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了這兒,繼續坐在餐桌上吃飯,肯定就沒有可能了。
因為是在主桌,斐一班和邢一峰說了一聲,說自己要離開一下,帶Abu參觀一下原來的家。
邢一峰趕忙起身回應:“我和你們一起啊,我也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房子現在是什麼樣,準確的說,原來是什麼樣,我也沒有認真看過。”
“可能不太方便,邢叔叔。”斐一班直接拒絕。
都已經站起來的了邢一峰反應了一下,而後笑著說:“哦!懂,懂,懂,你們年輕人說的參觀房子,和我們這個年紀的不一樣!”
又一個懂王,就此誕生。
除了邢一峰自己,在坐的也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到底懂了什麼。
斐一班並沒有心情管邢一峰是真的懂了還是假懂。
打過招呼之後,就直接拉著Abu往地下室走。
斐一班和Abu的手機,同時收到訊息提示。
Ming:【密碼應該是個數字連線,我根據他的手勢畫了一個密碼連線圖,準確度應該在90%以上,你們可以試一試】
Ming:【密碼走線圖.jpg】
Meng:我已經在地下室的酒窖了
Meng:我找了一下,沒有找到輸入密碼的地方在哪裡
Ming:等我倒回去解僱圖
易茗的圖還沒有截完。
Abu和斐一班就已經到了。
Abu往旁邊看了一眼,在酒窖一個黑色玻璃櫃的側面,用手掌往上劃了一下。
緊接著,黑色玻璃上,就出現了一個手機螢幕大小的亮塊。
斐一班根據易茗密碼走線圖,只花了兩秒鐘,就精準地開啟了酒窖後面的隱藏式電動門。
如果早點發現酒窖的暗格,並且裝好了監控。
就完全可以慢慢搞清楚,林聰義到底在裡面幹什麼。
現在監控缺失。
去的晚了,林聰義就很容易毀滅證據。
為了不打草驚蛇。
從一樓下來,一直走到酒窖門口,斐一班、Abu和孟佟鑫都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所有的交流,也都是在【Banboo】群裡面靜音進行的。
林聰義在電動門忽然開啟之後轉頭。
看清來人,並沒有表現地過度慌張。
Abu瞬間就懷疑,暗格是不是和他的房車一眼,裡面也有可以監控外面的裝置。
斐一班和Abu進了暗格,孟佟鑫選擇守在門口,直接當著電動門,不讓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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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佟鑫沒有去過馬爾丁工廠,因此也不知道這個倒計時器代表著什麼。
孟佟鑫選擇的站位,一來是為了防止電動門關上,二來是為了防止林聰義不管不顧地跑出去。
他以前一直都覺得,林聰義是學技術學傻了,這兩天才有了全新的認識。
面對今時今日的林聰義,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連暗格都能搞的前總工,保不齊還會搞機關一類的。
“我似乎並沒有邀請過你們。就這麼進來是不是有點不禮貌?斐大少爺,你剛剛不是還號稱要讓邢總按照原來的約定,把這個房子繼續給我做宿舍的嗎?怎麼了,這麼快就變卦,想做回這裡的主人了。”
斐一班並沒有在林聰義的邏輯裡面繼續下去:“聰義哥,我感覺你需要解釋一下。”
Abu聽不懂這七七八八的,趁林聰義不注意,直接一伸手,就把林聰義抓在手上的隨身碟給拿走了。
這個隨身碟Abu很熟,就是當時裝了贖金位元幣的那一個。
Abu想知道這個隨身碟裡面是不是還裝著位元幣。
與此同時,斐一班看清了酒窖的暗格裡面有很多的細節。
看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
林聰義幾乎是原封不動地,把馬爾丁工廠的勒索現場給還原了。
斐廠長和林總工被綁架的照片。
底下寫的BTC-2000和BTC-1000的贖金。
再往下是計時器。
活脫脫和馬爾丁影片會議室現場一模一樣的“裝扮”。
和斐一班的震驚不同,林聰義慢悠悠地抬頭,面無表情地問:“你都看到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斐一班完全沒辦法理解。
斐廠長和韓女士,是真的把林聰義當親兒子在培養的。
家裡的公司以後肯定都交給林聰義管,是什麼讓好好的聰義哥,變得變得如此滅絕人性。
“我做了什麼了,就為什麼?”林聰義一臉的無辜。
“你為什麼要綁架斐廠長和林總工,那是我們的父親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綁架了?你自己都說,那是我們的父親了。”
“都這樣了,你還要假裝什麼都發生嗎?聰義哥。”斐一班是叫聰義哥叫習慣了,要不然,這樣的人,都不配稱為畜生。
“都什麼樣了?”林聰義反過來還要問一下斐一班,半笑不笑地說:“你倒是說說看。”
斐一班氣到說不出一個字。
林聰義冷笑一聲,斜睨向斐一班,語帶譏諷地說:“也對了,你這麼個出了事只知道睡覺的大少爺,又怎麼能理解我把讓我父親慘死他鄉還沒有人想過要破桉的犯罪現場帶回來的心境呢?”
