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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道阻且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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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隨老兵進入那簡陋卻很寬敞的房子裡,老兵的妻子貼心地給眾人泡了梅子水端來。

老兵神情十分復雜,端到嘴邊的梅子水還未沾唇,又再次放下,過得許久,一口濁氣呼出,嘴角抽動,遲疑地說道:“老哥哥,我實在記不清……你喝下的忘憂水……到底是不是我喂下的……”

眾人大驚,壯子嘴裡的梅子水一口噴出,所有的人都愕然地盯著老兵那張愧疚萬分的臉。

“六年前,新國主大赦,我被派到南火營去釋放軍奴,表面上是放人,實則……哎……我怎會不知喝下那忘憂水有什麼後果,但軍令如山,老哥哥,我實在是……嗚嗚……嗚嗚嗚嗚……”

老兵說著說著便掩面大哭起來。

衣人燧向前蹭了蹭,重重握住了老兵的一隻手,誠懇道:“老兄弟,莫要自責,莫要自責……我知道,你也是軍令壓身,身不由己。”

“老哥哥,你……不怪我?”老兵揉揉紅紅的眼睛,訝異問道。

衣人燧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沉重道:“不怪,不怪。要怪,就只能怪下這道軍令的青陽戟,若不是他,我的妻妾女兒也不會……”

衣人燧說著說著再次潸然淚下,垂頭飲泣不止。

老兵面色倉惶,盯著老淚縱橫的衣人燧,一時間不知所措。

卓展心中一動,嘆了口氣,沉聲說道:“還是我來說吧……”

隨後,卓展把衣人燧身上發生的那些悲慘經歷,以及他尋找青陽戟這一路的艱難險阻都說與那老兵聽。衣人燧也給老兵看了他那刻了滿身的仇恨,駭得老兵夫婦掩口驚呼,魂不附體。

老兵唏噓感慨之餘,深深的罪惡感油然而生。他是真的想幫衣人燧,搜腸刮肚想了半天,忽地眼前一亮,開口說道:“說起忘憂水,我倒知道配製這東西的一位藥師!”

“哦?”衣人燧聞言一震,焦急催促道:“快快請講!”

老兵盯著衣人燧熱切的眼睛,鄭重說道:“六年前國主大赦,恰逢我頂頭的百夫長落馬摔斷了腿,便由我代替他去宮城的藥爐去取那忘憂水。我與配製忘憂水的藥師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那人很熱情,看我口渴,還給了我一碗水喝,所以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刻。

一年後,我退伍回家,去我阿妻的孃家接她回來的時候,途徑銅城,竟然在一家藥鋪看到了那個藥師。他鄉遇故人,我很是意外,便進去與他敘談。

一番敘舊,我得知了,這藥師竟也在我退伍不久後離開了宮城藥爐,回到老家,開起了藥鋪。”

“銅城……可是那甘棗山北麓的銅城?”卓展趕忙問道。

老兵點了點頭,正容道:“正是,甘棗山,銅城,東大街,離人藥鋪。我想,調配這忘憂水的藥師,應該跟青陽將軍交情匪淺,否則,也不會昧著良心做這種狼毒之藥。”

“太好了,謝謝你了,小少俠,咱們這就去銅城。”衣人燧說著就站了起來。

“哎,老哥哥,天色已晚,你們莫不如今晚先住下,明天一早再上路也不遲啊。”老兵趕忙招呼道。

老兵的妻子也上前溫言挽留道:“是啊是啊,家裡菜地的瓜菜有的是,我這就去給你們做飯去。不吃不喝不休息,怕是要累壞了身子啊。”

“就是啊,衣伯,您也一把老骨頭了,我們這腿腳都酸的不行了,您這再麼走下去啊,可真是要散架子了。”壯子咧著嘴,苦兮兮道。

衣人燧環顧了一下眾人,雖然不願意,但也沒辦法。因為他總不能撇下卓展他們,自己一個人上路,那樣,更是欲速不達。不過,雖然留了下來,但他的心還是按耐不住,因為他害怕,怕明天醒來,又會忘記這一切,又要重新來過一遍。

吃過晚飯,老兵夫妻將空著的兩間廂房收拾了出來,男的一間,女的一間,正好。

臨睡了,燭燈還沒吹熄,因為衣人燧還需要藉著這燈光,把今天的進展刻下來。

只見他背身面牆而坐,用匕首沾著隨身攜帶的幹墨,一刀一刀刻著,大腿一片刺目的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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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展眉頭深鎖,似乎心裡也在滴血一般,他忍不住閉上眼睛蒙上被子,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血染的畫面。

**********

第二日一早,雞還未鳴,卓展他們就又在幽咽的哭泣聲中醒來了。

看著那滿臉驚恐與疑惑的衣人燧,他們知道,他這是又忘了,當然也把他們幾個給忘了,看來,他的記憶最多只有一天。

於是,卓展他們便又耐著性子,把這一切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只不過這一次更加熟練、更加捋順,解釋起來也容易些,沒花多長時間。

