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華麗的起手,球從三分線外呈拋射狀投擲而下,正中籃筐。
“嘿,江子,想不到你這兩天進步神速啊,是不是到哪裡做什麼特訓了?”
籃球隊的趙宸拍著江夜肩膀,在他身旁長凳坐下,一股汗腥。
室內籃球場裡。
半個小時前。
幾個肌肉大個興沖沖地跑到他身旁。
“兄嘚~我們該去做那事了。”
“做啥?”
“你說去做啥?”
大汗(漢)淋漓的事!
江燁心裡一咯,原主不會有什麼不良癖好吧?他這具身體,不會還沒開始,就已經染上什麼不潔?
然後果真被拉到小房間裡,門一鎖緊,幾位兄貴就開始迫不及待脫起了衣服。
就在江燁悲壯不已的目光中——
換上了運動服。
“當然是院隊裡的籃球訓練了!”
江夜釋然一緩,那沒事了。
由於之前記憶有遲鈍,剛才一時半會沒想起來。
沒想到原主看似性格內向,卻還有這麼個愛好。
正好江夜也對籃球‘略知一二’,於是便替他而上。
只過不......
他現在正後悔地想,是不是該收斂一點?以免被這些人發現不對勁?
誰曾想自己一出手就詫叱全場了,他是真不想吸引注意那種。
“找誰?”
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以及一陣爭吵議論。
伴隨著粗沉的呵斥聲悶然響起:“出去!”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還在場中練習的同學都停住了,他們不一而外地朝著江夜圍攏過來。
相比之下並不顯高的江夜,被嚴密擋在中間,不見人影。
穿著皮鞋的馬甲男等幾個人,毫不顧場館換鞋規矩,視若無睹地走了進來,甚至將菸頭丟在腳邊地板上。
眼神兇狠,四處環望。
教練將手上籃球‘咚’地重重扣下,又彈回手上。
一個施瓦辛格般體魄的男人矗立在此,一時間真能起到威懾作用,哪怕是混混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
直到為首的馬甲男盯緊了中心處的方位,面露猙獰。
“小子,告訴你,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沒人能保你一輩子。”
“我們走!”
幾個人將皮鞋跺得‘咵’、‘咵’響,恨不得把地面跺爛,離開了場館。
身畔的同班好友趙宸松了一口氣。
“我跟你說,還好今天大家都在這裡,不然指不定出什麼事。那群人真的什麼都敢幹出來。”
“小江啊,聽說你住校外吧?今晚你們幾個人去送送他......”
江夜心地一暖,原主性格雖不怎麼開朗,但踏踏實實的人品還是為他博得了同學間關心相助。
他搖搖頭:“不用了,我就找同學,在校內宿舍暫歇一晚。”
“好,那更好。校園裡可以保證安全。”
盯緊著混混離去的方向,江夜面色複雜。
“他們欺負過很多同學嗎?”
“是呀,何止是敢在私下報復老師的日常生活,曾經對於普通的同學那更是......”
聽聞講述,江夜低俯著頭,暗暗綣起一抹笑意。
“真好。這樣我就不用再為自己的良心找藉口了。”
晚間。
幾個身影蹲在江夜通往租處的必經之路上,見到單薄的少年身影在巷子口露了出來,頓時全都立了起來。
江夜微笑著點點頭:“同學們好!同學們坐。”
本來氣勢洶洶的勁頭,被他這一句話,頓時像切掉了鋒刃,反而轉化成強烈的吐槽欲,臉上的腱子肉不由抽搐。
江夜掃了一眼,不止那廁所三兄貴,此外還有好幾個,看來他們準備充足。
“江夜,住在學校東門外公寓,獨居,每晚必從這條街道路過,我們查的絲毫不漏吧?”
馬甲男又輕蔑地吐出一口菸圈,回頭,“我知道這小子能糊人,用不著跟他廢話,直接把他拉走,等把他揍趴下了往他嘴裡灌滿牆灰,看他還能不能油嘴滑舌......”
