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月對榮傲頗有微詞。
她已經深思熟慮過葉小凡主動幫忙的事情。
這會兒再次被提及，皇甫月沒有過多猶豫，“喬大哥，你和榮傲之間有矛盾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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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傲言行的確輕佻，我很討厭他。
“但無關外人。
“我相信葉先生是個好人。”
皇甫月一本正經。
喬輕揚冷笑一聲，“你就是太單純了，素未謀面的，就光靠直覺判斷好壞？
“那天底下沒有壞人了！”
他上前一步，氣勢更足。
皇甫月被他瞪一眼後，多少有些遲疑，“喬大哥，你想多了，我和皇甫家沒有什麼值得人覬覦的。
“葉先生主動幫忙，讓他試一試又何妨？”
“沒有什麼好覬覦的？”喬輕揚微皺眉，“財色兩字還不夠嗎？沒我把關，你這性格，早讓人吃幹抹淨了。”
“喬輕揚！”皇甫月羞惱呵斥。
“我這也是為你好。”
喬輕揚態度緩和一些，賠著笑臉，轉而輕蔑看著葉小凡，“你說能試一試，不知道你有什麼本事，敢說這樣的話？
“你醫術比米清軒更好嗎？內勁比枯榮禪師更強嗎？”
他質問道。
葉小凡面不改色，“我敢過來，當然有一定底氣，至於證明本事……
“沒這個必要。
“我主動過來，沒有提任何要求。
“以兩位的立場，有些警惕可以理解。
“不過嘛，我不受這個氣，正常情況，請我出手，你們出不起這個價碼。
“兩位不放心，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葉小凡轉而靜靜看著皇甫月，“皇甫小姐，您覺得呢，是用人不疑，還是寧錯勿用？”
“好大的口氣！”
喬輕揚面露怒容，“沒點本事的江湖騙子，就喜歡用這套以退為進，裝腔作勢！”
皇甫月欲言又止，遲疑道：“喬大哥，你稍安勿躁。葉先生，如果您可以談談治療方案或者出身，那再好不過。
“另外，喬大哥已經請了黃玉觀的金陽道長出手，正在為小弟醫治。
“您是否聽說過金陽道長？他精研醫術、魚龍功大成，有六成把握改善小弟病情。”
她語氣溫柔，試圖緩和氣氛。
葉小凡搖搖頭，“你們既然已經另請高明，我就不多事了。
“免得兩位疑神疑鬼，而我費力不討好。”
他轉身就要離開。
“你當這裡是公廁嗎？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喬輕揚陰沉低喝。
說話時，已經衝向葉小凡。
拳出如龍，鼓足內勁的一拳，砸向葉小凡背脊。
“喬大哥，你……葉先生……”
皇甫月驚呼出聲，看著這一拳結結實實落在葉小凡的背脊上。
但凡實力弱一些，脊柱被傷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背對著的喬輕揚，在拳頭砸實後，面色反而有些扭曲痛苦。感覺打在了極為堅硬的百煉鋼上。
拳頭內勁逸散，而手骨傳來一陣可怕反震，陣陣刺疼。
他想過這一拳落空或者被硬接下，卻沒想到會被以這種方式反擊。
迅速抽拳後退，右手輕微顫動，至少多處指骨已經開裂，傷到筋骨了。
葉小凡緩緩回身，“我遇到的幾位玄武候選，都是宗師。
“實力還算可以。就你還在真勁後期。同層次內勁質量也處於中下水平。
“有愧玄武候選的名頭啊。”
說完，從容朝喬輕揚走去。
“你想幹什麼！”喬輕揚心頭壓力極大，身高差不多，但他覺得彷彿一個小巨人在朝他走來。
那股壓迫感，讓他窒息。
而葉小凡速度看似不快，轉瞬就來到了喬輕揚跟前。
伸手抓去。
喬輕揚下意識憑藉遊蛇步繞行遊走。
兩三記怒虎拳拳勁剛猛，伴隨若有若無的虎嘯聲，偷襲要害。
可不僅沒有造成傷害，衣角都沒扯破，幾次的反震，都讓他拳頭欲裂，虎口崩血。
就彷彿在對付一隻刺蝟，無從下手。
幾番掙扎，葉小凡的手如影隨形，攥到了喬輕揚的脖子，將他抓離地面。
葉小凡目光平靜，看著那張臉扭曲憋紫，“殺你如殺雞，不過楚將軍對我頗有照顧。
