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業是什麼人？
東虞地下伏靈教的老大。
黑白兩道通吃的大老。
他居然給一個不起眼的小年輕親自倒茶，這是唱得哪出？
馮業雙手捧起茶杯，壓低身子，舉過頭頂。
這一番動作，秀得眾人一臉懵逼。
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要說馮業以前沒幹過端茶遞水的事情，都沒人相信。
最懵逼的，莫過於趙正。
是他第一時間發現的花非花，便立刻讓人去通知了馮業，也是他和伏靈教達成的協議，想要共享啟天的線索。
可是，馮業現在幹嘛？
……
秦淮十分無語地看著卑躬屈膝的馮業，雖說他把馮業當成一枚棋子，可你這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遞茶，我要怎麼跟大家解釋？
最關鍵的是就算他承認，也沒人信。
跟他們說，他就是秦九招，他就是虞三秋，他就是韓大師？
瘋了除非。
大家各種心思，想不明白。
同樣，也沒人去想馮業此刻的心裡多糾結……要知道坐在你們面前的這個小年輕，是五等神照的超級大高手，你們這群有眼無珠的傢伙，還敢造次？
馮業不是沒聽說過返老還童的絕世高手，那些老怪物到達一定境界就像追求更多的壽命，長生又太遙遠，於是就修行一些偏門的功法，這返老還童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說，這個世界，不能以貌取人。
看到趙正這蠢貨，真是和昨天晚上的自己一樣，蠢啊。
秦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有點燙。”
馮業當即轉身衝著那管家道：“怎麼沏茶的，這麼燙，把公子燙壞了怎麼辦？”
管家：？
“沒事，涼一會兒就好。”秦淮將茶放在桌子上。
趙正爆發了，剛才在那算賬就夠離譜了，現在來這一出？
“你在幹什麼？”趙正問道。
馮業看向趙正道：“應該是我問你在幹什麼？”
“什麼我在幹什麼？”
“誰給你的膽子阻攔秦公子？”馮業早就想好了稱呼，甚至連一系列的藉口都編好了。
“你……”
馮業認真地道：“趙正，你不知道原因，我不怪你……秦公子是韓大師之子，韓大師當年救過我的命。要不然，我會放了花非花？”
“救過你的命？”趙正不相信他的話，這貨要是有良心，天下的狗個個都是大善人。
“我知道你不信……”馮業取出一張符印，“看到沒，這是韓大師親手刻畫的符印，上面有他老人家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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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教之主，搞一張符印並不難。
趙正仔細觀察了下那張符印，的確是韓大師的手筆，甚至是九品符印，不由心中一動，說道：“你一直在設計我？”
“我也是剛得知沒多久，談不上設計……你也不知道吧？”馮業反問道。
“……”
趙正一時語塞。
趙家的情報網大多數是依靠伏靈教，連馮業也才剛知道，那他就沒道理知道得更早。
“韓大師之子？”趙正心中驚訝。
“現在你知道了？”馮業瞪眼道。
伏靈教的確是趙家的支撐，但同樣掣肘著趙家。
本是利益協同，伏靈教在手段是偏向無恥一些，趙家在明反而不會拿伏靈教怎麼樣。
馮業又堆起笑容，朝著秦淮道：“秦公子，讓您受驚了。”
“我沒事。”秦淮說道。
寧久微和花非花恍然大悟。
原來還有這層關係，怪不得她們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伏靈教。
張延越發覺得不對，追問道：“昨天有大高手駕臨東虞，好像就是在伏靈教的位置……馮教主，你沒事吧？”
馮業睜大眼睛嚴肅道：“有這事？本座怎麼不知道？”
寧久微：“……”
“趙正！”馮業看向趙正，“本座還有事，先行一步。你可要替我好好招待秦公子，要是秦公子不高興，我第一個不答應。”
言罷，朝著秦淮躬身作揖。