不過聽了這些的衣人燧依舊激動難耐,說什麼也要即刻去銅城。於是,無奈的三人只得去把赤妘和段越也叫起來,連早飯都沒吃,帶著老兵妻子給裝的十幾個大餅便上路了。

路上依舊疾行如風,步履快的只能專注於腳下的路,根本無暇去欣賞這沿途的山色、宜人的山風。

於是,在第二日晌午的時候,他們便來到了那心心念念的銅城,順著中街一路向南,找到了位於繁華市集的離人藥鋪。

遙遙看到離人藥鋪的幌子,衣人燧便已激憤難耐,甩開眾人,三步並兩步地往前走去。

就在走到距離離人藥鋪五丈不到的距離,只聽一聲女人的驚呼,離人藥鋪裡忽地衝出來六七個蒙著面的男人,手裡的大刀鮮血淋漓,正推擠著人群往外衝去。

“不好!”

卓展心頭一驚,腳下頓時生出一片薄冰,向前伸展鋪開。

卓展飛步滑向前面衣人燧,然而已經晚了,一把雪亮的大刀已從天而降,砍向了衣人燧那滿是白髮的腦袋。

情勢危急,卓展奮然拔出背上的冰鎢劍。

然而還沒等他出招,只見前面的衣人燧頭一側偏,竟驚險地躲過了那氣勢兇猛的一刀。

滑行的卓展驟然停住腳步,收起了手裡的冰鎢劍,輕呼一口氣。還好還好,衣人燧自己化險為夷了,沒有逼他使出冰鎢劍。在這人馬繁雜的鬧市區,若是使出傾天劍訣的劍氣,必會傷及無辜。

卓展剛停住腳步,身後的赤妘、段飛、壯子都已衝鋒上前,三人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便那把幾個行兇的歹人給拿住了。

衣人燧怔愣地看著他們輕鬆解決這一切,看向被摁在地上的歹徒時,他猛然一個激靈,快步衝向了藥鋪裡面。

卓展轉身對一個滿面驚恐的賣貨郎說了句“勞煩去府衙報個案”,便也跟在那衣人燧的身後,匆匆進了藥鋪。

只見血泊中癱倒著一個麵皮白淨的中年男人,脖子已經被砍下一半了,頭懨懨地歪在肩膀上,兩個眼睛死魚一般瞪著,斷開的脖頸出還在向外汩汩湧著鮮血,很是恐怖。

而男人的身旁,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呆靠在木櫃上,蜷縮著雙腿嚎啕大哭著,整個人都在不停地抖動著。

見到這副場景的衣人燧登時傻了眼,握緊雙拳,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轉身便撞開卓展,衝出了店門。

衣人燧一把拎起被段飛摁在地上蒙面人,拉開他的面罩,憤怒大吼:“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他?!”

只見那男人邪魅一笑,自得道:“若不是他配出了那忘憂水,我等農奴怎會落到現在這般下場,這都是他應得的!”

衣人燧緊攥著衣領的手彷彿被閃電擊中,陡然鬆開,惶恐道:“什麼?你們也是?”

那男人點了點頭,兩行熱淚順著滿是血點的臉上汩汩流下:“生而為人,連妻子兒郎都記不住,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衣人燧蒼老的臉瞬間抽搐成一團,泣不成聲:“糊塗啊,你們真是糊塗啊!他只是一介藥師,殺了他有什麼用啊?要殺就殺那罪魁禍首青陽戟啊!你們現在殺了他,讓我到哪兒去找那青陽戟啊!”

“來了來了,官爺來了!”

只聽一聲呼喊,圍觀的人群趕忙散向兩邊,讓出一條路。

緊接著就是官吏兵士的厚底官靴踏在石板路上的鏗鏘聲響。

衣人燧身前的那個男子陡然一驚,忙抓住衣人燧的手,匆匆說了一句“記住,老南火營西盤,安心營!”隨即扭頭立目驚呼:“官爺來了,殞身!”

話音剛落,只見他兩眼一瞪,向後一仰,竟不省人事了。

再看其餘的人,也都如此。頃刻間,七個人便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段飛趕忙掰開了一個人的嘴,發現舌頭和牙齒竟然都黑了。

“出什麼事了?”從藥鋪中出來的卓展蹲下身來,焦急問道。

“是毒,應該是事先在嘴裡藏了蠟丸。都死了。”

一聽這話,衣人燧仰天怒吼,兩個鋼鐵般的拳頭猛捶自己胸膛,整個人瘋了一般。

隨後,官兵過來瞭解了事情的前後經過,又進屋斂了那藥師的屍體,段飛和壯子也作為證人,跟隨他們回府衙做記錄去了。

赤妘扶著段越進了藥鋪,踮著腳,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那灘殷紅的血,去安慰那被嚇得不停抽搐的女子。

只剩下衣人燧還當街跪著,無視著人們的指指點點,呆傻得彷彿被抽了魂一般,滿頭的白髮半散著,在悶熱的風中凌亂成一捧墳頭草。

卓展雖不能完全體會他此時的心情,但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足夠心塞的了。

他步子沉重地走了過去,架著衣人燧的一條胳膊將他扶了起來,輕聲說道:“衣伯,走吧,進去吧。問問屋裡的未亡人,說不定,還有線索呢。”

聽到這話,衣人燧那呆滯的眼珠終於動了一下,轉頭看向卓展,連連點著頭。衣人燧踉蹌著起身,殭屍一般走進藥鋪,直接踩過那一大灘的鮮血,蹲下來直接掐住那女子的肩膀猛搖起來。

“你是他妻子對不對?你認不認識青陽戟?那忘憂水可有解藥?說話!啊?說話啊!”