林聰義完全沒有事情敗露的慌亂。
偏執而又冷靜。
“我那時候是昏倒了,不是睡覺。”斐一班解釋道。
“有差別嗎?結果還不是都一樣?明明就是你們家的工廠,為什麼我爸爸也要跟著被綁架?”
斐一班就差直接被林聰義給氣笑了:“你問我?”
“不問你,我問誰?”林聰義眼神陰戾地說:“你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救我爸爸吧?”
“我沒想過?”斐一班怒極反笑:“我確實沒想過。”
“看,你自己也承認了吧!你又是多好的一個人呢?”
“我說沒想過,是因為從頭到尾,要怎麼湊錢救人,都是韓女士在做。一直對你比親兒子還好的韓女士!如果不是為了把我們的爸爸都救回來,韓女士需要變賣三個廠子嗎?”
“是的啊……都變賣了。”林聰義皮笑肉不笑地問:“都賣了,難道還交不起兩個人的贖金嗎?都賣了,為什麼還會被撕票?”
“我們是一起去交的贖金啊,聰義哥!整整三千枚特幣,就放在這個隨身碟裡面。還是你說讓我們插到倒計時器裡面的。你都不記得嗎?”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林聰義指了指林祖民被綁架照片,問道:“斐大少爺,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祭奠我的父親,這樣犯法嗎?”
林聰義把綁架的照片旋轉了九十度。
照片的後面,有一個格子。
格子裡面放著香爐,香爐的後面是林總工的遺照。
裡面有已經點好的香。
頂上沒有多少已經燒過的香灰,多半是林聰義剛剛下來的時候才點的。
“你看吧,你都沒有這麼祭奠過你的父親吧。”
林聰義把另外一張綁架照片也旋轉了一下。
後面是和林總工的那個格子同樣的配置。
有香爐,有遺照,只是沒有點燃的香。
“要借你幾支香嗎?斐家大少爺。”
林聰義擺明了就沒有要承認自己策劃了綁架桉的意思。
沉著冷靜地像真的和他無關一樣。
Abu把管家叫了下來。
管家直接帶了一臺電腦。
Abu把隨身碟插進去,裡面空空如也。
Abu想了想,又查了一遍隱藏檔案。
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Abu打了個電話,找了個IT大牛,透過遠端協助的方式幫忙查。
一通折騰下來,隨身碟確實是空的。
看完這一系列操作,林聰義陰森森地用英語問:“這位什麼都要管的中東大基老,請問你有什麼發現嗎?”
擺明了在嫌Abu多管閒事。
“Wow,這位朋友,你還知道中東大基老這樣的詞啊?想當初在馬爾丁工廠,我問你怎麼看,你都聽不明白。你最近是東方甄選看多了嗎,英語突飛勐進地可真是有點厲害。”
確認隨身碟是空的,Abu直接拔下來,扔給了管家。
他的家族,並沒有私人訂製的隨身碟一類的東西。
當時用來裝位元幣的隨身碟,原本就是市面上能買到的。
這個隨身碟是空的,不代表就沒有另外一個不是空的隨身碟。
易茗之前說林聰義從沙發的縫隙拿走或者放進去什麼東西。
按照可以隱藏的大小,很有可能就是隨身碟一類的。
或許,林聰義原本就是想先藏在沙發。
因為一直被盯著,最後決定鋌而走險,直接放到酒窖的暗格。
只要門口是孟佟鑫守著,林聰義就休想從這裡帶走任何東西。
至於林聰義到現在都不承認,多半是認為自己沒有把柄在外面。
Abu拿著電腦來到了林聰義的身邊。
要真是什麼準備都沒有,那可就不是【Banboo】話劇社社長了。
Abu慢條斯理地開啟了桌面的一個資料夾。
又從資料夾裡面,開啟了調查訪談001號影片。
這個影片的採訪物件,是阿馬裡的老婆。
戴了測謊儀的那一次。
只不過,Abu這會兒放的影片語音和字幕,和斐一班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樣。
一種非常高階的無縫剪輯。
在這個影片裡面,阿馬裡的老婆不再說自己只知道阿馬裡和一個夏人合夥策劃了馬爾丁銅棒廠的爆炸。
而是直接把【一個夏人】換成了國琛鎖業在土耳其的負責人,並且明確指出,那個負責人姓林。
不管林聰義願不願承認。
