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相模有一個傳說般的大漁夫,名叫羽次郎。
他居住在相模灣,經常會駕駛漁船從南北的海灣口運輸海鮮。
當然,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漁船墓地”一說。
羽次郎每次運輸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他要依靠羅盤指標避開“漁船墓地”找到安全的航海路線。
但是那一次,他失誤了。
那一天,相模的名門命令他在一天內運輸一大批新鮮的魚送到府上去,稍有遲緩就要殺他家人的命,迫不得已,羽次郎只能冒險走“漁船墓地”。
本來他也是不打算走這裡的,但是......
“羽次郎,來~再陪老子喝點酒。”
一艘不大不小的漁船上,站著十幾名水手和一個抱著琵琶琴的大肚子女人。
一個渾身酒氣的肥胖男子正攔著另一名正全神貫注掌舵的另一名男子。
“大人。”羽次郎身邊的人是名門家的貴公子,他並不敢得罪。
“怎麼?不喝麼?瞧不起我?”
“不是,大人,我們的航程已經快要晚點了,必須趕快,所以請大人不要再......”
“你小子。”胖男人歪歪扭扭地指著羽次郎,“要是不陪老子喝酒,老子就讓你永遠也送不到,到時候,死得還是你!”
“大人......”羽次郎萬般無奈,只好陪著胖男人一起喝酒,但是,羽次郎不勝酒力,只是半瓶下去就頭暈腦脹嘔吐不止。
“哈哈,好小子,喝完酒,快點開船吧。”胖男人高興了,這才放開羽次郎。
可憐羽次郎只好靠著直覺掌舵,但當他再看羅盤指標的時候,卻迷糊的看錯了。
於是,他們就不得不遭遇了漁船墓地。
“你小子!怎麼走這裡來了?找死麼?”胖男人抓著羽次郎就要打他,大肚子女人急忙跪下拉住胖男人的腳,祈求他不要動手。
女人是羽次郎的妻子,懷孕的阿蘭。她平時最喜歡彈琴,那把琵琶琴是羽次郎送她的定情信物,所以隨身攜帶著。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求求大人,羽次郎不是故意的。”
“你這小子,別人不是說你是鼎鼎有名的大舵手麼?怎麼,喝了點酒就?”
“不。”羽次郎卻只是搖搖頭,“要想在時間之內送到,除了走這條路,我們已經別無他法。”
“你是故意的?你不怕我現在殺了你麼?”胖男人兇惡地瞪著羽次郎。
“不怕,你殺了我,你也走不出去這片海,在這海上,除了我,沒有人能帶你回到岸上了。”
羽次郎的話一下子驚醒了剛要動手打他的胖男人,他愣了片刻,隨即放下了羽次郎。
“如果走不出去的話,我會殺了你的。”
“我知道。”羽次郎說,“要想走出去,也並非不可能。”
說著,羽次郎便掉轉船頭,朝著漆黑一片的漁船墓地駛去。
傳說中的掌舵手,羽次郎操縱著船舵,在一塊塊看不到的暗礁之中緩緩移動著。
但是,這裡被稱為“漁船墓地”的原因可不只是暗礁那麼簡單,還有著棲息在這裡的,可怕的海坊主。
當漁船深入到了墓地深處,周圍無數的帆船殘骸就顯露無疑。
而且,這裡奇怪的風刮的大帆到處亂晃,帆船被困著在其中繞圈圈。
強大的風力讓羽次郎也掌不動船舵。
“放下帆。”他急忙喊道。
周圍的水手們立刻將帆收下。
沒了風帆的船,一下子失去了動力。
“划槳!”羽次郎當機立斷。
漁船便在人力的作用下緩緩前行。
女子也坐到了自己的琵琶琴旁,彈奏小調來鼓舞船伕們加油。
女子的琵琶奏非常動聽,讓船伕們幹勁十足地划著槳。
“只要駛出了這裡,一切都會安定下來的。”羽次郎抱著妻子安慰道。
他的妻子已經懷孕七八個月了,算著日子,距離生產也快了。
可是,當風帆一下來,周圍便出現了漆黑一大片的圓鼓鼓的海坊主。
它們像被漁船吸引了一樣,瘋狂地遊來。
因為是人力的關係,漁船前行的速度十分緩慢,根本就避不開這一大群海坊主。
很快,海坊主們便圍住了漁船。他們不斷地撞擊漁船底部,將上面的人晃得站不住腳。
奇怪的是,他們在圍住漁船之後卻沒有直接衝上船襲擊人,而是先向著裝魚的木桶撲過去。
“糟了!”