衣人燧瞪著血紅的眼睛,聲嘶力竭地吼叫著,嚇得那女子驚聲尖叫,魂飛魄散。

“衣伯!衣伯你冷靜點兒!”

“她也是受害者,衣伯你太過分了!”

赤妘見狀趕忙去推衣人燧,段越也緊緊摟著那個女子,安撫著她的情緒。

靠在段越懷裡的女子似受了很大刺激,抓著頭髮大喊道:“什麼青陽戟?什麼忘憂水?我不知道!我統統不知道!我才嫁給他一年就慘遭喪夫之禍,我找誰說理去?找誰!啊啊啊……嗚嗚嗚嗚……”

女子喊完又是一陣撕心慘嚎,哭聲甚是淒厲尖銳,惹得人腦仁生疼。

然而女子對面的衣人燧卻呆呆跪坐在地上,再次傻了眼。千辛萬苦追到的線索又斷了,他再次陷入了茫茫深海中,周遭一片漆黑,無論怎樣掙扎,也抓不到一根纖弱的稻草。

卓展盯著衣人燧那寬大卻落寞的背影,心裡百苦齊出。他也蹲下身來,將手搭在衣人燧肩膀上,試圖寬慰道:“衣伯,您放心,我們會陪您一起尋找那青陽戟的,我們在他那裡的東西也沒拿到,一天找不到他,就一天不罷休。衣伯,您別忘了,現在也不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了,剛剛那歹人臨死之前,不是都說了嗎,老南火營西盤,安心營。我們順著這條線索找過去,肯定……”

“莫要再說了!”衣人燧大手一擺打斷了卓展,驟然起身,向外面走去。

卓展看了看一臉不解的赤妘和段越,以為衣人燧一定是又要迫不及待地去南火營追查線索了,趕忙喊道:“衣伯,您要去南霍營也得等等我們,段飛和壯子還沒回來呢!”

衣人燧驀地停住了腳步,粗聲說了一句“去喝酒”,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衣人燧記性不好,卓展、赤妘、段越見狀不敢耽擱,放下那女子,急忙追了上去。

衣人燧進了這條街最顯眼的一家驛館,在一樓酒肆找了一處最寬敞明亮的桌子落座,要了五壇老酒,也不點菜,直接用大陶碗舀酒,蜷手握碗,起掌掩面,仰頭就是一滿碗。

看得出他酒量不錯,但是這一碗接著一碗,喝起來便沒完沒了,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得鬍子上、前襟上溼了一大片,看起來很是駭人。

搞得赤妘和段越都有些害怕,生怕他這樣喝下去會出人命。

卓展沒有去勸,也知道勸不了。他看得出來衣人燧心裡憋悶得很,確實需要好好釋放一下了。

不過酒為癲品,一醉雖能解千愁,但醒來後,那些被臨時麻痺藏起來的愁緒則會加倍反撲而上,讓人愁上加愁。但是除了如此,還能怎樣呢?

卓展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守著衣人燧,別讓他出事。如果真的出事了,也能及時請大夫,別讓他在如此艱難的尋仇道路上倒下去,爬不起來。

喝到酒肆裡只剩下他們一桌了,衣人燧終於喝不動了,睡倒在桌子上,鼾聲如雷。

卓展同從府衙回來的段飛、壯子合力將衣人燧抬到了驛館二樓的客房。衣人燧長得人高馬大的,喝醉的他如一灘爛泥般撐都撐不起來,搞得三人上那個狹窄的小樓梯時,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連扯帶拽,才把他弄上樓。

給衣人燧蓋好被子,卓展出了客房,下了樓,來到已空無一人的天街上。望著那孤零零掛在天邊的冷月,思緒萬千。

青陽戟啊青陽戟,你到底是個什麼人物,為何尋找你是這般的艱難?事到如今,看似斷了的線索,總是能斷斷續續地連上,只是……實在太牽強。就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牽著他們走似的,可這只大手,究竟是什麼呢?

明天太陽升起時,他們就要前往那老南火盤安心營了。卓展記得之前聽衣人燧說過,這安心營是當初關押軍女支的地方,他的妻妾女兒都在那兒。看來,這又將是一趟誅心之行了。

突然,一道明亮的流星劃破蒼穹,略過卓展的眼眸,割開了那混沌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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