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每天的清晨照例都是鬧哄哄的。
唐覺曉咬著一袋酸奶好奇地看著面無表情的荊刈,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荊刈,這兩天怎麼沒看見你?”
因為荊刈跟他們接觸的時間實在是不長,唐家兄妹一時也有些忽略了他這個人。這會看見他了,才想起來昨天的隱藏社團活動他沒來參加。
“有事。”
荊刈吐出兩個字來,讓陸璃額頭青筋好一陣跳。
這個理由果然是個萬金油用法。
但唐覺曉又不是陸璃,她才懶得管荊刈到底忙活什麼事去了。只不在意地點了點頭,繼而興致勃勃地跟他分享昨天發生的事。
“昨天的社團活動你沒來真是太可惜了,雖然我們最開始的計劃失敗了,但是後來我們扮鬼可扮得太成功了,把一個混蛋小子嚇得魂都沒了。”
她眉飛色舞地比劃著,想起昨天那個阻礙了她好事的臭小子最後被她嚇得魂飛魄散,她在荊刈這裡曾經感受過挫敗的一顆心就又鮮活了起來。
當初她扮鬼嚇荊刈,看他面不改色的模樣,還以為是她嚇唬人的功力降低了。
原來沒有嘛,唐覺曉喜滋滋地想著。
荊刈面無表情地地看著她得意的手舞足蹈,嘴角微微掀起嘲諷的弧度。
“能被你這種拙劣偽裝嚇到的人,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社團活動沒去的確是可惜了。
畢竟這種笨蛋,也的確少見。
唐覺曉只來得及瞪了荊刈一眼,還沒說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就瞟到了踩著高跟鞋走進課堂的江遙老師,急忙收回身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看到教室裡面還有些鬧哄哄的,江遙老師有些不滿地咳嗽了兩聲,用力拍了拍講桌,才讓人安靜下來。
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江遙這才滿意地對著站在門外的少年招招手。
“之前跟大家提過我們班會有一位新的轉校生,現在大家來認識一下這位新同學吧!”
聽到江遙說新同學,教室裡又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對於這位早就聽聞卻一直不見其人的轉校生,同學們也都非常好奇。
站在走廊裡穿著校服的頎長少年邁著步子,從容鎮定地走了進來。
剎那間,教室裡無數好奇的視線黏附在了他身上。
額前的髮絲隨著他走動的趨勢而緩緩地飄動了兩下,陽光透過窗外半灑在他身上,在講臺旁站定的面對所有同學的那一刻,有幾個女生分明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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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響起了低低的驚呼聲。
“有點帥誒”
青春期的小女生總是對這種穿校服一樣的學霸型別男生沒有絲毫抵抗力。
像看見了從漫畫裡活生生走出來的主角一樣令人激動不已。
少年挺直了身姿,接受來自各方矚目的視線,他微揚的下巴暴露了內心略有些得意的情緒。
如果說荊刈是屬於那種冷淡略帶頹廢氣質的帥哥,那這位就完全是英氣逼人的型別。
身為神的侍從,高高在上是理所當然的,接受普通人類的矚目和崇拜也是天經地義的。
“我叫白修爾。”
他報出自己的名字,帶出淡淡的優越感,對於自己的姓氏以及家族,他打從心底感到驕傲。
然而感知敏銳的少年卻突然察覺到了四股不太一樣的視線。
他微微低下頭,俯視著教室裡的人群,找出了那一道對他敵意最深的視線。
荊刈從白修爾踏進教室的那一刻,放在桌子上的手瞬間就緊握了起來。
他眼睛像看到了獵物的狼一般盯著白修爾泛著幽幽的光。自從那次打鬥過後,他就有預感自己肯定還會再次跟他見面,但沒想到的是這一天居然來的這麼快。
居然是他?
白修爾一陣驚訝,忽而就朝著荊刈微微笑了起來。
看你這次往哪裡跑!
他找了這個惡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到,沒想到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心情愉悅的侍從沒有意識到,其實自己才是那個送上門來的。
畢竟荊刈要比他早來學校。
他不在意地朝著其他三道目光古怪的視線看去,這一看卻頓時神色一僵。
這不是那天的三個惡魔嗎?為什麼也在這裡?
他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糾結,看著唐家兄妹和陸璃的眼神驚疑不定。
江遙老師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情緒的異樣,看著白修爾的眼神略微有些古怪,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第三排的位置說,“你就坐那裡吧?”
那個位置是早就已經給白修爾備下了,但他卻一直沒有來學校報道。
想起今天早上問他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來學校,白修爾一臉理直氣壯的抱怨,她就嘴角隱隱有要抽搐的衝動。
他說,“學校找都找不到,建得太偏僻了。”
江遙一陣無言,如果香楠高中都建得偏僻的話,其他學校你不得找上一月半年的才能去報道?
白修爾看著那個原先預定好的位置卻略有些遲疑,“我坐那裡嗎?”
他略微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坐在那個位置後面的意味不明的陸璃和明顯不懷好意的荊刈。
把後背暴露給敵人是最愚蠢的做法。
江遙此刻只想開始上課,她加重了語氣,“是的,白修爾同學。”
也許是班主任天生剋制學生。就連剛轉來的白修爾也不能倖免。
他對自己班主任的話感到背後一涼,再也不敢有任何反駁地乖乖走到了座位上。
而一直盯著他的陸璃直到人坐在了自己前面,還是不能從匪夷所思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他是特意打聽了他們三個在哪所學校所以特地轉來找他們麻煩的嗎?
突然她的肩膀被拍了拍。
陸璃轉過頭去,對上了唐家兄妹神秘兮兮湊上來的臉。
唐覺曉壓低了聲音,有些緊張,“喂,你們說這個人怎麼會是轉校生?”
他們上次才把他嚇得屁滾尿流,今天就直接轉過來了?
“是來尋仇的也說不一定。”唐春眠好心地提點了一下他們曾經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幹過的好事。
“不會吧。”唐覺曉有些心虛,“老師老早就把他的桌椅搬過來了。”
聽見他們的談話,荊刈總算把自己冰冷的視線從白修爾身上挪開,帶著審視性地看向了三個人。
“你們認識他?”
他皺著眉有些懷疑,這三個人怎麼會跟白修爾扯上關係的?
陸璃朝他招了招手,荊刈把耳朵湊了過去。
“你不是想看看那個被我們拙劣的偽裝嚇得魂都沒有了的人嗎?”
她朝著白修爾的背影努了努嘴。
荊刈直起身子瞪大了眼,再看向白修爾的眼神中除了寒冷還揉雜了一些費解。
這個人不是神的侍從嗎?那天晚上跟他這個真的惡鬼打得旗鼓相當,結果居然被幾個人類扮的鬼給嚇得半死?
荊刈不是很能理解白修爾到底在想什麼,但他可以確定一件事。
緩緩地眯起眼,他的神情越來越寒冷。
“也許,他是送上門來找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