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作不死
大小姐嘴唇微微一抿，也不奢一句確實不錯的褒獎。心裡莫名想到以後若一直有這麼一個人給自己做早餐那該多幸福，莫名再看張鳳梧，也確實沒了先前那麼討厭，一百分的評分至少也勉強達到了六十分及格線。
“鳳梧哥哥，今天和我們一起走吧。”吃完喝完，三人出門。那只德國牧羊犬則趴在樓梯口一動不動，偶爾抬頭看了三人一眼，也是一副諂媚的狗樣子，至於看張鳳梧，怎麼看都覺得此人太過危險，堅決不靠近半步。
“還是……算了吧。家裡面有山地車沒？我騎車就行。”
“閣樓第二個房間，有一輛捷安特的，你自己去找吧。小韻，我們走。”大小姐輕哼一聲，轉身上了車。自己第一次軟了心，這傢伙居然還擺譜了。六十分扣十分，不及格。陳凌韻則流露一絲古怪笑意。
張鳳梧再一次看著一騎絕塵去，苦笑一聲。
大小姐性格也太難捉摸了吧？自己還不是怕她尷尬？老頭子長掛在嘴巴的女人心海底針，這話誠不欺我啊。
上了閣樓，張鳳梧看著眼前高檔的‘山地車’，頓時被震驚的體無完膚，這TM那裡是車啊，簡直是破爛啊。好在破爛歸破爛，至少有兩輛。張鳳梧拾掇拾掇，也湊成了一輛完整的山地車，為了方便，還特地製作了一個後座，將打算以後放放東西。來的時候老頭子扣扣索索給了五千塊，說這不包吃不包住還沒工資發。想到老頭子，張鳳梧就有些淡淡的憂桑，估計現在還在和煙桿子夜店雜談廝混在一起。
揹著資料，張鳳梧按照腦海中的印象，朝著一條近道直奔學校。因為近道需要穿插市郊的一片居民區，樓層很破爛，大部分都是紅磚青瓦的筒子樓，屬於八九十年代的家屬房多一點，城市規劃暫時又沒普及到這邊，而樓盤開發商又嫌棄這邊開發價值不是很大，所以無人問津。
無巧不巧，剛剛轉過一個巷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一道清純倔強如同懸崖上的蘭花身影。
江雪爐同樣看到了張鳳梧。兩人相視一笑，原本煞是介意臉上傷疤嚇到人的女孩靦腆低下頭，“你、你也住在這邊？”
“我上學要路過這邊。”張鳳梧微笑開口，“好巧。”
江雪爐默默推著腳踏車，是老式的槓子車，不高，勉強讓一個女孩夠得著踏步。家境普通，加上那一次額頭傷疤，已經花去了家裡的不少積蓄，還有個常年體弱多病的父親，生活更加困難了。
“一起走？”張鳳梧提議，江雪爐剛要點頭，卻又搖頭，“你還是先走吧，我，我等人呢。”
“我來了。”江雪爐話音剛落，一道肥碩身影從一側推車過來，女孩子人高馬大，根本不像東南沿海的女子形象，更適合東北女漢子的標準稱謂，叫做李淑嫻，平時屬於沒人敢惹沒人敢碰沒人敢叉叉的猛人。
張鳳梧看著一瘦一胖一高一矮的兩種形象，一時間感嘆造物主的不公，想起那麼一個有趣的古老笑話，似乎琢磨出張鳳梧眼中曇花一現的差異，李淑嫻毫不介意一笑，“當年女媧造人一開始挺仔細，造了不少英姿勃勃秀麗到要人嫉妒死的英雄美女，後來心煩意燥隨便拿根柳枝甩泥巴，結果就甩出了我這樣的造型。”
這話說的直接。
張鳳梧對李淑嫻倒有些另眼相看。三人都是一中的，李淑嫻在高三九班，屬於普通版，肥胖身子壓著腳踏車，真讓人擔心一下子將車輪壓扁。進了校門放好車子，張鳳梧則主動沒和兩人一起走。
“雪爐，張鳳梧就是那個讓黃主任親自送上班的新來轉校生？人品怎麼樣？”李淑嫻刨根問到底，一幅為朋友審視男朋友的味道。
江雪爐沒有來俏臉一紅，眼中卻有些苦澀。這個一來就毫不忌諱陪她一起吃飯，問題目的男生，實際上確確實實讓人感覺挺溫和。如果是一年前的自己，恐怕會帶著一幅有色眼睛防患未然，但毀容後的自己，基本上屬於無人問津那種角色，所以心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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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江雪爐只說了兩個字。實際上已經是最最真誠的誇讚。
李淑嫻嘆了口氣，“雪爐，說真的，你毀容之後，沒人對你有什麼想法。但這個張鳳梧，不曉得到底什麼來頭，居然對你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反正你小心一點，等姐姐我這兩天把他老底好好調查一下，再給你分析分析到底能不能愉快做朋友。”
