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蕭承歡偷偷拉著小皇帝躲起來過生辰之後?, 溫顧和?蕭惋就很少讓蕭承歡進宮了。
起初,蕭承歡還不?樂意?,她覺得自?己既然答應了小皇帝會?進宮找他玩兒, 就應該說到?做到?,做人就應該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但她畢竟是小孩子, 長時間不?進宮,漸漸就不?再執著於進宮一?事了。
在太傅家學琴一?年多之後?, 蕭承歡開?始厭棄學琴,和?父母說, 不?想學琴了, 想跟著溫顧練劍。
蕭惋覺得, 半途而廢終是不?好,要是練了一?陣子劍,又?不?喜歡了怎麼辦。
“阿孃,我?不?是因為學琴辛苦才放棄的, 我?是從學琴一?事上,感受不?到?樂趣,才不?想學了。”雖然蕭承歡才六歲, 但是對於自?己想要什麼, 不?想要什麼, 心裡考慮得很清楚。
溫顧輕咳一?聲, 看向蕭惋,“你不?是說過,女?兒要是不?喜歡,絕不?會?強迫嗎?”
蕭惋無法,最終點點頭?, 不?再讓女?兒去太傅家學琴。
蕭承樂已經兩歲多,開?始知?事,很是聰明,但有一?點,就是姐姐有什麼,她就要什麼。
都是自?己的女?兒,溫顧無論什麼事,都一?碗水端平,姐姐開?始練劍,也給妹妹做了一?把小木劍。
為了教女?兒練劍,溫顧政務勤懇,每日儘量早早回家陪兩個女?兒。
蕭惋就坐在廊下,看著丈夫仔細教長女?練劍,小女?兒則是拿著一?把木劍,左戳戳右戳戳,偶爾不?小心,自?己左腳絆右腳,摔了個跟頭?也不?哭,爬起來繼續揮舞木劍,彷彿自?己是個女?俠。
蕭承歡倒是學得有模有樣,滿頭?是汗也不?喊累,倒是有幾分毅力。
“今日就到?這吧,吃飯去。”溫顧收了劍,先是給大?女?兒擦了擦汗,接著給小女?兒拍拍身上的土。
“新?做的衣裳,才穿了半日就髒成這個樣子。”蕭惋看著蕭承樂哭笑不?得。
“無妨,再換新?的就是。”溫顧一?手抱起小女?兒,另一?手牽著大?女?兒回房。
每日練劍消耗不?少體力,蕭承歡的飯量漲了不?少。
蕭承樂見姐姐已經吃了兩碗飯了,自?己一?碗還沒吃完,急得說:“還要一?碗。”
“吃個飯也要和?我?比。”蕭承歡看了妹妹一?眼。
“要和?姐姐一?樣。”蕭承樂大?口吃飯,想追上姐姐。
“有一?樣,是我?有你沒有的。”蕭承歡想了想說。
蕭承樂鼓著腮幫子,問:“是什麼?”
“我?有妹妹,你沒有。”蕭承歡得意?地挑眉。
溫顧和?蕭惋對視一?眼,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瞬,蕭承樂一?撇嘴,“我?也要妹妹!”
“想要妹妹,哭也沒用,你得問爹孃要去。”蕭承歡說完,放下碗筷,“爹爹,阿孃,我?吃飽了,回房練字去了。”
走到?房門的時候,蕭承歡還能聽見妹妹的哭聲,“阿孃,為什麼姐姐有妹妹,我?沒有?”
蕭惋給小女?兒抹了抹眼淚,解釋道:“這個,阿孃說的不?算啊。”
晚上,兩個女?兒都睡下了,蕭惋坐在梳妝檯面前卸髮飾。
溫顧沐浴完,坐到?床上看著妻子梳頭?,及腰的長髮瀑布似的,握在手裡宛如綢緞。
默默走到?蕭惋身後?,俯身將其摟在懷裡,兩人在鏡子裡對視。
“怎麼忽然這麼看我??”蕭惋被溫顧炙熱的眼神看得耳熱。
“看不?夠。”溫顧貼著蕭惋的脖頸輕吻。
“癢。”蕭惋笑著推他。
溫顧一?手伸到?蕭惋腿彎將人打橫抱起來,蕭惋下意?識攀住溫顧肩膀,在床帳被放下的時候,輕輕開?口:“我?們真不?給承樂添個弟弟妹妹?”
溫顧的手在蕭惋身上作亂,語氣卻十分堅定,“不?要。”
一?想起蕭惋生承樂的時候,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溫顧就下定決心,再也不?要讓蕭惋承受生子之苦。
女?人生子猶如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蕭惋已經走過兩遭了,他有了兩個女?兒,已經很滿足了。
蕭惋的想法倒是和?溫顧有些不?同,她雖然已經有了兩個可愛的女?兒,可她還想要個兒子。
“你不?怕別人說你無子,將來無人繼承你的家業?”
溫顧聽了,兩隻胳膊撐在蕭惋的兩側,“什麼人如此?大?膽,敢議論攝政王的家事?”說完,一?隻手捏住蕭惋的下巴,“家業自?有承歡和?承樂繼承,惋惋你這般重男輕女?,不?怕傷了女?兒們的心?”
蕭惋拍了拍溫顧的手,“我?自?然愛重兩個女?兒,只是世道如此?,女?兒沒有兄弟幫襯,將來我?們老了,她們豈不?是沒了依靠?”
