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樂醒來的時候, 外頭的天色還沒有亮。
他睡覺的時候沒關燈,這會兒醒了後,就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
夢裡的那些東西,他都還記得。
總結來說, 就一句話:我鯊我爹。
那個奶糰子小樂樂, 每天都在努力的想要把被他當成儲備糧的爹爹給鯊掉。
鯊不動, 就仰著包子臉哭。
那眼淚汪汪的可憐小模樣,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想到夢裡的那些,時樂心口都在微微發熱。
他分不清, 那只是個虛無的夢, 還是他真的經歷過。
時樂還在發著呆, 而桌上的燃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燃香燒盡, 他剛好醒來。
彷彿, 這香真給他織了個幻境似的。
“樂樂。”
熟悉的帶著點啞意的聲音,從他頭頂響起。
是薄聞時。
時樂聽到聲音後, 呆呆的仰起腦袋, 目光剛好跟薄聞時的撞上。
薄聞時也做了一個夢。
他只記得那是個對他來說,並不太好的夢。
在夢醒的剎那, 夢裡的所有場景, 如同鮮活的花朵瞬間枯萎失色。
夢裡的人也都化作光點散開。
他垂眸,看著懷裡人還有點呆的小臉, 心裡一動。
在那個枯萎的夢裡。
他似乎看見了這張白嫩好看的小臉, 只是, 小臉上的表情很冷。
冷的像沒有感情。
“薄聞時。”
時樂脆生生的回叫了他一聲, 眸子裡帶著對他不加掩飾的喜歡。
“你醒啦。”
“嗯。”
兩個人對視著, 時樂的臉慢慢紅起來。
“是我把你叫醒的。”他抱住薄聞時,腦袋在我頸窩拱了拱,邀功似的說道:“你可以給我一個獎勵嗎?”
不用他提獎勵是什麼,薄聞時就能猜到。
“要親?”
時樂重重的點點頭,點完頭,他又盯住薄聞時的唇。
薄聞時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時樂仰著臉等著,就差沒刻意把嘴巴湊上去。
“不急。”
薄聞時捏了捏他的臉,手指拂過他的眼角,心道,還是現在這樣最好。
那樣冷的眼神,並不該出現在小孩兒臉上。
他起身,用被子籠住時樂,下床坐了輪椅去浴室。
洗漱過後。
薄聞時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難得打量起了自己的相貌。
時樂對他說好聽些,叫一見鍾情,直白點,就是見色起意。
如果,如果他不長這樣……
嘖。
那小流氓估計就不會這麼賴著他了。
從不在意相貌的薄聞時,生平頭一次,覺得臉好也是種優勢。
他從浴室裡出來後,時樂還卷著他的被子,正睡著回籠覺。
時樂的睡眠質量特別好,只要困了,大多時候都能秒睡。
以前他還變不成人形的時候,就維持著小糰子的模樣跟時賀玩兒。
時賀經常上一秒還看著雪白的小糰子在床上亂蹦。下一秒,亂蹦的小糰子往被面一扎,直接打起了小呼嚕。
見時樂睡的香甜,薄聞時俯身,吻上那柔軟的唇。
這是個溫柔的吻。
時樂最喜歡的那種吻法。
可惜——
睡熟了的時樂,沒有感覺到浪漫,只覺得憤怒。
他正吃著小龍蝦呢,哪個王八蛋總來堵他的嘴!
小龍蝦都要要涼掉了啊!
左躲右躲卻還是躲不開的時樂,徹底炸了。
他張嘴,啊嗚一口狠咬下去。
“嘶——”
薄聞時臉都黑了。
這天早上,睡著回籠覺的時樂,在夢裡終於不被打擾,吃到了美滋滋的小龍蝦。
而薄氏大樓的辦公室裡。
秘書annie看著自家boss被咬破的嘴,猶豫半天,還是出去買了個藥膏。
薄聞時看到藥膏,臉色更難看。
annie在他的低氣壓籠罩下,也是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做錯了什麼撞到槍口上。
別墅房間內。
時樂睡到了八點多,終於睡飽了從床上坐起來。
他摸了下自己的嘴巴,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的嘴巴有點麻,牙上也有點淡淡的血味。
可仔細舔了舔,嘴巴沒破。
那血味是從哪裡來的。
搞不明白的時樂,甩了甩腦袋,沒有再多想。
他收拾好自己,元氣滿滿的去鋪子裡忙,狐狸精的事兒都一點不擔心。
爸爸說了,會扒了狐狸精的皮。
所以,他不用自己出馬。
在去鋪子的路上,時樂給薄聞時發了微信。
樂樂今天暴富了嗎:“小貓咪打滾jpg/”
樂樂今天暴富了嗎:“你什麼時候要親親我?”
微信發出去沒幾秒,對面就回了過來。
老公:“親過了。”
樂樂今天暴富了嗎:“???我不信。”
老公:“照片jpg/”
懵逼的時樂點開照片一看,瞬間被照片的證據擊中,蔫吧的像霜打的小茄子。
還真親了啊。
他心塞的看著照片上薄聞時被他咬破的嘴唇,總算是明白過來,自己早上醒來,怎麼牙上有點血味了。
敢情原因在這兒。
薄聞時被他咬的有點狠,時樂皺著小臉,心想完犢子。
好不容易要來的親親,就被他一口給造沒了。
他心情有點低落,看到昨天剛加的李文,後知後覺的想到從昨晚上到現在,李文好像都沒找他。
想到這裡,時樂打起精神,給李文發了幾條訊息。
沒人回。
直到進了鋪子,時樂看著依舊沒人回的對話方塊,索性給他打起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李文那邊卻始終無人接聽。
“不會吧?”
