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陽光慢慢染紅了整片天際,驅散黑暗,光芒照耀大地,喧囂也重新回到這世間。雲梭谷山門之外,無數子弟簇擁著一道倩影。
“師父,徒兒走了,您多多保重。”林清穿著一襲白衣,一雙純粹的眼眸注視著身旁的雲渺,清冷的容顏之上多出一抹不捨與感傷。
“路上多多小心。”雲渺也滿是不捨,輕輕了拍了拍林清的素手,接著說道:“去吧。”
林清深深的掃過身後的那些朝夕相處的同門,長輩。眼眸掠過她們的容顏,黛眉微微蹙起,離別的感傷瀰漫開來。
林清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山門,留給她們一個思緒的背影。沿著山路一路走下,穿過林野,來到山門之下曠野之間。林清目光瞥過那樹下熟悉的背影,速度漸漸緩慢,靠向那人影而去。
似有所查,那道身影轉過來,看見林清而來,露出一抹溫煦的笑容,連忙迎了上去。
“王軒。”看著早已守候在此的王軒,有些詫異,又有些驚喜的詢問道:“你不時已經先行離開了嗎,為何還在此地候著?”
“此番分別,不知何日才能見面,所以想來送送你。”王軒唏噓感慨的說出心底的話。聞言,林清也是神色感傷,兩人畢竟才剛剛表明心意,便要天各一方。
“邊走邊說吧。”王軒看著林清也神色黯然,前期林清的素手,朝著前方走去。林清眼底浮現一抹羞意,任憑王軒拉扯著自己的手,卻沒有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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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軒牽著林清的玉手,兩人並肩同行,陽光灑落在二人身上,溫暖和煦。林野之間也很是安詳,腳步聲十分清晰,不時有風兒吹動的聲響,兩人的心境也頗為平靜。
“紫荊學宮也是頗負盛名的大宗,仙子能入此宗,前途無量。”王軒由衷的祝賀道。
“紫荊學宮確實是一處實力雄厚的宗府,能夠入宗,也著實是一件令人神往的事情。”林清臉色有些變動,接著說道:“不過,與尊師相較之下,還是遜色不少。”
王軒苦笑一番,默默不作聲,酒玄子可遠非一個區區四轉丹師。
“你準備去往何處?”林清詢問道:“兩儀劍宗?林清至今猶記得當日石天冬與王軒閒聊之事,王軒曾經提過此事。
“兩儀劍宗嗎?”王軒確實有些動心,兩億劍宗乃是劍修大宗,不遜色於紫荊學宮,王軒也頗為神往。王軒轉念一想,眼神微微黯淡,說道:“何去何從,還沒有定論。”讓王軒頗為擔心的乃是王浩的下落與處境。
林清看著王軒眼底流露而出的惆悵,沒有接著言語,暗暗握緊王軒寬厚的大手,安慰著他。兩人都沒有在開口,沿著曠野慢慢走下去。
一炷香後,林清緩緩停住腳步,王軒已然知曉,鬆開了林清的玉手。
“我,該走了。”
“嗯,多多保重。”王軒點了點頭,叮囑道。
“珍重。”林清深深看了王軒一眼,隨後轉身,朝著遠方疾馳離去。王軒站在原地,目送林清離開,風兒吹拂著王軒的衣角,直到林清的身影消失在曠野之中許久,王軒啟程返回臨安。
九日後,夜幕欲降,點點亮色猶然頑強的照耀著天地之間,暮色悽婉。王軒站在一座偌大的城池面前,抬頭看著那城牆之上巍峨聳立的牌匾,殷紅的殘
陽照耀在牌匾之上,增添了了一抹肅殺的氣息。
王軒很是冷峻,眼眸之中浮現一抹肅殺,隨後卻又偃旗息鼓,猶如常人一般,繳納了仙玉,便踱步走入這城池之中。
華燈初上,街道之上不少修士走動,王軒漫步在這城池之間,目光掃過這裡之處,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邊走邊看的王軒突然駐足在一座華美的宮殿之前,宮殿之內有著些許喧囂,燈紅酒綠,不少修士進出其間,站在門口,嗅動鼻息,便覺得口舌生津,腹中飢餓。
王軒看著那熟悉的樓邸,腦海之間忽然浮現一張稚嫩卻又無比倨傲的面孔,嘴角扯出一抹弧度,隨即搖了搖頭,笑容斂去。王軒邁步,走入屋中。
那侍女倒是一眼就認出了王軒,連忙上前,恭敬的施禮道:“公子,請隨我來。”
“嗯。”王軒隨意的點了點頭,跟著那侍女走去。侍女將王軒帶至一張偏僻的桌上,這張桌子乃是石天冬當日的座位,除了石天冬,整個天葉城能坐在這張桌上吃飯的,唯獨王軒一人。
“將當日樓主留下的醉屠蘇拿來,至於菜色,你們看著搭配。”王軒隨意的說道。
“公子請稍候片刻。”侍女飄然離去。
王軒坐在酒閣之中,感受著喧囂之間的平靜,連日趕路所致的疲乏也緩解了不少。酒菜未至,倒是一道身影來到王軒面前。
