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
一聲聲直插入腦海的聲音，震得宋笑連連皺眉，這些冤魂們在裡面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的怨力，此時完全釋放開來，強大的壓力逼得宋笑呼吸都不順暢了。
“誰若是能將此人肉身撕碎，便能得到離開此地的機會。”
這時，那條紅鯉火上添油，這幫冤魂如同瘋了一般，朝宋笑蜂擁而上，尖利的指甲伸長了，哪怕是抓到宋笑一點皮肉都好。
“一幫沒有腦子的鬼魂而已，也想要傷到我！”
宋笑大喝一聲，長劍兇猛地揮出去，頓時將衝上來的幾隻冤魂從中切成兩半，有著靈力加持，這些冤魂斷開的身子一時半會並不能合在一起，被身後更多的傢伙硬生生地碾碎了。
“唰，唰，唰唰。”
殘淵立威，數不清的劍氣從宋笑手中射出，凡是膽敢上千的冤魂，必定斷為兩半，為身後的同伴碾壓到魂飛魄散。
只不過，這種辦法卻絲毫影響不到這群冤魂對於離開此地的執念，隨著越來越多的冤魂湧出來，宋笑所能守住的地方越來越小，最後只不過一步的距離了。
“嘻嘻，要是扛不住了的話，可以跟我求饒哦。”
這時，那只黑鯉開口笑道，“只要你跪地求饒，那這些冤魂就只會撕碎了你的身體，讓你的靈魂保留下來。”
“日後再有闖入者的話，我就給你這個機會，讓你俯身在他的肉體上，怎麼樣？”
“呵呵，對我這麼好嗎？”
宮清不屑地冷笑一聲，殘淵橫在身前，擋住抓來的幾隻爪子，猛地橫掃出去，將身前的冤魂劈開。
“只可惜，我對於求饒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考慮過！”
“譁。”
話音未落，從池塘中猛地竄出一根巨大的水柱，如同有著意識一般，衝上十米高空後便突然彎折，朝著宮清飛速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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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宋笑正被冤魂圍在中心，退無可退，那水柱穿過冤魂的身體，狠狠地砸在殘淵劍身之上，恐怖的水壓幾乎將宋笑的胳膊壓碎。
“嘻嘻，還不打算求饒嗎，再堅持下去的話，你的胳膊會斷的。”
黑鯉的聲音再次傳來，宋笑冷哼一聲，咬緊牙關，屍魔之力爆發出來，硬生生地頂住了水柱，同時身後雙翼猛地拍打，帶起的狂風將水柱衝散。
“嘩啦。”
漫天的水珠落下，卻絲毫影響不到這些冤魂，他們作為靈體，這種實體的東西自然碰觸不到他們。
“殺！”
這次是紅鯉猛地吼出聲來，頓時，所有的冤魂皆是雙目赤紅，披頭散髮，一副從地獄中冒出的惡鬼一般，長長的指甲對著宮清抓了過來。
“吼！”
若你們是惡鬼，那宋笑此時便是鬼王！
殘淵帶起一片寒光，猛地橫掃過去，頓時飛起一片的頭顱，宋笑腳尖一點，肉翼振翅而飛，在這些頭顱飛回身體之前，殘淵直接刺了上去，屍魔的靈力在瞬間爆發開來，一顆顆頭顱連一聲響聲都未能發出，便直接消失不見。
“咔，咔嚓。”
沒有了頭顱，冤魂的身體很快衰敗下去，化作枯骨，隨著點點水珠流進了水渠之中，讓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
“殺，殺，殺！”
一連三聲吼叫，所有的冤魂同時吼出，從水渠之中猛地竄上來無數根幽藍的火線，刺進冤魂身體之中，頓時，這些冤魂的實力大增，連身體都膨脹了足有一圈。
“小家夥，我可是最後一次提醒你啊，等會這些冤魂真的瘋起來的話，連我都控制不住他們了。”
黑鯉笑嘻嘻地說道，“而且，我再給你一個優惠條件，只要你說出求饒兩個字，我就保證你的肉身不被毀滅，怎麼樣。”
“多謝了。”
宋笑抬起頭來，滿臉的桀驁不馴，“但是，就這麼幾個小鬼魂，我還真的不屑！”
“唰。”
殘淵再度揮舞起來，這一次的劍身之上，多出一顆跳動著的心臟，每次切斷一具身體，便吸取一次身體中的力量，反饋到宮清身上，讓他越戰越勇，完全不知疲倦。
這時，池塘中的兩條魚竊竊私語起來。
“大人，此人如何，能否透過一層試煉？”紅鯉恭敬地問道。
黑鯉彎了彎尾巴，優雅地開口道，“你是這裡的守護者，應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吧，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小家夥還挺有意思的，能在二層見到他就好了。”
說完，黑鯉鑽進池塘之中，擺動幾下尾巴，消失不見了。
“大人，小的明白了。”
紅鯉魚拍了幾下尾巴，從池塘中流入水渠的水慢慢地減少下來，能夠爬出的冤魂自然少了許多，頓時，宮清壓力大減。
