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緊握住槍,瞄準離自己最近的頭頂上的一個黑衣男子,果斷的開了一槍。槍聲響起,在空曠的樓梯間傳出去很遠,餘波一陣一陣,久久不散。
樓上人的行動被暫時阻止,那些黑衣人急忙隱蔽身形,找地方隱藏自己,以防成為凌風的靶子。
而樓下的那幾個人,也下意識的躲到了凌風看不到的地方。
凌風停在了樓梯中間,貼著牆站著,這裡是視覺盲區,不會成為那些人的攻擊目標。
手裡握著一直以來陪伴著他的銀灰色手槍,凌風感受著手中物體特有的金屬手感,渾身的肌肉慢慢緊張起來。
無論逃不逃得掉,凌風都想試一試。
不戰鬥就投降,向來不是他的風格。再說,這次的事情,即使投降,烏鴉也不會放過他。既然如此,那就戰鬥到底,說不定在後邊會有轉機,也說不定會從這裡衝出去。
帶著迴音的槍聲又響了起來,凌風捂住了耳朵,上邊的人也開槍了。只不過那些人並沒有看到凌風在哪裡,這些子彈都是亂射,沒有一顆打中凌風。大部分的子彈,被射到了樓梯的欄杆上,激起一串串刺啦啦的耀眼火花。
這聲槍響就像是一個訊號,之後,下面的人也開了槍。
樓梯間裡,突然之間槍聲大作。上面的人往下射擊,下面的人朝上射擊,都不遺餘力,都用了自己的真本事。槍聲一下接著一下,比一千響的鞭炮還要密集,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
兩邊對射的熱火朝天,反倒是把中間的凌風忘到了一邊。
凌風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心裡既驚訝又詫異,這是烏鴉的人和他們自己人幹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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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凌風揉了揉眼眶,先抬頭看看上邊,樓上的子彈密集如雨,又低頭看了看樓下,樓下的槍聲噼啪亂響。
突然一聲哐當的巨響,一顆子彈射到了凌風所站的位置的鐵欄杆上。欄杆被打的一歪,上邊的扶手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掉下。
凌風嚇了一跳,緊走了幾步,從樓梯上下來,走到平臺上面。平臺旁邊是個窗戶,窗戶上面的玻璃大開。
樓上和樓下的槍戰還在繼續,槍聲啪啪不絕於耳,偶爾會有打偏的子彈突然躥到凌風這裡來,嚇得凌風的心撲通撲通亂跳。
不過,凌風看著周圍的形式,貌似好像似乎,這裡的事兒已經和自己沒關係了?只要讓他們自己打自己就行了?
可即使沒有關係,自己該怎麼逃跑呢?
電梯肯定不行,只要一坐電梯,肯定會被烏鴉甕中捉鱉。
那就只能走樓梯,可是樓梯上下正打得熱鬧,說是槍林彈雨一點兒不為過。
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凌風沒有把握。如果下一秒,一方中的任何一個人感覺出不對勁兒的地方,凌風就會重新陷入危險之中。
必須儘快逃出去。
凌風一邊聽著咻咻的子彈聲,一邊觀察四周。這裡上下左右前後還是空無一物,沒有一個可以借用的物品。
真是的,凌風心裡不禁暗罵,烏鴉那麼有錢,怎麼就不在樓梯間弄點裝飾品什麼的呢?這樣光禿禿的白牆,一點兒都不好看,也不符合他烏鴉自由城裡的身份。
就在這時,凌風眼角突然略過一條繩子。
繩子?凌風急忙探出窗外,一看外面的情況,幾乎要放聲大笑起來。
樓外面懸著一條繩子,就在窗戶旁邊,一伸手就能夠著。繩子很長,從樓頂直接垂到了樓下。繩子也很結實,看樣子像是上好的登山繩。
不再猶豫,凌風把槍塞到兜裡,脫掉身上的T恤衫,露出精壯的上半身,又用力把T恤衫撕成兩半,快速的在一隻手上纏上一半。
這裡是二十層,如果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握著繩子直接滑下的話,那即使到了樓底下,凌風的手也會血肉模糊,握不了槍,無法戰鬥。
做好保護措施後,凌風探出窗外,手臂輕輕一伸,握住了繩子。
此時,樓梯間裡的槍聲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比剛剛的更大。雙方好像都打紅了眼,也打急了,所有的人都拿著槍參加了這場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戰鬥。
凌風雙手握住繩子,一個轉彎兒,聽了幾秒鐘雙方難分難解的戰鬥,吹著口哨,用特種兵時候練習過無數遍的姿勢,兩腿夾著繩子,小心的控制著手上的速度,朝樓下滑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天空中月明星稀,大地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
大廈樓頂的巨幅廣告牌不斷變換著各種畫面,投射到大廈上的顏色也不停的變換。這些顏色使得凌風的身體一會兒是綠的,一會兒是紅的,一會兒是黃的。
樓上的槍身越來越遠,空中的風聲越來越大,凌風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不快不行,萬一烏鴉發現異常,叫人來割繩子怎麼辦?那凌風就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直到凌風的雙腳踏上堅實的地面,也不見有人來割繩子。
凌風鬆開了握著繩子的手,拆開了手上的T恤布。T恤已經被磨出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凌風手上的嫩肉。不過,手上只是磨破了一層皮,傷勢並無大礙。
扔掉兩團布條,樓上的槍聲在這裡已經完全聽不到。凌風在這裡聽到的只是風聲,還有遠處大街上傳來的汽車喇叭聲。還有,凌風的汗毛猛然豎了起來,腳步聲。
“凌先生,我在這裡等候多時了。”一個沙啞難聽的聲音響起。
凌風猛然轉身,呼吸猛地一滯,這個人他見過。這個人就是每晚都會跟在烏鴉身邊,觀看烏鴉活春宮而不變色的那個保鏢。是烏鴉最信任的一個人,也是烏鴉的眾位保鏢中武藝最高、身手最好的一個人。
“凌先生不會以為,在您做了那些事情之後,弓田先生還是沒有一點防備吧?”那人看似悠閒的一步步走向凌風。他的腳步聲很輕,幾乎聽不到。可在凌風的耳中,他的腳步聲卻猶如晴天霹靂一樣響。
凌風雙手伸向褲兜,那裡有他的手槍,有他的戰友,有能讓他逃脫的東西。
“凌先生,您最好別動,”那人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把漆黑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凌風,“我的槍,有時候偶爾會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