醉酒鬧事的懷疑，然後才發動了車，邊開邊若無其事地說：“噯，小夥子，可還在上學呀？”
雖然不太想和司機搭話，可是回答是基本禮貌，所以一路一直看著窗外夜景的王樂業也就淡淡地說：“上學。”
“有女朋友了嗎？”司機又問，一副我八卦我光榮的樣子。
王樂業不明白他問這個幹什麼，於是當下就頓住了，思索著在對方用意不明的情況下，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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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似乎也感受到了王樂業的疑惑，於是呵呵地解釋，“別緊張別緊張，我不過就是好奇問一問嘛！”
“有。”王樂業幹淨利落地吐出這麼一個字。
除非是彼此的職業或者身份等的問題而需要協議隱瞞關係之外，有沒有女朋友和男朋友這個問題都要如實回答。設身處地地想，要是你伴侶跟別人說他是單身，難道作為他的伴侶的你不會感到驚訝、懷疑、甚至生氣？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王樂業完全是不需要考慮做出虛假答案的。
司機一聽王樂業有女朋友立馬就像是買中彩票一樣開心，如果不是正在開車，估計他都要鼓起掌歡呼了。
王樂業被忽然情緒高漲的司機吸引了注意力，他的視線從窗外轉到了旁邊的司機身上，打量了一會他高興到極致卻發不出笑聲的誇張表情。
“師傅，你沒事吧？”聽見別人有女朋友後的反應這麼大，不會是萬年單身狗吧，然後受到刺激心臟不舒服了？
紅燈路口，車穩穩停下，司機這才又是搖頭又是大笑著拍打方向盤的，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樣。
王樂業就這樣冷冷地看著，心裡判斷著該不該幫他叫個救護車。否則如果司機就真的這樣笑得太狂而厥過去話，那出事故的責任算誰啊？
司機笑了片刻後發現王樂業正以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自己，於是忙拍怕自己的胸口，努力止住笑，“沒事，沒事，嚇著你了？”
搖搖頭，王樂業剛想問他剛剛笑什麼。莫非真的是受刺激過度嗎？還是有什麼看不開的事情呢，如果是看不開什麼事情，司機大可跟他大吐苦水的，王樂業絕對願意當一個稱職的好聽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