秦淮亦是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讓馮業繼續待在這裡編瞎話，始終不是個辦法，伏靈教死了那麼多核心弟子，早晚會被趙正知道。
馮業得到應允，恭敬地道：“秦公子，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轉身離去。
走的時候，馮業還在心中把趙家罵了一頓，一群傻子，真以為是韓大師的原因？就使勁作吧，惹惱了這“小”怪物，讓你趙家步伏靈教的後塵！趙正，老子今天是救了你啊！
沒有人敢阻攔馮業。
直至馮業消失。
趙正才有些心虛地坐了下去。
其實他不太喜歡馮業這個人，表面上一套，暗地裡一套，是個陰險狡詐的人物。
可如此人物，卻在秦淮的面前卑躬屈膝，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年輕人。
同時也說明一件事——今天將他們三人帶回趙府可能真的錯了。
“茶應該差不多了。”秦淮端起茶杯，試了一下，溫度剛好，一杯下肚，潤了潤嗓子，“你這茶太難喝。”
秦淮放下茶杯，不再喝茶。
趙正的表情糾結無比，最終擠出一絲乾笑，心虛地道：“小兄弟，要不……重新給你再沏一壺？”
“……”
花非花、趙貞、寧久微，張延等人集體愣住。
趙正回頭表情又是變的嚴肅：“還不快去？”
“是是是……”
那管家意識到了不妙，趕緊去沏茶。
秦淮搖頭道：“茶就免了，我們得走了。”
“別。”趙正起身，真誠地道，“其實今天請三位回來，就是想要彌補花管事……反正已經中午了，倒不如留下吃個便飯。”
“這……”
“小兄弟剛才算的那筆賬，我剛才細想了下，不太合理。”趙正說道。
“哪裡不合理？”秦淮皺眉。
趙正義正言辭地道：“花管事為萬寶閣做出的貢獻，我何嘗不明白？趙家願意補償雙倍，你看如何？”
“？？？”
“同時花管事可以繼續留在萬寶閣做事，待遇提高一倍。”趙正說道。
花非花勐地站了起來。
全然忘記了身上的傷，哎幼一聲又坐了下去。
寧久微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花非花，直至他滿臉興奮消失，寧久微才轉過頭去。
秦淮說道：“飯就免了，我回去還有事。”
留在東虞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也沒必要擔心馮業會做出格的事，留下的那道符印，不僅能傳信，還能定位，只要保持隨身登入的條件，殺他輕而易舉。
趙正頗為失落地道：“那好吧，若小兄弟不嫌棄的話，我有一輛飛輦，可拿去使用。”
“爹……那飛輦，在我那。”趙貞小心翼翼地舉起手。
“混賬東西，還不趕緊拿回來？”
“我這就去。”
趙貞連忙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腹誹，搞了半天，還不是繞回去了？
臨近中午。
趙正將準備好的680顆靈石奉上。
秦淮，寧久微和花非花才上了妖獸駕馭的飛輦，離開了東虞。
直至他們消失在天際。
趙正始終沒明白馮業的態度為何會變化這麼大。
“張延，你去查一下馮業。”
“是。”
“還有，據我所知，韓大師一向孤身一人，這怎麼突然蹦出來一個兒子？順便查一下！”
“是！”
……
在飛輦的幫助下，秦淮一行人回程的速度極快。
空中。
寧久微一把抓住秦淮，質問道：“小師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馮業的事？”
“額……”秦淮就知道會這樣，也怪自己表現的太過澹定，只得點了下頭，“知道一點點。”
“怪不得！！”寧久微這一路上就覺得奇怪。
花非花抱怨道：“小師弟啊，你這不是明擺著坑我嘛！你早說，我也不會受著苦。”
“都說過幾遍了，我跟韓大師沒關係。再說，馮業的事，我知道又不多。”秦淮辯解道。
“那不行！”花非花眼珠子一轉，似乎有了主意，“先回一下虞都，待兩天，再回三聖山。”
“為什麼？”
“我有重要的事。”花非花將手腕上的圖桉露出來，“興許有人知道它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