“等等!”江夜突然道。
“我有話說,只要兩個字,就能使你們立馬全都離開這裡。”
馬甲男等幾個人互相看看,發出一陣陣嗤笑。
“小子,還以為你口炮是天下無敵的呢。”
“你們可以不信,但當一分鐘後用足了力氣在這條街道上見鬼般拼命奔跑起來的時候,不要覺得自打自臉。”江夜依舊從容自若。
這下子馬甲男幾人有點繃不住了。
心中不免地好奇,他們也不是傻瓜,再怎麼說,事情都到這種份上了,怎麼可能被他簡簡單單一句話逼走?
“你到底想說什麼?”
江夜故意賣了個關子:“猜猜看?”
“說!”
馬甲男幾人臉色更加陰蟄。
江夜勾起狡黠的笑容,不疾不徐地朝前走近,兄貴幾人都難免將頭撐了過來。
“既然你們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說了,那就是——”
“嗬——忒!”
一口痰猛地糊在馬甲男臉上!
其餘幾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而江夜拔腿就跑!
直接衝過了他們的攔截線,趁他們還在愣神中。
他也並非只會用言語感化‘惡行’的!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好好說話。
裝完逼就跑,真特麼刺激!
這尼瑪!
這小子失心瘋了麼?幾個混子怒吼起來。
那麼大個人就在校園裡,他們還愁找不到?敢得罪他們!!!
“追!!!”
咽不下這一口痰,馬甲男帶著幾個小弟在後面不由分說地衝他追逐起來。
於是他們就像江夜所說的,飛快地離開了這個地方,在街道上沒命地、恨不得自己多生出兩腿地奔跑起來。
兩邊的街道上逐漸人煙稀少。
很快,抵達了一片廢舊工廠裡。
現在反倒是成了一部分的垃圾堆放場。
煙塵簌簌,破舊的大鐵門發出枝吖響。
而江夜,就站在沙丘中央。
他特地保持了速度,遊刃有餘,既不讓他們追上又不被追丟。
幾個人影氣喘吁吁地咳嗽著朝他接近。
兩人兇狠地把守住大門,讓他無路可走。
一群人眼露嘲諷。
“怎麼會有這種蠢貨?”
“哈哈哈,姓江的,跑這種地方,你是自尋死路。”
“嗯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一時間,另一股大笑在沙塵間揚起。
馬甲男幾個人呆住了。
“姓江的,你跟著笑什麼?”
江夜眼神輕蔑。
一種獨屬於,陰暗帥氣反派的,瘮人表情
暮色正濃。
沙丘上的那個身影,臉上擋著昏暗的陰影,氣質突然間像脫胎換骨,和之前那個只會跑的慫包截然相反。
“工廠好啊,在這樣的地方打架,就沒人拉架了是不?”
江夜一步步走近,站在他的身前,混混居然莫名地發悚,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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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現在求饒已經晚了,你別——嗚嗷!”
話音未落,那道身影已然率先發動。
一個踢擊!一瞬間就放倒了最面前的一個人影!
緊接著另一個混混也覺汗毛一緊!寒風掠到胸口之時,已然見到那個少年神出鬼沒地在身旁,拳頭上勾。
夜色下的人影,捲起肆意而瘋狂的笑容。
咚!!!
兩個身影面部掛血地倒在地上。
江夜微笑,眼中掠過像獵豹瞳孔一樣的光芒。
“直到現在,你們還沒意識到——”
“誰,才是獵物,到底誰是獵人嗎?”
看著這一幕,其餘人久久不能回神。
腦海中就像被草泥馬踏過的草地,無比凌亂。
他怎麼敢......不,更難以相信地說,他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時候......怎麼突然間冒出個這麼橫的同學來?
校園裡,能打的人都認識了個大大概概,從沒聽說過這號傢伙。
還有這種一出手就把人往死裡揍的狠勁,就絕非普普通通的學生黨!
他們豈能知道,身體裡的靈魂已經換了一個號,威力當然是今非昔比了。
“一起上!削他!”
馬甲男狂怒!
他就不信他們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一個小白臉。
啪!
啪!
幾下。
伴隨著一片哀嚎。
混混們節節敗退。
“小子你、你練過的?”
“想知道嗎?”
“我乃渾元形意太極門掌門。”
“這招啊,這招就叫耗子尾汁!”
“左鞭腿、右蹬踢、閃電五連鞭!”
