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利亞姆大人!”
當利亞姆從佛塔裡走出,剛剛從她身旁逃走的男人此時已經被五花大綁著捆在了地上。他的兩把刀都被戴面具的陰陽師收在掌心,而白兒則一手夾著符紙,一手上停著玲玲。
“已經解決了啊?”利亞姆將惡齒收回了背上的刀鞘裡,一屁股坐在了那男人身旁。
“這傢伙是什麼人?不對,是個豪豬妖吧。”
“嗯。”戴面具的陰陽師點點頭,“他身上有狼妖造成的傷痕和血。”
“不是和狼妖一夥的?”
“那些混蛋,我怎麼會和他們一起?”男人厲聲吼道,“我巴不得現在就殺光它們!這些傷天害理的惡獸,畜生!”
“喲,看起來對狼妖恨之入骨啊。”利亞姆輕佻地看向男人,“不過你也是妖怪,妖怪和妖怪之間的事情,可不好說。”
“這些山狼妖殺了我的師傅、我的恩人,我們山風一族與其世代為敵。”
“大人,他還帶著一個小女孩。”隨從走過來說。
“在哪裡?”
隨從便將一個沉睡中的小女孩抱了出來。
“她受傷了?”戴面具的陰陽師問。
男人急忙搖了搖頭。
“你在保護她?”陰陽師又問。
男人羞澀地點了點頭。
“唔~”利亞姆看了看男人,注意到了他膝蓋和身上的血跡,“你和那些狼妖戰鬥多久了?”
“兩天,那些傢伙把我困在了這裡,想要等我體力消耗殆盡再吃掉。”
“兩天?”利亞姆回頭望了望雪原,若有所思,“兩天前又下了場雪,如果是那時候來的話,路上沒有打鬥的痕跡也在情理之中。”
“這些山狼妖是東北側的森爪一族,西南側森嗥的一族已經被我滅掉了。”
“哦?很厲害啊。”利亞姆笑著,“那你,怎麼會被幾個凡人抓住?”
“大人,是巫雪姐姐的符咒。”白兒說。
利亞姆抬頭瞟了一眼四周,在他們上空八方懸浮著八張結界符。結界符的力量壓制住了這裡的妖力,所以剛才的狼妖和這山風才會毫無還擊之力。
“巫雪,做得很好。”她朝那戴面具的陰陽師點點頭。
“過獎了。”戴面具的陰陽師握著男人的雙刃,走到了利亞姆身側。
“這兩把刀,感覺很不錯。”陰陽師說。
利亞姆好奇地瞥了一眼,“精鋼淬鍊,淬火技術非常優秀。”
“你看看?”陰陽師問。
利亞姆站起身來,從陰陽師手裡接過雙刀,然後揮了揮。
刀刃似風,斬斷呼嘯之氣勢。
“很不錯。”她停下來說,“刀勢兇猛,刀刃頗具氣勢,這是兩把好刀,用了好鋼。”
“這刀......”陰陽師輕輕摸了下刀面,略有所思,“上面沾著妖氣。”
“狼妖的妖氣。”利亞姆把兩刀輕輕拋起,刀刃刺破空氣,向上宛若沖天之勢。
若風傾斜,利亞姆雙手一轉,刀刃隨即橫在空中。
再起,刀尖頂著天空。
利亞姆雙手輕輕一揮,將刀插入了雪地。
“殺了很多狼妖吧。”她說,“這刀上滿是你的憎恨,簡直令人感到悲傷的憤怒。”
“我的憤怒,你們豈能瞭解?而且你怕也不是凡人,你身上的妖氣重的可怕。”男人盯著利亞姆說。
“利亞姆?”利亞姆有些吃驚的指著自己,然後笑了笑,“我可是死神,你說的妖氣應該是我的惡齒。”
她將背上的大刀取下,那刀鞘上的火焰紋飾便已經令人膽寒。
“你見識過了惡齒的威力,你的刀可擋不住惡齒一擊。”
“就算擋不住又怎樣......”
“你好像很興奮啊。”利亞姆很不開心的樣子,“怎麼?就算你是狼妖的敵人,可你也不見得不會是我們的敵人。”
“你們是什麼人?”那男人終於開始環顧起了四周,九命帶著鹿角盔的武士守在他的四周,兩個穿著狩衣的陰陽師模樣的人盯著他,而他正對面的則是那最具威懾力的高個子女人。
“鹿角盔?難道是伯耆的鹿角軍?”他大吃一驚,“伯耆的人怎麼會來信濃?你們來做什麼的?”