“玄武營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
“往後要學聰明一些。
“對了，你這實力，趁早躲起來吧，榮傲要殺你，也易如反掌。”
說著，將即將窒息死亡的喬輕揚丟了出去。
砸開屏風，撞塌茶桌。
狼藉之中，喬輕揚身軀扭動，發出一陣哀嚎，半天爬不起來。
皇甫月有些懵。
她眼中實力過人，在年輕武者中屬於佼佼者的喬輕揚。
在葉小凡面前，不堪一擊。
“葉先生……”皇甫月反應過來，開始更加相信葉小凡的實力了。
葉小凡看都不看她一眼，邁步離開。
“葉先生，對不起，是我們莽撞了，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你如果真能救我弟弟，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皇甫月在後面一路追。
哪怕葉小凡上了車，啟動車輛離開。
她也還在拍著窗，試圖挽留。
被車輛漸漸甩開，她跑出數十米後，摔了一跤，眼神無助。
葉小凡略有遲疑，但最終沒有停車。
他已經打消了做好事的想法了。
有時候主動送上門的，太過廉價，好心還會被當成別有用心。
……
皇甫月失魂落魄回去。
喬輕揚情況好轉了一些，但面色依舊有些異樣的紅。
他大口喘氣，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
那種恐懼，遲遲無法褪去。
皇甫月失望看著他，沒有說埋怨的話。
她又能怎麼樣呢，責怪？
可喬輕揚這些年對她姐弟多有照顧。
這次行為，也能歸到出於好心。
責怪也無濟於事……
“也許金陽道長真有辦法治療小弟吧。”
皇甫月嘆了口氣，上前詢問了一下喬輕揚的情況，“你還好吧？”
“我、我沒事……”喬輕揚一陣難堪，支支吾吾道：“這人手段有些詭異，我沒遇到過，吃了虧。應該有宗師的實力，但肯定沒有枯榮禪師強！”
“所以，他肯定治不好小松，最多和金陽道長一樣，治標不治本。”
喬輕揚說道。
“……”皇甫月嘆了口氣，患得患失，隱隱感覺錯過了救弟弟的唯一機會。
兩人來到後院。
傭人守在屋外。
隨著大門開啟，走出一位衣著樸素的瘦道人。
黃玉觀的金陽道長，醫術和相術，在省內遠近聞名，頗有不少富人權貴擁躉。
就皇甫月自己，想要去請他過來，還請不動。
此次是喬輕揚拜託家中長輩的關係，才請來的他。
皇甫月對他抱有一定期待，哪怕治不好，能緩解小弟病痛也行。
金陽道人面色虛白，流著些許虛汗。
年輕弟子攙扶著他。
“金陽道長，您沒事吧，小松怎麼樣了？”
兩人趕忙迎上去，關切詢問。
“嗯，已經驅散了鬱積他五臟的部分寒毒，少說往後三五月，他能好受一些。”
金陽道人從容點頭。
“多謝道長，還請去屋裡休息一下，我已經在鳳陽樓定好位置。”
皇甫月面露喜色。
“太好了，多謝道長，我就說有您出馬，肯定沒問題。”
喬輕揚眉飛色舞，自己這樣，也算將功補過了。
“休息就不必了，我還約了朋友。”金陽道長擺擺手，“讓人送我去車站吧。”
皇甫月一陣遺憾，“還想好好宴請道長一番，只能再找機會了。”
小道士仰著頭，倨傲道：“師父此次為病人大耗元氣，可能需要一年半載才能恢復……”
“清風！”金陽道長皺眉呵斥，“我常說修道人佈施於人，就是佈施自己，救人是功德無量，些許耗損算什麼，斤斤計較，反倒是落了下乘有損修行！”
小道士委屈嘟囔，“可是……”
皇甫月見狀，趕忙拿出已經準備好的支票，特意比預定酬金多付了一些，“這裡有500萬元，請道長笑納。”
小道士迫不及待接過支票，細細看過一番，這才收進包裡。
“多謝金陽道長，我喬輕揚欠你一個人情。”
喬輕揚客氣道。
喬家在上京也算一號人物，又是玄武候選，前途無量。
哪怕金陽道長是宗師，喬輕揚也有底氣說出這番話。
小道士連忙收下。
金陽道長一陣擺手，“不能收不能收，我出手只是算出與皇甫少爺有緣，這才過來，不是為了錢。”
“我明白，但也不能委屈了道長。”
“……”
一番客套。
皇甫月和喬輕揚親自送金陽道長離開。
回到後院。
“不好了，松少爺吐血了。”傭人火急火燎跑出來，慌張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