殘淵在冤魂群中揮舞，冤魂的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下去，沒了後面的增援，宋笑最後一擊“長虹貫日”，將地面上所有的冤魂全部解決。
“呼，呼。”
宋笑停下手來，大口地喘氣，剛才一番惡鬥，靈力消耗頗大，他必須得盡快恢復，以免那紅鯉再搞出來什麼花樣。
但是，紅鯉接下來做的事情，讓宋笑是大跌眼睛！
“啊，我受傷了。”
那紅鯉魚猛地弓起身子，從水柱之上掉進池塘中，用力地翻滾了幾下，痛苦地說道，“你，你居然這麼強，啊，我的傷太嚴重了，我快要死了。”
“啊。”
就聽到最後一聲大叫，紅鯉魚一擺魚尾，直接鑽進了池塘的深處，留下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的宋笑。
“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笑撓了撓腦袋，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不給人絲毫準備啊！
“算了，這麼一來，就算是透過第一層了吧。”
宮清暗自說道，“只是，那只黑鯉魚卻不見了，不會是和那只紅鯉魚一樣，誇張地逃跑了吧。”
一路想著，宮清走下溼漉漉的臺階，來到了二層，這裡相對來說便要明亮許多，即便是肉眼也能看清四周的事物。
牆頂上，鑲嵌著各色螢石，發出柔和的光芒，這第二層的空間相比於第一層，要小上太多了，所以這點熒光才能將整個空間照亮。
“小家夥，我們又見面了。”
就聽到“嘩啦”一聲破水之聲，黑鯉從一口井中跳了出來，臉上雖無任何表情，但宮清卻能感覺到它的笑意。
“怎麼，看到我很高興嗎，小家夥？”
說話間，那條黑鯉魚再次化作那輕紗女子，笑意盈盈地看向宋笑，一雙媚眼之中傳出萬種風情。
宋笑的嘴角抽了一下，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沉聲說道，“你的幻象已經對我不起作用了，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麼。”
“若是你捨得，那就來吧。”
女子輕輕剝下肩頭輕紗，半裸的香肩雪白柔滑，陣陣異香傳入宋笑鼻間，讓他的意識慢慢模糊起來。
“給我散！”
宋笑急忙大喝一聲，整個人身體為之一震，這才從那魅惑之中醒轉過來，盯住了那女子，抬手便是一道劍光。
“叮。”
女子只是伸出手來，在劍光上輕輕點了一點，頓時那劍光便粉碎開來，散落成漫天的光點，將女子映襯得更加嫵媚。
“我好看嗎？”
女子輕啟朱唇，開口道，“虛幻和現實，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呢？你在虛幻之中，得到了你說未曾得到的一切，難道這一切的美好，都不值得你留戀嗎？”
“不要魅惑我！”
宋笑緊咬牙關，這女子的聲音中，有著撩撥人心的能力，此時宋笑體內便劇烈翻湧，浴火熊熊燃燒。
但是，若真的被這女子魅惑到，恐怕宋笑的意識會在瞬間被侵入，永遠地沉淪於虛擬的幻象之中，永遠不能醒轉。
“你和我見到的那些人不同，你明明如此渴望著這一切，也接受了自己內心的陰暗，卻強迫自己不去獲得，為什麼？”
女子有了些疑惑，她再次守護萬年，卻從未見到如此奇怪之人。
“正因我知道了自己心中的黑暗，所以我才不會被黑暗所吞噬。”
宋笑反手一劍刺在自己的胳膊上，用疼痛讓自己能清醒一些，“幻象就是幻象，無論多麼美好，也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我只能活在現實中。”
宋笑抓住劍身，用力扭動一下，殷紅的獻血順著手臂流出，卻被殘淵飛快地吸收進去，也正因如此，宋笑徹底從幻象中甦醒過來。
“恭喜你，居然想到這種辦法來擺脫幻象。”
黑鯉魚輕輕擺動著尾巴，笑道，“只是，這不過是開胃菜，之後的主菜，你能吃得下嗎？”
話音未落，整個二層的空間突然改變，粉紅色迅速蔓延到宋笑能看到的每一個角落，唯獨那只黑鯉魚，依然漂浮在井口，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己。
“你說自己已經接受了內心中的黑暗，不會再被吞噬。”
“但是，我卻從未見到有人真的如你所說這般，今天，你便讓我瞧一瞧，所謂看清了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唰。”
黑鯉魚突然消失，連那口井也不見了蹤影，宋笑放眼望去，幻象中的一切都由粉紅色組成，此時正在慢慢消退。
“郎君。”
這時，一聲嬌滴滴的喊叫，跳入宋笑耳中，他猛地回過神來一看，身後之人，便是玉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