“不必緊張。”利亞姆說,“我們是來......哦,如果你是那個打算的話,那麼我們可不能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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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師湊上前來在利亞姆耳畔輕輕低語,“什麼意思?是要除掉他?”
“不,這個傢伙如果是要向這裡的領主彙報資訊的話,我們的行蹤就麻煩了。”
“所以是打算把他綁著,直到鹿角刃來麼?”
“嗯。”
看著兩人竊竊私語,男人也開始有了小心思。
他突然揣了身旁的士兵一腳,猝不及防的士兵直接被踹到。
那士兵被踹到雪裡,吃了個狗啃泥,爬起來自然是一臉的怒氣。
“你這混蛋!”他拔起刀來便指著男人。
利亞姆瞥了一眼,也沒有阻止。
“你這樣挑釁我們,不怕被殺?”她冷冷地說。
“殺了我啊!混蛋!你們是伯耆的間諜吧,來信濃刺探情報的?”
“哦?”利亞姆眯了眯眼,揮手示意部下動手。
那個被踢的生疼的士兵正愁沒法發洩憤怒,這下好了,踢自己的人要被自己打回去了,便開心地不得了,揚起刀來便打算砍掉男人的手臂。
可男人靈巧一閃,用背上那針刺一般的皮毛擋住了長刀。
啪嚓,血從脊背上流出,一小塊的獸皮被割掉,但是士兵的刀也豁了個口子。
“這,這傢伙的皮可真厚啊。”
看到男人受傷,利亞姆立刻示意停手,士兵也乖乖地縮了回去。
男人偷偷地趁機將那塊被割掉的獸皮藏在了袖子裡。
然後,他的目光瞥到了被士兵懷抱著的小女孩身上。
“來人!將他帶走!和這小女孩一起!”利亞姆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天色逐漸變暗,黃昏降臨在了這被雪掩埋的村子。
士兵們挖掘出了三個可以住人的房子,利亞姆和兩個陰陽師,以及那個小女孩一間,七個士兵以及受傷的士兵一間,剩下兩個士兵看著那個披著獸皮的男人。
利亞姆將惡齒立在門側,白兒早早地癱睡在了陰陽師懷裡。
“真是個可愛的小家夥。”白色的鬼角面具在火光之中反著銀色的亮光。
“你也是。”利亞姆打了個盹,揣著懷坐在她們的對面。
男人的兩把刀都被她收在了身旁,以防止被拿走。
“那個傢伙不會安生的。”陰陽師忽然說,“今晚,他會有所動作。”
“這個女孩子?”利亞姆微微一瞥,在她的左側那鋪著一張用烘乾狼皮製成的毛毯,包裹著那個男人帶著的小女孩。
“她是這個村子的人吧。”陰陽師說,“可能是大雪後的倖存者,其他人應該是被吃掉了。”
“那個豪豬妖怪,居然會救人麼?”
“千鈴大人不也是。”
“呵。”利亞姆懶懶地伸了個腰,經過了多日的周波勞累,身體早已經疲憊不堪。
看著昏昏欲睡的利亞姆,陰陽師也打了個哈欠。
“早點睡吧,就算那家夥想要做些什麼,這樣的話......”
