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中依舊顯得刺眼的大刀，此刻正明晃晃地向著那些人頭上砍去，一旁的老弱婦孺下意識地將眼睛遮住，就是在在山寨當中，也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唰”的一聲，沒有想象當中的血肉橫飛，刀鋒只是貼著他們的身子平緩划過去，割斷了身上綁著的繩子，對方一臉驚愕，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墨謙面對著他們，只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命苦，便可以為盜為賊，便可以肆意殺戮，將自己的痛苦轉嫁到別人的身上了嗎？
你們知道寧願自己死，也要保護自己的家人孩子，但是又何曾想，被你們殺害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家人孩子呢？你殺了他們，他們的親人便不會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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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山賊青年眼眸緊閉，但是一顆一顆的淚珠卻不斷流落下來，“大人，是我們錯了，我們錯得離譜……”
生死之間的徘徊徹底擊穿了他們心中的底限，說著一邊跪下來使勁兒朝著墨謙磕頭。
墨謙收拾了一下心情，說道：“論罪行，你們就是死上十次也都夠了，今天網開一面爾等一命，都給我記住了，現在你們的命不是你們的，是我給你們的。”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那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恭敬地向著墨謙行了一禮，眼神當中跟周圍人交流了一番，終於點點頭說道：“大人，我們願意到大齊邊疆的敢死軍去，在哪裡衝鋒陷陣，甘做大齊的馬前卒，用以贖罪。”
大齊的很多軍營，尤其是戍守邊疆的軍隊，都會設定敢死軍，裡面大多是一些犯了重罪的人。
在一般的牢獄當中要麼是此生無望重獲自由，或者乾脆就是死刑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有一部分人就會選擇到邊疆的敢死軍去，只要活得一定的功勳，就能夠重獲自由，甚至是成為軍中將領。
不過說起來簡單，這功勳卻沒有那麼容易獲取的，要知道敢死軍的死亡率高達八成，什麼髒活累活，最危險的事情，全都是敢死軍最先上，等到別人逃跑了，他們卻是留在了最後，真正能夠活著出來的，沒有幾個人。
這樣說來，其實進了敢死軍，跟判了死刑也沒什麼區別，不過就是跟賭博一樣，試試能不能搏得一條生路罷了。他們認為墨謙之所以不殺他們，就是抱著這樣想法的，畢竟敢死軍衝在最前面，這樣的炮灰，就是再多的人充入都嫌少。
“笨蛋！”墨謙大怒，“我費盡心思保住你們，你們就是這麼作踐自己的？”“啊？”那些人有些不解，那到底要讓我們做什麼？
“我要你們留在開元，為你們的罪行贖罪。”
墨謙不理會他們的奇怪的眼神，繼續說道：“你們留在開元做善事，我會給你們制定相應的評定標準，做一件善事得到一定的分數，你們必須要做夠一萬分，才能夠重獲自由，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做了壞事，別說是你自己，就是你全家，都得給你陪葬！”
墨謙思來想去，最後只能這麼做，這些人當中有很多的老弱婦孺，若是就這麼不問青紅皂白，一併殺了，墨謙是絕對做不到的，但是這些人又畢竟禍害了很多的人，就這麼放了，又絕對不可能。
所以墨謙只能用權利來強行要求他們去做好事，這裡畢竟不是後世，美德是追求，法律是底線，只要不觸及法律，便不會被治罪。
墨謙在這裡可以完全利用手中的權利來讓對方將美德變成強制要求，最後的那一句話，不只是一句空話。“真……真的嗎？”那個年輕人驚訝地說道。
“當然。”“太好了，我們不用死了！”那個年輕人激動地站了起來，了了還不忘將身邊跪在地上的弟兄攙扶住，而下面的那些人聽到說不用死了，一下子就衝到上面來將上面的年輕山賊護住。
“沒那麼簡單，你們最好記住我說過的話，不然，結果你們知道的。”
“大人請放心，我肖裳發誓，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重重說道。身邊的人也跟著說道：“對，我們發誓，一定重新做人。”
“希望你們能夠說道做到。”墨謙伸手向著身旁的官兵一招：“你們就按照之前我安排好的，帶他們去住的地方去吧，以後他們就歸開元衙門管轄了，算是編外人員吧，每個月的薪俸由朝廷撥下。”
顧不上那些人的千恩萬謝，墨謙打了一個呵欠自顧自的走了，這大晚上的本來就該跟妹子在家中打情罵俏的，做這種事情實在是吃力，現在事情解決了，自然是要回去睡個安穩覺。
第二天一早，開元城。
“嘭嘭嘭”，一大早張老漢的門口就傳來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
張老漢一邊走出來一邊朝著外面喊道：“來了來了，哪位啊？”
門一開啟，就看見一群光著膀子大大漢站在門口，帶頭的那個人身上還紋著狠厲的紋身，但是初看他的面貌，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他那一口明晃晃的牙齒，張老漢一看，只見對方笑得一臉燦爛，就跟牆邊的盛開的雛菊一樣。
重點是這個傢伙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混江湖的，以前就衝著身上的肌肉，都讓人心驚肉跳，但是這個傢伙又笑得這麼燦爛，實在是矛盾啊！
張老漢楞了一下，又問道：“各位好漢，你們這是……”
頓了頓又說道，“老漢家裡實在沒錢啊……”
“老丈你誤會了，你前幾天不是在衙門報備家中的屋頂被雨水給沖壞了嗎？我們今天就是來幫你們修的。”肖裳咧著嘴說道。
“啊？”張老漢有點愣，你們這個樣子，手上還扛著大鐵錘、鋸子和大刀，你們怎麼看都像是要來攻城的，你們確定你們真的不是走錯地方了嗎？
“哎呀，說了是來上門送福利的，老頭你怎麼就不信呢？趕緊讓開，爺急著做好事呢！”身後的一個光膀子青年大聲說道。
“額……”張老漢發現自己的嘴巴已經合不上了，今天，真是活見鬼了，搶著做好事的……黑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