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我乃混沌
“萬物寒，封鎖冰籠，現。”西門寒煙面色冰寒如水，聲出如黃鶯。海水凝結成冰，瞬息之間，形成道道冰柱，將冥蛇捆縛。
但牢不可催的冰柱，卻在上古冥蛇一撞之下，轟然碎裂。而西門寒煙，也被一股絕強的氣浪，直接撞倒在海面。
一個七品高手，一個六品巔峰高手，居然在三招之內，被這頭兇悍的上古冥蛇，直接重創。
張鳳梧和西門寒煙相視一眼，透著苦笑。
其實，若是就這樣，和這樣一個男子，死在這無邊苦海，倒也不算遺憾。
無邊苦海回頭是岸。
回頭是無情。
那便不回頭。
西門寒煙閉上眼睛，任由海水漫過身軀。
卻被人一把托起。
睜開眼，正是張鳳梧。
“你是要和我死在一起麼？”西門寒煙臉色蒼白，先前一戰，雖然只有兩招，但卻耗盡了全部的鬥氣能量，更被上古冥蛇噴出的氣浪擊中，受創極重。
“死不了。”張鳳梧身形驟退，避開上古冥蛇一擊，艱難的朝著西門寒煙一笑。
西門寒煙卻悲涼一嘆，“你不用騙我的。”繼而渴望的看著張鳳梧，“問你哦，我們，現在算不算患難與共？”
張鳳梧很認真想了想，認真點點頭，斬釘截鐵，“算。”
算是患難與共。
患難與共，便是朋友。
西門寒煙笑著，陷入了昏迷之中。
張鳳梧單手一揮，鬥氣能量形成一道能量罩，直接將西門寒煙包裹在內，避免淹沒在海水之中。
再轉頭，氣勢一變。
上古冥蛇再度咆哮而來，氣浪滔天。
張鳳梧一動也不動。
混沌空間第三層再度開啟。
一股來自洪荒遠古的混沌之力，緩緩逸散。
體內能量暴漲。
張鳳梧一步踏出，如有驚雷聲。
抬頭看灰沉沉的天幕，沉聲：“你是上古，我乃混沌。”
請真武。
北方之神號玄武。
龜蛇纏繞。
栩栩如生。
一道巨大身影，從龜蛇纏繞之中緩步走出。
玄武真身傲然而立，一股君臨天下的氣息，充斥整個無邊苦海。
張鳳梧面色蒼白。
玄武真身朝著上古冥蛇怒吼，“大膽孽畜，見本尊，還不速速退下。”
上古冥蛇突然見到玄武真身，猩紅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驚恐和不安，嘶嘶一聲，巨大的蛇身一陣顫動，最終噗通一聲，鑽進了苦海之中，瞬間千里之外。
張鳳梧噴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
玄武真身化作道道碎片，消失在海面之上。
請真武，耗費了張鳳梧強大的精神意志以及能量，如果不是有混沌空間支撐，張鳳梧恐怕早就直接撐不住了。
體內一陣衰竭。
回眸望去，西門寒煙依舊靜靜躺在海面之上，一動也不動。
張鳳梧眼前一黑，整個人噗通一聲，直接倒在了海面之上。
風雪茫茫。
崑崙寒山的試煉依舊如火如荼，原本躁動的萬獸，也在一夜之間，歸於平寂之中。
寒山之外，某處鮮有人煙的峽谷之中，被白雪覆蓋的一片白。
一道白頭白衣的身影，正靜靜的看著倒在雪地之中的身影。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千暮雪一對妙目，靜靜的看著地面之上的身影，有些疑惑。
地面上，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曾救了她並且給她指了路的男人，張鳳梧。
她有印象。
所在稍微思考了一下，最終將地面上似乎凍僵了的身影抱了起來，朝著一側的山洞之中走去。
張鳳梧整個人似乎全無氣息，整個人脈搏也很微弱，千暮雪把衣服，蓋在了張鳳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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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之中，張鳳梧只覺得眼前昏天暗地，如同處在一道混沌之地。良久，醒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守在一側的白髮女子。
“你醒了？”千暮雪驚喜道。
“怎麼會是你？”看到千暮雪，張鳳梧反而愣了一下。他在昏迷的最後一刻，記得自己明明是在無邊苦海之中，而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則應該是崑崙寒山的少主西門寒才對。
所以乍一看到千暮雪，有些反應不過來，還以為是在做夢之中。
“你昏迷在了山谷外面，我剛好在這裡，所以就將你帶進了山洞之中。”千暮雪表情不悲不喜，帶著淡淡的不食人間煙火之感，將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張鳳梧救過她。
所以她也會救他。
無關乎風花雪月。
“多謝。對了，和我一起，是不是還有一個人？”張鳳梧關心西門寒，不由得開口問道。
“還有一個人？沒有，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凍成了冰塊。至於附近，我也搜尋了一下，並沒有其他人。”千暮雪很肯定的搖了搖頭。
張鳳梧略帶失望。
也不知道為什麼，曾經因為柳青淺的原因，對那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寒山少主，只有一股莫名的仇怨和嫉妒，但當知道崑崙寒山的少主西門寒，竟然是女兒身，本名西門寒煙的時候，卻產生了一絲獨特的感覺。
尤其是那一道颯爽英姿，飛舞在上古冥蛇之前，傲然出手的時候，讓張鳳梧第一次覺得感動。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最終還是張鳳梧率先開口，“外面，怎麼樣了？”