“王公子。”王軒抬眼望去,便看見樸也笑吟吟站在身旁,行禮道,“許久不見”
“樸管事。”王軒露出一抹微笑,雙手抱拳還禮。“請坐。”
“不了,樸某不過是來與公子打聲招呼而已,畢竟天葉城之中許久不曾聽聞公子的音訊。”樸也笑著回絕道:“樸某也就不打擾公子的雅興了,公子有何吩咐,儘管交代。”
“對了,樸管事,石前輩與三小姐離開後,可曾回來過?”王軒詢問道。
“倒是不曾。”樸也說道:“公子若是有事尋那二位,在下也是愛莫能助,畢竟那二位的身份尊貴,不是我等可以隨意請見的。”樸也看著王軒,面色有些為難。
“樸管事多慮了,在下不過是隨意打聽一番罷了。”王軒隨意的笑了笑。樸也愣了一愣,恰巧侍女捧著酒水與菜式走來。
“酒菜已至,王公子若是沒有什麼吩咐,那樸也就不打擾公子用膳了。”樸也笑著離開,獨留王軒一人。
樸也離開後,王軒心情有些苦悶。當日曾懇求石天冬利用天玉樓勢力查探王浩的下落,想來至今也是沒有什麼線索,音選全無。
王軒看著面前香氣撲鼻的菜色,又看了看一旁備好的酒水,收拾好心緒,拿起酒水,揭開上面的泥封,一股沉醉的酒香彌散開來。
王軒細細的嗅上一嗅,露出一抹笑言。當滿一杯,酒水清冽,酒香四溢,王軒舉起酒杯,飲入口中,一股美妙的滋味在唇齒間迸發。王軒眯著雙眼,細細品鑑這酒水的美味,飲下後,一股熱流在胸口迸發。
王軒露出一抹滿足的神色。石天冬的酒與酒玄子的酒便是不同,酒玄子的酒調和了無數靈藥,而石天冬純粹便是愛酒,釀出味道絕佳的酒水。但就味道而言,無疑石天冬的酒水更能俘獲王軒的心。
王軒舉起筷子,夾住
一口菜,送入口中,濃郁的香味充斥其間。這些菜色也是經過精心搭配的,味道十分出眾。
王軒坐在角落之間,品著美酒,享用美味的菜色,悠然獨樂其中,很是淡然。卻是有不少人偷偷打量著王軒,能夠讓天玉樓的管事親自問候,其人的來歷身份,無疑是尊貴無比。這些食客倒也精於世俗,不敢冒犯王軒,生怕招惹禍端。
只不過有一人瞧見了王軒的容顏,臉色突變,很是忌憚。面前這個淡然飲酒的男子,在他心目中留下過不可磨滅的記憶,他絕不會認錯此人。
“梁兄,你這是.....”與其同桌之上的友人,望著男子默默起身離開,然後迅速離開此地,詫異的詢問道。
半炷香後,一道身影衝入城主府之中,慌慌張張的推開書房的門。
“混賬,成何體......”葉驛面色陰沉如水,眼眸之中帶著懾人的威嚴,呵斥道。
“城主大人,王軒迴天葉城了。”那道身影抬頭看著葉驛,神色侷促的稟報道。
葉驛眼眸凌厲,一股幽寒的殺意彌散,質問道:“他此刻身在何處?”
“在天玉樓之中飲酒。”
聞言,葉驛便陡然離開自己的府邸,飛向天玉樓而去。
王軒在天玉樓之間飲酒,這美妙的酒菜溫潤著他的身軀,一股暖流在經脈丹田之間緩緩流淌,替他洗去了身軀的疲乏。
忽然一股龐大的氣勢出現,王軒眼眸微微眯動,嘴角的笑容慢慢斂去,但仍舊坐在桌前,飲酒品菜。樸也顯然也感知到了這股氣勢,臉色很是難堪。
“葉城主,這是何意?”樸也看著門外的葉驛,冰寒的眼眸之間夾雜一股憤然。天玉樓威名遠播,鮮少有人敢在天玉樓鬧事。葉驛雖然貴為城主,金丹修士,卻又不夠資格在天玉樓放肆。
葉驛淡淡的瞥了一眼樸也,隨後跨入屋內,目光四處掃視著,眯動的眼眸停留在偏僻角落之間,眼中泛起懾人的寒光。
“葉城主,此地乃是天玉樓,莫要自誤!”樸也攔截在葉驛身前,毫不留情的警告道。樸也不過是半步金丹,沒有跨過那道門檻,雖然不敵葉驛,但卻絲毫不怵他,天玉樓的威名與實力便是他傲然的底氣。
“無妨,樸管事,讓葉城主過來吧!”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刻,一道聲音從樸也背後傳來。樸也聞言,冷冷的掃了葉驛一眼,但卻乖乖的讓開了。
葉驛走到王軒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王軒,質問道:“鵬兒現在何出?”
王軒飲下杯中美酒,淡淡的說道:“令郎如今完好無損,葉城主不必擔憂。”王軒抬起頭,注視著葉驛漆黑的眼眸,把玩著手中酒杯,嘴角翹起一抹弧度,戲謔的問道:“如今我重回天葉城,所為何事,想必葉城主也是心知肚明吧。”
看著葉驛冷峻的容顏,王軒飲下酒水,漆黑的眼眸之中浮現一抹幽寒,放下手中的酒杯,然後豁然起身,與葉驛對視著,淡然的說道:“明日午時,我在城外恭候葉城主,希望葉城主準時赴約,至於令郎,明日葉城主自會相見。”
說完,王軒便淡然自若的走出了天玉樓,踱步在那夜色之中。葉驛看著王軒遠去的背影,右手拳頭緊握,眼底浮現一抹屈辱之色,任憑他就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