因著自?己自?幼無父無母無兄弟,在宮裡的日子表面光鮮,實則孤苦,幼時蕭惋很是羨慕劉茵茵的,兩人都是失去雙親,但是劉茵茵有個哥哥,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兄弟幫襯。
如今,雖然她已經知?道父親還在世,但是小時候在宮裡的日子她忘不?了。
溫顧刮了下蕭惋的鼻尖,“承歡和?承樂,是攝政王和?長安郡主的女?兒,身份尊貴,將來嫁個好夫婿,就算沒有親兄弟,也可一?生無憂,別擔心。”
最終,兩人在生孩子一?事上,各退一?步,決定順其自?然,若是有了就生,若是沒有也無妨。
兩人還年輕,順其自?然的結果就是,半年之後?,蕭惋再次被診出喜脈。
夫人有喜,在問雪的帶領下,府上眾人再一?次猜測這一?胎是男是女?。
“這次,我?押男孩兒。”問雪拿出十兩銀子。
“那我?押女?孩兒。”畫扇也押了十兩。
這次押男孩兒和?押女?孩兒的人數差不?多,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等著這個孩子出生。
十月之後?,瓜熟蒂落,攝政王府迎來了第一?位小公子。
“妹妹!”大?概是想要一?個妹妹的執念太深,蕭承樂看著襁褓中的嬰兒,不?管是男是女?,只叫“妹妹”。
蕭承歡糾正?,“這是弟弟。”
蕭承樂皺了皺眉頭?,“弟弟也是妹妹。”
“好了,別打擾阿孃休息,承歡,帶著妹妹上外?面玩兒去。”溫顧看著熟睡的蕭惋,把剛出生的小兒子抱到?蕭惋身邊。
“是。”承歡拉起妹妹去了院子裡,半香帶著她們放風箏去了。
生了兒子之後?,蕭惋才發現,溫顧對養兒子和?養女?兒的態度簡直天壤之別。
承歡和?承樂小時候,溫顧會?將她們抱在懷裡,極其寵溺,可是自?從兒子會?走之後?,溫顧就很少抱兒子了。
“男子漢大?丈夫,自?然要從小鍛鍊其堅毅的性子,總是被抱著怎麼行。”
他自?己不?抱,也不?讓蕭惋抱,每當兒子摔跤,蕭惋心疼想去扶,溫顧都攔著,“不?多摔幾跤,怎麼學會?走路?”
“你這是什麼歪理?,承歡和?承樂小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說?”蕭惋瞪了溫顧一?眼,但終究沒去扶兒子。
蕭承安就在溫顧的嚴格育兒論之下跌跌撞撞地長大?了。
兒子三歲,開?始給長姐做陪練。
蕭承歡十歲的時候,個子已經很高,只和?蕭惋差了半個頭?,蕭承安只高出長姐的膝蓋那麼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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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日要先扎一?個時辰馬步,然後?在長姐練箭的時候,替長姐把射出去的箭一?支支撿回來。
“弟弟,累不?累,過來歇一?會?兒。”蕭承樂現在對舞刀弄槍不?感興趣了,但是姐姐習武的時候,還是喜歡坐在一?旁,時不?時說兩句話。
蕭承安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看了看二姐,用力搖搖頭?,小短腿跑得更起勁兒了。
倒不?是不?累,只是每次休息的時候,二姐都要用他的頭?發編辮子,然後?叫他妹妹,他可是男子漢,才不?要當女?孩子呢。
蕭承歡知?道弟弟心中所想,看著弟弟來回跑地氣喘吁吁,她也心疼,“你不?累我?可累了,我?們吃點心去。”
旁邊的蕭承樂見二人不?練了,眼睛一?亮,想抓弟弟來玩兒,結果被姐姐攔住。
“弟弟不?想扮女?孩子,你不?要強迫他。”蕭承歡說。
“姐姐,我?只是想要個妹妹。”蕭承樂撅了撅嘴。
“想要妹妹,讓爹孃給你生一?個去。”
溫顧做攝政王的第十年,皇上十三歲,距離還政於皇上還有三年。
隨著皇上逐漸長大?,溫顧開?始讓皇上獨立處理?朝政,雖然皇上只有十三歲,但是在溫顧與丞相、太傅的教導下,他已經能獨當一?面,很多事,都有自?己的見解,且皇上文武雙全,又?勤政愛民,和?當年的太子很像。
見自?己的兒子這麼出息,太后?覺得,不?用等到?十六歲,皇上便可以獨當一?面。可是,她若直接讓皇上向攝政王要權,恐怕攝政王和?那些朝臣中的老頑固,又?會?把先皇的聖旨搬出來,那皇上只能再做三年傀儡。
回想這十年來,攝政王屢屢提拔自?己的心腹,先出來一?個清風將軍,後?又?出來了一?個阿三將軍,這幾年丞相欲告老還鄉,攝政王竟然想讓劉章做丞相,誰不?知?道,劉章是攝政王調回京城的,定是攝政王的人,文官武官都是攝政王的人,將來皇上親政,這些官員能對皇上忠心嗎?
思來想去,太后?想出了一?個主意?。
把太皇太妃和?太皇太嬪請來,太后?說:“皇帝明年十四,已經可以娶妻了,先帝在世時,子嗣不?多,哀家想,明年給皇上選妃,若是宮中能有幾個皇子公主,一?來熱鬧些,二來也可穩住人心。
雖然太皇太妃和?太皇太嬪的輩分高,但是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在這後?宮裡,她們說話沒什麼分量,且她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外?孫子外?孫女?,只想在這宮裡安寧度日,實在不?想摻和?什麼奪權之爭中,故而二人只是笑著應聲,順著太后?的話說下去,都表示贊成。
太后?笑了笑,“那哀家明日就和?攝政王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