“試煉已經結束了。我被你那個同伴，用小挪移符傳送出來之後，就一直被困在這山谷之中。至於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千暮雪搖了搖頭，從進入這山谷到現在，至少一個月的時間了，按照推算，試煉結束。但因為這山谷四處絕壁，根本無法出去，所以她也被困在了此處。
“已經結束了····”張鳳梧深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這一次寒山之行，出了這多岔子，感覺好像所有的事情，就在昨天發生一樣。
夜色漸漸深了，山洞之中也越來越冷，張鳳梧體內的傷勢，已經進行自我恢復，差不多完全好了。
張鳳梧將衣服還給了千暮雪，同時利用特殊能量，憑空生出火焰，讓山洞之中一陣明朗，多了幾許溫熱。
一夜之中，千暮雪對張鳳梧還是有防範之心，盤坐在火堆一側，並沒有睡著。而張鳳梧，心中牽掛三眼神猿，同樣輾轉難眠。
第二天一早，山谷之外積雪似乎又厚了一分。以張鳳梧如今的實力，憑空飛行，並不是不可以，但這山谷四壁，一眼望不到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高，卻沒有把握。
“我已經找了好多天，這裡，是一個絕谷，連畜生都沒見到幾頭。”千暮雪道。
“我再找找。”張鳳梧微微一笑，面對如今的千暮雪，卻有些不太習慣了。
獨自逛了一圈，整個山谷並不算大，除了已經結冰的一處清潭之外，還真的見不到什麼東西。
張鳳梧一時無聊，乾脆敲破冰層，利用能量，直接捉了幾條幾尾鯽魚，可能是常年無人，這清潭之中的鯽魚都極為肥碩，張鳳梧熟練的刮鱗剖肚，將內部清理一遍之後，找了一根樹枝，直接將魚串成一串，生火烤魚。
沒一會兒，一股烤魚香味，便瀰漫了整個山谷。
“什麼都沒了，這東西倒還在。”張鳳梧隨手摸了一下口袋，掏出了一小罐香料，灑在了烤魚上，讓烤魚更香。
千暮雪循著香味走了過來，進入冰宮潛修之後，千暮雪已經很少去食用葷腥，但張鳳梧的烤魚，委實太香，千暮雪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一起吃，這清潭之中，魚倒是有不少，可以撐一段日子。”張鳳梧撕開一半烤魚，遞給千暮雪。千暮雪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禁不住烤魚的誘惑，接了過來，轉過身子，吃了一口。
確實很香。
吱吱。
就在這時，張鳳梧陡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叫聲。
“三眼？”張鳳梧心中一動。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從天而降。
不是三眼神猿，還有誰？
乍一看到三眼神猿，張鳳梧只覺得一陣興奮，三眼神猿看到張鳳梧，同樣一陣激動，跳來跳去，伸手不斷比劃，最後直接將張鳳梧手中的烤魚，一口吞掉。
“呵呵，三眼，我知道了。你這一個月，一直在找我是吧，最後還是聞到了這股烤魚味道，才找到這的？”張鳳梧摸著三眼神猿的頭顱，心中一陣莫名的欣慰。
三眼神猿連連點頭。
“和你一起的尹大公子呢？”自己不在，三眼神猿應該和尹大公子呆在一起才對。
三眼神猿再度手舞足蹈。
“你是說，尹大公子，也在找我，現在就在山谷之上？”張鳳梧抬頭看天。
茫茫一片，哪裡看得到人的影子？
三眼神猿吃完烤魚之後，拍了拍胸脯，嗷嗷一叫。
身形驟然變大，足足幾丈，如同變異的猩猩。
“我倒是忘了，你可以將我們帶上去。”張鳳梧一拍腦袋，三眼神猿吱吱一笑，撓了撓腦袋，將張鳳梧和千暮雪放在了寬闊的肩膀上。
隨後，碩大的身軀，在山壁上不斷跳躍，沒一會兒，便直接來到了山崖之上。
崑崙寒山，一道別院之內，一人面容憔悴，靜靜站立在別院閣樓的窗前，一對極好看的眸子，怔怔的看著院中寒梅傲雪而立。
“少主，大山主來了。”一個丫鬟模樣的女生敲了敲門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窗前的身影一動也不動。
此人，正是崑崙寒山的少主西門寒煙。當日，在無邊苦海之中，被上古冥蛇擊暈之後，被張鳳梧的鬥氣能量罩守護，一直漂流，最終被崑崙寒山外出尋找的弟子發現，帶了回來。
當時的西門寒煙，已經奄奄一息，由大宗主和西門霸王幾個一起出手，這才將她救活。
“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西門寒煙輕輕一嘆，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憂傷，再轉身，已經恢復平日的清冷和傲然。
“寒煙，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大宗主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花甲之年應該白髮蒼蒼，但此人保養有道，看上去如同四十歲上下的中年，透著一股書生儒雅氣息，但此人，卻是不折不扣的崑崙寒山第一高手西門吹雪，傳聞已經達到了八品之巔，雖然極少出手，但當年號稱一人便殺上邪宗，單手覆滅邪宗一脈，從此宣告大作，在古武層次，絕對排的上前三的牛叉人物。
“回師父，我身體已經好了。”西門寒煙在外人面前傲然冷冽，但在書生氣息的男子面前，卻很是溫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