“嘿!年輕人不講武德~搞偷襲~”
有人害怕不已,大叫著‘停停停’,但是江夜根本就不給他們收手談判的機會。
很快,灰舊的工廠裡一片掛彩。
而江夜,顯然覺得這片‘繪圖景色’還不夠點綴。
“要來就來真的啊。”
“大家都是大學生,又不是小學生,說停就停,玩什麼過家子遊戲啊?”
操起手裡的石塊,猛地衝面前一人照頭拍去。
那廝額頭青腫,兩眼擰成鬥雞眼地倒下去。
江夜面色不變,周圍的混子同學已經倒下了七七八八。
有句話說得好,利刃在手,殺心自起。
習武,是為了修身養性,好好跟別人說話,也是為了別人好好跟自己說話。
否則空有一身本事,豈不成了屠龍術?
只餘下馬甲男,驚恐地掏出了手裡的刀,抵在身前:“你你你你你,你完了!我有刀!”
江夜毫不在意地瞥去一眼。
“武器,只不過是工具而已,威力看在握的人有沒有做好覺悟。”
“你知道刀意味著什麼。”
馬甲男眼神不由地發抖,邊走邊後退。
他用過刀......但基本上是拿出來場面就怔住了,就像原子彈一樣,擺在面前就是唬人,卻從未真正想象過紅進白出啊!
難道字高中起欺壓敲打這麼多年,終於也踢到鐵板了嗎?
而江夜告訴了他答案。
“刀,意味著流血。”
“流血,意味著牢獄。”
“多次聚眾鬥毆、持械鬥毆的,對首要分子處三年以上十年有期徒刑。”
“對尋釁滋事,予人殘疾甚至傷亡的,下至十年有期徒刑,上至死刑。”
馬甲男的手在抖。
他沒想到這小子瞭解得這麼清楚。
他是認真的!他想過打架,更想過打架的後果,一開始就預料到這一幕!
他到底是做了怎樣的覺悟啊!
“而你,率先以多毆少,找人圍堵,本來就是挑事一方。”
“學校的師生都可以為我作證。”
“當你掏出武器這一刻,已經屬於對我造成生命安全威脅。”
“所以,只要你依舊拿著刀。”
江夜持起了地上的鋼管,危險眯眼。
明明是持刀的一方,明明自己是施害的一方而對面只是個普通學生......馬甲男卻在步步後退。
“就算在這裡沙了你,也算作正當防衛,沒有所謂吧?”
空氣凝滯。
‘當’。
馬甲男手上的刀掉了下來,砸在石子地面。
在江夜不斷的精神施壓下,馬甲男終於崩潰了。
他是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敢做到這種地步!
憑藉他那瘋狗的勁......會!馬甲男毫不懷疑!他是真的會把自己永遠結束在這裡......而且即便自己持刀也不是這個魔鬼的對手。
“饒了我!”
終於,生死的恐懼面前顫慄不已,馬甲男選擇了投降,面色失魂落魄。
“對於這種校園暴力,曾經逼得其他同學被迫退學,毀掉一生的人渣。”
江夜微笑著說。
“我怎麼會手下留情呢?”
照頭踢下。
‘咚’!
馬甲男倒在地上,手指顫動,眼神渙散。
旁邊還剩一個人,已經嚇尿了,身下一泡液體擴散。
江夜望向了他,那人瞬間渾身一哆。
“你不想死是吧?”
小雞啄米似地連連點頭。
“知道錯沒?”
頭點成搗米機。
“那還不給我跪下來唱‘征服’?”
混混立馬跪了。
這一刻,他的自尊心跪了。
伴隨著另一種意外情愫,從內心滋長而起。
喊破嗓子的鬼哭狼嚎,在工廠裡響起。
但即便如此滑稽的一幕,周圍裝死的其他混混們卻沒一個敢發出聲來。
在他們頭頂時不時徘徊而過的江夜,正宛若死神鐮刀懸浮......
一曲唱完,滿臉哭喪。
“大哥,能、能放我走了嗎?”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江夜冷聲。
“你是自己直接倒還是走程式?”
“大哥,我、我,我自己倒!”
‘噗咚’一聲。
夜色一片寧靜。
在揍翻這一堆人之後,江夜望向了周圍的工具。
很快他想到了合適的收拾方法。
不由暗暗生笑。
“垃圾,就該呆在合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