時樂放下手機,自言自語道:“難道真出事了。”
他昨天只顧著管薄聞時,壓根沒注意到李文。
李文身上有那麼多他畫的符,按理說,足以自保。
時樂怕他真出什麼意外,將生死薄翻出,準備把他的八字記下來,算算他這會到底在哪兒。
生死簿上,李文的名字還沒有變暗。
也就是說,他還活著。
時樂這邊翻八字,起卦找人。
而殊不知,被他忘記的李文,昨夜裡經歷了怎麼驚心動魄的一晚。
這會兒還被蘇狐叮囑著讓他別出聲。
“蘇蘇,外面很危險。”
李文雖說有符,可還是沒防備,中間拿符的時候,手不怎麼穩當,符紙掉落的瞬間,他被襲擊了。
為了躲避那個醜東西,李文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也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從後門跑出了別墅。
他開車想要回家,最近的地方卻是蘇狐家。
李文沒蠢到這個時候去找蘇狐,把麻煩帶給她,但蘇狐卻偏偏出現了,還把他給帶到了家裡。
“我的符,剛才弄丟了幾張。”
李文的胸口還帶著傷,他攥著僅剩的幾張符,嘴唇有些發白:“蘇蘇,別管我,你一個人跑。”
蘇狐看到他身上的血,有點解氣。
“在這裡別出聲。”
解氣完,她將人塞到房間裡,轉身走了出去。
追著李文而來的狐鬼,看到她,嘲笑道:“沒用的廢物,竟然還把他留那麼久,既然你不下手,那就別擋我的路。”
“不行。”
蘇狐衝她笑笑:“房間裡的那個,我說過,只能我來處置。”
狐鬼嗤笑:“你忘了他怎麼對你的?他把你一絲.不.掛的照片,發到網上,你在狐族好好的生活都被他攪了。”
“你訂好的婚事,對方因為看到你出醜後也不要你了。”
“他的所作所為,還是你評判的,渣男。”
“我要殺他,你為什麼還要攔?”
提到照片的事,蘇狐表情沉了下來:“我是要罰他。”
“可比起他,你們更讓我厭惡。”
“把別的男人照片發出來,是在借鑑我的例子?”
蘇狐說到這裡,語氣都陰冷下來。
狐鬼大笑:“沒錯,確實你給了我靈感。把那些負心漢的照片都發出去,讓他們接受謾罵,指責。”
“讓他們在最恐懼的時候死去,那種滋味,我太喜歡了。”
狐鬼說著,猛地朝蘇狐撲來。
蘇狐在狐族的地位很高,若放在從前,狐鬼都不一定能打的過她。
可現在……
幾十個來回下來,她們還在膠著。
“滾!”
蘇狐暴怒,身後九尾現形,狠狠的朝著狐鬼拍去。
狐鬼看到九尾,瞳孔驟然緊縮了一瞬。
明明上次還是八尾!
生出了九尾的蘇狐,終於讓狐鬼心生退意。
她咬牙,不憤的罵了聲,從窗戶處逃出去。
蘇狐看到她消失,將九條尾巴都收起來,不耐煩的撂話道:“再敢來煩老孃,老孃非得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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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完話。
她慢條斯理的轉過身,目光剛好跟人對上。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李文臉色發白,嘴唇都抖了抖,他扶著門框,語調艱難道:“從你變出九條尾巴開始,我就出來了。”
蘇狐:“……”
哦豁,掉馬了。
猝不及防掉了個馬甲的蘇狐絲毫不慌,甚至還想哈口啤酒。
她眯了眯眼睛,臉上的溫柔淡了幾分。
“嗯,怕麼?”
李文誠實道:“有點。”
蘇狐聞言,剛要讓他對自己的懼怕,從有點變成很多。
忽然,李文又補了句:“主要是你剛才打架有點太兇了,我怕你以後也那麼打我。”
“還有。”
李文回想著剛才自己看到的,有條尾巴明顯禿了點兒,不僅禿,上面還有個他很熟悉的印記。
他熱切的看向蘇狐,聲音裡帶了絲期待:“蘇蘇,你是不是我走丟的小狐狸?”
這話一出。
蘇狐整隻狐都要炸了。
“滾犢子,老孃才不是那只禿毛狐狸!”
李文敏感的從這話裡抓出漏洞:“你不是我的小狐狸,那你怎麼知道她禿毛?”
蘇狐咬牙。
“你也給我滾!”
看著蘇狐氣急敗壞的樣子,向來喜歡她溫柔的李文,卻忽然覺得,她這樣也挺好。
“不滾。”
李文說著,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蘇蘇,我的照片是你爆出去的麼?”
蘇狐沒答。
李文卻揉著太陽穴,像從前教育那只小狐狸似的給她解釋道:“我那會兒拍你的照片,要發給醫生看,對方要求那麼拍的。”
“蘇蘇啊。”
“我不是要故意爆你照片。”
蘇狐臉色沉著不說話,她是開了靈智的狐狸,禿了毛的本體,被這樣那樣的發照片,且所有的隱私部位都沒有打馬!
這不就是跟人間被人發了豔.照在網上的女孩一樣,在她眼裡沒有半點區別。
兩個人還有的掰扯。
而鋪子裡的時樂,也找到了李文的位置。
“小周周。”
時樂敲敲棺材,把裡頭的蘇周給叫出來:“我出門啦,你在鋪子裡看著吧。”
蘇周從棺材裡爬出來:“我也要去。”
“不,我不想帶拖油瓶。”
時樂說完就從鋪子裡跑了出去,把傷心到正要嚶嚶嚶的蘇周給撇在了身後。
“嚶!”
“大人不愛我了。”
蘇周難過的趴在棺材上傷心,忽然,有人推開了鋪子大門。
“時樂在這裡麼?我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