這魚是要送到名門府上的,一旦缺少了,他們的命就很可能不保。
“住手啊!”他急忙喊起來,“快阻止它們!”
水手們便各自拿著船槳或者木桶蓋,去拍打爬到船身上來的海坊主。
可是,單單是拍打可不能阻止這群肌餓的怪物。
很快,他們就在羽次郎的眼前吃光了船上的魚。
羽次郎呆愣著,不敢相信。
一旦魚全沒了,那麼也就意味著,他不可能活下去了。
水手們也徹底慌了,因為這些海坊主看起來可不像是光吃魚那麼簡單。
雖然一開始上船的海坊主在吃飽後就離開了,但是之後沒吃到魚的卻將目光轉向了這些活人身上。
胖男人驚出了一身冷汗,在海坊主動手之前,他先拔出刀砍下了一顆海坊主的腦袋。
“不動手,等死麼?”胖男人吼著,衝過去一把提起了羽次郎,“你個混蛋,想死不要拖上老子。”
吼完,他揮舞著長刀,於那群跳上來的海坊主展開了拼殺。
有刀的胖男人一開始佔了上風,這些海坊主數量雖然多,但是似乎並不怎麼能傷人。
很快,漁船上就佈滿了海坊主的屍體。
“這東西。”胖男人蹲下來摸了一把海坊主的血,“要不載著這東西回去當魚?”
可他剛剛說完,就感到腦後有些酥麻,他側著臉兒轉過去,卻只看到自己的腦袋......空了。
一隻各自超大的海坊主咬住了他的腦袋,咬穿了。
撲通一下,一個高大的肥胖屍體倒在了船艙中。
剩下的水手們一看,心也涼了。
那之後的海坊主們似乎被這只帶了頭,也開始向著人的腦袋咬去,本來還佔上風的人們,一下子就成了被海坊主捕殺的獵物。
不到片刻,一艘漁船上,就只剩下了沒動過手的羽次郎與他的妻子。
但是似乎,這群殺紅了眼的海坊主並不打算放過他們。
眼看著它們逐漸逼近,羽次郎急忙撿起了胖男人的長刀,緊張地護在妻子身前。
“你快跑吧。”妻子捂著大肚子,勸他。
“怎麼跑?”羽次郎喊道,“我們已經死路一條了。”
話音剛落,那只大個子的海坊主便兇猛地向他撲來。
情急之下,羽次郎急忙揮起了從未使用過的長刀。
但這一下,他卻聽到了那大個子海坊主的慘叫聲。
他陰差陽錯的刺穿了這只海坊主的一隻眼睛。
它哀嚎著趴在船艙上悲鳴,周圍的海坊主都被嚇到,不敢再亂動,只是盯著羽次郎與女子。
“好機會。”羽次郎靈機一動,拉著妻子衝到了堆著魚的木桶那,將妻子塞到了一個空木桶裡,然後蓋上了蓋子再將木桶放到了船下。
“羽次郎!”女子悲傷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為了我們的孩子,活下去。”羽次郎如此說道。
女子試圖拉住他的手臂,但卻被他“無情”扯下。
隨後,在那隨波漂流的木桶裡,女子看到了丈夫羽次郎最後的身影。
他義無反顧地與那群海坊主廝殺著,直到最後一刻,直到她再也看不到他,直到他筋疲力竭。
他才終於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