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這幾天一直陪著巴比什等四個人在文諜班資料室裡看資料。中間也抽出兩天時間到哈爾濱附近的第二十八師團看火炮和坦克操練。
小寶注意到四名工程師對日軍的九七式坦克和幾種大口徑火炮反應很一般，甚至可以說是不屑。
他們反而對士兵普遍使用的擲彈筒很感興趣。
日本軍隊一個師團就可以和中國軍隊幾倍與己的部隊抗衡靠的不是士兵的勇敢，他們依靠的是己方強大的火力。
打遍亞洲無敵手的現狀養成了日本軍人驕傲自大的態度。可是經過諾門坎戰役之後，他們才發現他們是小巫見大巫了。
面對蘇軍的坦克洪流和如雨炮彈時，日本士兵簡直是不知所措。他們還沒有經歷過這麼大強度的戰爭。
關東軍司令部對這四名工程師的熱情也在極速下降。他們很快明白了問題所在。
即使是在四名工程師設計出一款先進的三四十噸的坦克，大日本帝國也不可能生產。設計出一門先進的大口徑火炮大日本帝國同樣不能生產。師團裡那些已經裝備使用了十幾年的大口徑火炮遲遲沒有更換就是明證。
大日本帝國缺少技術，更缺少鋼鐵和石油。
當四名工程師看見日本士兵練習用人彈攻擊坦克時震驚的無以復加。
這就像請來一個高階餐廳的大廚，可是你卻無法提供高階食材一樣。
這段時間收穫最大的就是小寶。他在空閒時間就陪著巴比什老頭下洋象棋。他還把自己的那枝九七式狙擊步槍拿給巴比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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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發現巴比什調槍和調瞄準鏡的技術比方文武還高一點。這讓小寶驚喜不已。
“這是一個數學問題。”巴比什透過翻譯告訴小寶說。
“這也是數學問題。”巴比什指著棋盤同樣對小寶說。
巴比什拿出一張紙，用筆畫出一隻槍的形狀。然後他從槍口出畫出一條微微彎曲的弧線。
“對，對！就是這樣！我能感覺出來！”小寶驚喜的說道。
巴比什又微笑著在下面寫出幾串阿拉伯數字和字母。其實只是幾個公式。
“你是說這是可以算出來的？”小寶很聰明，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
巴比什拍拍小寶的腦袋又搖搖頭。
接觸小寶這麼長時間，巴比什早已經看出來小寶是一個毫無文化程度的人。
小寶也是一陣鬱悶。不過能學會怎樣調瞄準鏡也是一大收穫。他能看出來就要像陳明義可能也比不上巴比什這個老頭肚子裡的墨水多。
小寶晚上回到家裡。看見剛剛放學回來的進寶滿臉淚痕。而老闆娘氣鼓鼓的站在一旁。
“怎麼了，哭什麼？”小寶問道。
“早上上學前我給進寶的食盒裡放了幾個包子，中午吃飯的時候都讓她的一個同學搶走了。”老闆娘憤憤的說道。
學校每天中午學生是不回家的。學生都從家裡帶飯在學校裡吃。老闆娘現在每天多了一件活就是給進寶帶飯。
“完蛋玩意兒，他搶你包子你不會打他？撓他！”小寶對進寶怒道。
小寶的這句話深得老闆娘的心。
“我剛才就是這麼罵她的。”老闆娘得意洋洋的說。
“他爹就是馬家溝這塊兒的警察。同學都不敢惹他。”進寶哽咽著答道。
“警察多個幾兒！警察腦瓜賴子硬啊？”小寶罵道。
“明天給進寶做一點好吃的。”小寶對老闆娘吩咐道。
然後他又轉頭對進寶說：“你已經七八歲了，是大姑娘了。不要怕他！給我狠狠的打！如果那個小王八蛋他爹來了，讓他到關東軍情報部找我！”
“他要是敢去，我就敢打死他這個老王八蛋！”小寶罵道。
“明天我們不上課。老師讓我們帶工具去種樹。”進寶說道。
滿洲國的學校規定在開學的時候植樹。可是這在暖和一些的遼寧還可以，在哈爾濱就不行了。所以在天氣暖和以後要補種。
“家裡沒有鐵鍬怎麼辦？”老闆娘問道。
“怎麼沒有？我不是還有工兵鏟嗎？用那個正合適。”小寶答道。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老闆娘快步走出去，不一會領進來一個金髮碧眼的老頭來。
“錢先生，好久不見了。”老頭用生硬的中文說道。
“這不是大管家希留科夫嗎？”小寶疑惑的說。
來的人是哈爾濱有名的猶太富商斯奇德爾斯基的管家希留科夫。
現在斯奇德爾斯基形同軟禁，被關東軍情報部派人看管起來了。不知道今天他的管家找小寶有什麼事。
希留科夫看了看老闆娘又轉頭看向小寶。
“有什麼事到我的房間說。”小寶站起來帶著希留科夫走進自己的臥室。
“這是您花了不少錢買的吧？為什麼不跟我的主人說？他一定會幫您找一所更好的房子。”希留科夫環顧四周笑著說。
“不用，這就挺好。”小寶答道。他等著希留科夫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如果希留科夫馬上進入正題。他輕輕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小寶。
小寶伸手接過捏了捏就知道那裡裝的是鈔票，而且還不少。
“無功不受祿。”小寶又遞了回去。不知道斯奇德爾斯基又有什麼難辦的事情要交給自己。上一次小寶去上海，斯奇德爾斯基就讓自己帶了不少票據交給沙遜。
一定要等知道要辦的是什麼事情後再決定要不要接這筆錢。錢雖然是好東西，可是有時候燙手啊。
“錢先生，聽說你們那裡最近來了四個猶太人？”希留科夫問道。
“這麼機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你們這些猶太人太能打聽小道消息了。”小寶吃驚的說。
希留科夫神秘的笑了笑然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紙條遞給小寶。
“只要你把這張紙交給他們，這些錢就是你的了。”希留科夫說道。
“不行！我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錢再好也沒有命重要。”小寶搖頭說道。
小寶到張奉光那裡匯報情況後，他現在越來越知道這四個工程師的重要性。況且情報部把這四個人看得很緊，如果讓人知道小寶傳遞訊息，這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