江雪爐眼神閃過一絲黯然。
朋友麼？
鄒強作為高二的扛把子，能夠和高三的唐飛星、復讀生尹舵稱霸一中合稱三劍客，肯定有其過人之處。此刻一大早閒的蛋疼，拉著幾個狐朋狗友，在操場上玩籃球，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揹著書包走來的張鳳梧，，不由得流露一絲壞笑，“二狗子，扔球。”
叫做二狗子的狗腿子會意，將球故意踢到了張鳳梧面前。
“喂，小子，把球遞過來。”
這是這幫無聊的傢伙經常幹的事情，喜歡欺負愛學習的男生。
張鳳梧聞言抬頭，看了看籃球架下一幫抽菸的傢伙，本來懶得理會，但今兒個心情好，微微皺了皺眉頭，將球踢了過去，繼續朝前走。
“麻痺的，誰讓你踢了？不知道這是籃球麼？找死啊？”二狗子大呼小叫。張鳳梧實在不想理會這幫二叉式的人物，鄒強菸頭一甩一踩，“喲呵，有點小脾氣，有點意思，走，過去會會。”
說完就帶著四五個小弟攔在了張鳳梧面前。
“小子挺狂啊，高几的，不知道強哥規矩是不是？高一到高三只要看到強哥的，都要點個頭問個好，你特麼是不是找死。”
二狗子不忘拍馬屁，色厲內苒。
“唐飛星也要像你問好？”張鳳梧玩味一笑，二狗子聞言一滯，閃閃說不出話來。唐飛星高三扛把子，論資歷和實力，比鄒強肯定要強那麼一點點的，而且家族好像也比鄒強強一點點，只不過鄒強家裡有個混黑混的風生水起的伯伯，所以平時囂張跋扈習慣了。不過三劍客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也沒啥矛盾衝突。
“嘴巴挺溜啊，你是唐飛星的人？”鄒強有些不太肯定問了一句。要是唐飛星的人，他還真不好動手，這是三個人最大的底線，也是一般道上講的規矩。
“不是。”張鳳梧搖搖頭。
“那你屌個卵蛋。”鄒強嘲諷一笑，一幫人哈哈大小，猙獰的盯著張鳳梧。張鳳梧好像這個似乎才有些害怕的樣子，“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你現在跪下來磕幾個頭，然後從我褲襠底下爬過去，我就放你走。”鄒強伸手拍了拍張鳳梧嘴巴子，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一個高三的書呆子，只要不是唐飛星手底下那幾號猛人，踩著就跟玩似的。而且踩高年級的男生，玩高年級的女生更有一種征服感，有些畸形心裡的鄒強牛叉哄哄。
“怎麼回事？都在操場這邊幹什麼呢？”教導主任黃大兵突然出現在一幫人身後，一臉冰冷，尤其是看到張鳳梧被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拍嘴巴子，頓時嚇出一聲冷汗。他可是請出這個轉校生來的時候兩個電話打過來是何等的鄭重其事。
一看到冷若冰霜的黃主任，哪怕是鄒強他們幾個學渣，也不得不夾起尾巴做人，畢竟來一中基本上沒幾個不怕黃大兵的。萬一被黃主任抓著不放，那可是在全校都要丟人的。
“報告主任，這幾個人打我，就是這樣打的，我演示給主任看看。”張鳳梧突然左右開弓，狠狠甩了鄒強兩個嘴巴子，力道奇大，直接將鄒強嘴巴打出幾個血牙，當場腫的老高，將鄒強打蒙了，本想還手，偏偏黃主任在這邊不敢動手。
“黃主任你看，是這小子打我啊。”嘴巴老腫的鄒強說話都不利索了。
黃主任背後全部是汗水，乖乖這小子兇悍的緊啦，打人不打臉啊。一想到自己的事被人拿捏在手上，加上張鳳梧背後不弱於鄒強的背景。頓時苦笑，轉而冷冷瞪著幾個人，“有沒有這回事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全部跟我去一趟辦公室，寫一份檢討，在下周一的升旗儀式上讀。要不然，叫你們家長過來學校一趟，和我面談。”
張鳳梧一副受害者模樣，轉頭朝著不遠處目瞪口呆的女孩一笑。
江雪爐確確實實驚呆了，目瞪口呆。
高二那頭混世小魔王，狂起來連唐飛星都要退避三尺，居然當著黃主任的面，被自己這個瘦弱的同桌打了兩記耳光，而且是狠狠的兩記。
“真TM的狠人，雪爐，你同桌是不是有暴力傾向哦。”李淑嫻驚嘆不已爆出一句粗口，但對於張鳳梧揍鄒強是一萬個舒服。等到聽說張鳳梧屁事沒有的從辦公室進了班級，而高二鄒強幾個人涉嫌毆打同學，犯了校規被記過處分還要讀檢討後，更是驚得合不攏嘴巴。
真是不做死就不會死的節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