銅棒廠的爆炸,都是一切事情的導火索。
阿馬裡的老婆還在一堆照片裡面,準確定位到了林聰義。
這個鏡頭斐一班之前沒有看到過,很有可能是後面補的。
除了指認林聰義,阿馬裡的老婆還說明了,阿馬裡為什麼要炸死尹斯梅爾。
明明工廠發展很快,做的鎖芯暢銷全球,尹斯梅爾卻只願意守著現有的工廠,不再擴張。
忙不過來的訂單都不接。
當地有很多瀕臨倒閉的小作坊,找不到尹斯梅爾,就找阿馬裡。
想要接點代工的活,阿馬裡開口閉口都是包在他身上。
慢慢地就有人開始給阿馬裡送禮。
阿馬裡從來都來者不拒。
不管誰來,都答應地好好的。
直到禮收的實在太多了,引得那些個三不管地帶的小作坊聯合起來,準備找人搞死他。
事情發展到最後,如果尹斯梅爾還不鬆口,阿馬裡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在馬爾丁被分屍的。
基於這樣的原因,在幾次勸說哥哥都被拒絕之後,阿馬裡就想到了自己上位。
除了真想把尹斯梅爾給炸殘廢了,自己取而代之,阿馬裡並沒有任何實際的行動。
阿馬裡的老婆強調了一下,是炸殘廢不是炸死。
阿馬裡沒有想過要炸死自己的親哥哥,更沒有想過把他自己的命也搭上。
阿馬裡的老婆說,阿馬裡就是有些力氣,沒念過什麼書,也沒有什麼腦子。
鍊銅更是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完全不可能知道,要怎麼把翻銅的爐子弄爆炸。
直到遇到了林聰義。
兩人一拍即合。
Abu指了指桌面的資料夾,對林聰義說:
“這樣的調查訪談,一共有十六個。”
“編號002馬爾丁工廠的土耳其管理。”
“你要不要聽聽他怎麼說的?”
“你確定你除了他,還給土耳其工廠的其他人打過電話?”
“哦,對了。你打給的是銅棒廠早就被炸死兩個月的工人。”
“你知道那些救援直升機都是我安排的吧?”
“你知道救援直升機都是有監控影片的吧?”
“你知道儘管螺旋槳的聲音很大,救援直升機裡面說話的聲音,還是很清晰都能錄下來的吧?”
“幾個小時之前,你還是這邊這三個工廠的總工,你的智商應該不會太差的,對吧?”
“像我這樣的中東大基老,要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摸清了,會專門跑一趟來找我親愛的兄弟嗎?”
“我不怕訊息有誤會讓他傷心難過嗎?”
“還有你,你以為我見了你的面,是真的要和你擁抱嗎?”
“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你這麼隱蔽的地方,我隨時都能找到嗎?”
“你難道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暗格的密碼的嗎?”
“哦,你當然不知道,你怎麼知道中東大基老的能量呢?”
“如果不是為了等到我兄弟的到來,讓他親眼看到這一切。”
“我哪裡需要演這麼多的戲?”
“你知道嗎?”
“一直到你開啟暗格之前,我的兄弟都還在為你今天的諸多反常,尋找合理的解釋。”
“若果不是親眼所見,我親愛的兄弟,還傻傻地喊你哥。”
“你以為,你在馬爾丁犯下的罪行,出了馬爾丁就沒事了嗎?”
“我只要把這臺電腦裡面的任何一個影片交給官方,以我的鈔能力,絕對能讓他們直接出動國際刑警。”
“你將會在土耳其,被追究故意殺人的法律責任。”
“在那裡,你可以再次嘗試,什麼都要管的中東大基老的能量。”
“哦,對,從1984年開始,土耳其就沒有死刑了,這一點可以恭喜你。”
“你猜中東大基老會不會就此放過你?”
“假如……”
“你聽好了,我說的是假如。”
“假如你能活著從土耳其的監獄出來。”
“記得千萬千萬不要踏上夏國的領土。”
“好心提醒你,根據夏國的法律,你在境外謀害夏國公民,回來帶得再接受制裁。”
“哦,我的天哪!我可真是個人帥心善的中東大基老!”
說著說著,Abu就舉起了蘭花指,對斐一班說:“親愛的,從現在開始,你喊哥的人,只能是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