她的視線望去,在這個小小的木屋四角處各貼著一張符紙。
“四象結界符,那家夥不可能破開的。”
這麼想著,陰陽師低下頭去依在白兒身上。
“做個好夢,乖孩子。”
門外,雀靈玲玲正振翅翱翔在村莊上空盤旋著境界。
在關押著那個男人的房間,兩名負責看守他的士兵也已經東倒西歪。
但是男人卻依舊精神抖擻。
“時機到了。”
他將之前藏在袖子裡的獸皮晃了出來,用那針刺一樣的毛髮扎進束縛自己的麻繩中,然後一點點地划動。
刺啦~刺啦~
綁著他的麻繩只是凡物,自然擋不住這被妖氣加持過的毛髮,很快,男人便成功逃脫了束縛。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生怕一丁點兒的動靜就驚醒了看守的士兵。
他悄悄地摸出了房間,然後便看到了那懸在空中盯著他的雀靈。
“糟了。”正當他大汗滾落之刻。
玲玲一驚,急忙振翅俯衝而來。
男人立馬縮下身子蹲在了雪地上。
玲玲撲了個空,因為太過激動而衝到了地上,滑著雪地直直地撞到了一棵古樹,昏迷了。
男人虛驚一場,站起身來繼續往管著那個女孩子的房屋走。
但當他走到了附近才察覺到這裡有著一股強大的靈力庇護,根本無法接近木屋。
“靈力?”他望著木屋四周,在四個角落處放出的力量最為強大。
“四個位置麼。”男人微閉雙目,妖力開始順著身體內側緩緩流出。
【呼嘯之威懾】
一股強大的力量忽然順著房屋外側開始向內傳遞。
結界符,將天地靈力收集在其符咒核心位置,然後形成一張“網格”一樣的東西來阻止“網格”外的存在進入。
但是,如果有強大到破壞其構造的存在,亦是能夠直接破壞結界的。
但是這種力量可不是凡物所能有的,也不是一般的妖怪會具有的。
那個陰陽師顯然對這一點了然於胸。
但是,能夠破壞結界的不只是這一種辦法,還有另外一種更為簡單的辦法。
每個結界都有自己的構成方式,就像是三角形是三個支柱連在一起,四邊形是四個支柱,這個四象結界便是四個支柱的四邊形。
只要能夠破壞其中任意一個支柱,那麼這個結界便也能隨之退散。
男人放出的力量便是這樣一種如尖刺利刃一般針對單點突破的可怕力量。
將所有的妖力聚在一起。
男人終於睜開雙目,從在房屋最左側的一個小點處聚集了全部的妖力。
瞬間,妖力爆炸而出,將這木屋子沿著這個樑柱的位置炸上了天!
“咳咳!”那戴著面具的陰陽師沒有睡去,白色的鬼角面具在塵埃之中看到了男人。
【呼嘯】
男人大喝著,身形宛若利刃,瞬間便從門口跳到了利亞姆身前。
“糟糕!”陰陽師急忙站起身來,但是男子已經在空中轉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並且快速撿起了自己的刀子。
“唔~醒了啊~”
但是,當他要把刀口對準利亞姆的時候,利亞姆也睜開了雙目。
黑色的瞳孔宛若燃燒著烈火,只是一剎那,惡齒便也出了刀鞘。
“好久沒能痛快打一場了,看來你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啊。”利亞姆一刀就推開了男子,揚起惡齒瀟灑地甩了甩長馬尾。
“是啊,你們可真是會照顧人。”
“哈哈,那還不感謝?而是打算恩將仇報麼?”
“可惜你們是信濃的敵人,我必須幹掉你們。”
“你是?呵呵。”利亞姆冷哼一聲,將惡齒橫舉在了胸前。
火焰似的刀身上燃燒起了旺盛的烈火。
“那麼,你準備好來和‘惡齒’打招呼了麼?”
“惡齒?你的刀名字,好,那麼我也告訴你,我叫山風。”男人冷眉屹立,將兩把刀刃側舉著甩開在身體兩側,然後半蹲而下,“這兩把刀,名曰‘雪刃’、‘冰刃’。”
“好名字。”利亞姆冷冷一笑,“我叫利亞姆,是死神獵人,很抱歉,看來你得去冥界和伊邪那美大人做客了。”
話音未落,雪刃和冰刃便猛然暴起,山風揚起雙刀縱身一躍跳到了利亞姆身前。
利亞姆急忙避開,握著惡齒快速擋住山風的第二波攻勢。
三把刀撞在一起,碰出了大量的火花。
“你使刀的技術可真不菜啊。”利亞姆頂著惡齒與山風對峙。
“是啊,你也很強。”山風回身一轉,快速躲開了惡齒的橫切之後再度踩著崩塌的木牆飛起。
他從右側向利亞姆襲來。
利亞姆回身一轉,卯足力氣奮身一砍。
惡齒重重地撞到了雪刃和冰刃的身上,這股強大的力量震懾出了沖天的黑氣。
“嘿嘿。”利亞姆嘴角一翹,山風應聲倒地。
“咳咳。”瘦削的山風怎麼可能對得過強壯的利亞姆,他雙膝跪在地上直吐著血。
“你已經輸了,山風,乖乖束手就擒吧。”
“才不能,才不能讓你們破壞這座森林。”山風揚起高傲的頭顱,再度舉起了自己的雙刃。
“我要守護這片森林,我是森林之王!!!”
一記狂風襲來,捲起了山風那凌亂而又瀟灑的長髮。
“有意思,哈哈,有意思。”利亞姆大笑起來,將惡齒再度舉起,“那利亞姆就再陪你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