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越野中尉駕駛著九七偵司沿著烏蘇里江一直向北。這是一條日常的關東軍偵察機巡邏路線。當他駕駛飛機快要到達烏蘇里江與黑龍江的交匯處時要調轉飛機向西再沿著黑龍江飛行。
這就是在滿洲國和蘇聯邊境線上的飛行路線。無論蘇聯的偵察機還是關東軍的偵察機都曾經飛越邊境線到對方境內繼續偵查飛行。當然如果被發現誰也不會手軟都是力求擊落。
現在是諾門坎戰役後的敏感時期，蘇聯和日本雙方都很剋制，很少有偵察機飛過邊界。
掘越野一邊開著飛機一邊向下觀察。無論是沿著烏蘇里江向北還是沿著黑龍江向西幾乎都能看見蘇聯的鐵路線。這也是飛機巡邏偵查的重點方面。
掘越野又拿出地圖和下面的地形進行比對，按照地圖上的位置他已經飛到了柯爾沙科沃。這個蘇聯邊境上的小鎮就在烏蘇里江邊上。小鎮對岸就是撫遠三角洲。
下面白茫茫的雪原上突然憑空出現了幾十個小黑點。在雪地的反襯下格外顯眼。
掘越野急忙降低飛機高度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雪地上的小黑點越來越大，而且還在不停的移動。
掘越野再一次的降低飛機高度，這一次看得更清楚了。應該是人，而且是穿著軍裝的軍人。
就在掘越野還想看得更清楚的時候，在地面上的幾十個人突然奔跑起來，應該是地面上的人也感覺到了天上的飛機。
掘越野按動航空照相機的快門，將這一切都拍了下來。
然後他繼續降低高度讓相機拍攝的更清晰一些。可是剛才還在雪地上奔跑的幾十個人突然就憑空消失了。只剩下高低起伏的茫茫雪原。
掘越野將飛機稍微向右偏斜，飛機越過烏蘇里江又一頭向下扎去，他準備冒險貼著地面飛行把剛才發生的這一切看個清楚。
“砰砰，砰砰砰！”地面上有兩三處地方噴吐出火舌。
高射機槍！
掘越野急忙用力去拉操縱桿，讓機頭迅速拉起來。
就在這時，啪啪兩聲飛機的擋風玻璃被高射機槍子彈打碎。寒風像一堵牆一樣撞在掘越野的身上。他只能竭力調轉飛機向烏蘇里江西側偏去，即使是墜落也要墜落在滿洲國境內。
即使是他個人死了，也要保住拍攝的照片。
柯爾沙科沃蘇軍陣地上的士兵最後看著九七偵司拖著長長的黑色尾煙向烏蘇里江西岸的沼澤地墜去。
現在是冬天，沼澤地裡的水都凍成了冰，上面蓋著一層積雪，飛機急降在上面就像掉在鋼板上一樣。
聞訊趕來的關東軍一個聯隊與越過烏蘇里江的一個蘇軍邊境守備隊狹路相逢，展開激戰。
蘇軍的邊境守備隊畢竟是越過烏蘇里江到了滿洲國這一邊，他們不能久留。看見關東軍已經趕到了，也就只好撤退。在付出五六個人的傷亡後，其他的人都撤到烏蘇里江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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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士兵看見蘇軍撤離了，就開始搜尋現場。除了一具死亡的飛行員屍體外，他們又找到一個已經摔壞了的航空照相機。這些東西被馬上送到了關東軍情報部佳木斯支部。
“這日子真是太舒坦了。”齊二爺感慨的說道。
他當年當鬍子的時候，哪能想到到他老的時候會有兩個女孩子伺候他。讓他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這些天老闆娘負責做飯，小林燻負責洗洗涮涮。她把家裡擦得窗明几淨。
“這個日本丫頭真是太乾淨了。”齊二爺忍不住小聲讚歎道。
齊二爺日子過得很舒服，可是小寶在這個家裡卻是度日如年。他現在恨自己為什麼一時糊塗把小林燻領到家裡過年。
但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正是年關，他也不好意思再把小林燻送回自己家去。
所以他現在每天都心驚膽戰的和雙眼噴火的老闆娘和雙眼柔情似水的小林燻周旋。
小寶現在回想起他當初在胡布圖河執行任務的日子。那時候總覺得任務危險，有今天，沒明天。可是小寶覺得那時候的日子比現在要好過得多。
就在小寶哀嘆的時候，關東軍情報部裡所有的高階軍官正在會議室裡開會。
他們今天討論的內容就是由那架被蘇軍擊落的九七司令部偵查機裡找到的照相機洗出來的照片。
“我們的情報工作實在是太差了。居然蘇軍就在我們眼睛地下修築了大量堡壘我們居然一無所知！”柳田元三怒氣衝衝的說道。
“那一帶烏蘇里江兩岸都是澡澤。冰雪融化以後不要說汽車，就是徒步也很難進去。戰爭的時候根本不可能從這裡發起進攻。所以我們就把它疏忽了。”山崗道武說道。
“但是這些地方，蘇聯境內的鐵路線離邊境很近。將來也可能是很好的出擊地點。所以蘇軍才會在這裡修築堡壘防守。”大喜延一說道。
“掘越野中尉用他的犧牲換來了這些照片。但是在其他地方蘇軍是不是也修築了堡壘，只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柳田元三繼續說。
會議室裡一時陷入了沉默。這個問題其實他們也想到了。
“光靠偵查飛機不行，地面上都是白雪很難發現目標。必須派人繼續地面搜查。”柳田元三說道。
“邊境線一共有幾千公裡長，許多地方還是幾百米寬的河面。想過去檢視很難。”大喜延一為難的說。
“蘇軍在這些地方修築堡壘是這些地方的鐵路線離邊界線很近。他們怕我們發起進攻時一舉切斷他們的鐵路線。我們只對西伯利亞鐵路離邊境比較近的幾處地方進行搜查就行了。”山崗道武沉思後說道。
“即使是這樣，需要搜查的地方也不少。而且越過幾百米甚至上千米寬的黑龍江或者是烏蘇里江去執行任務，還是非常困難。”大喜延一說道。其實他本來想說的是九死一生。
“啊嘁！”小寶躲在自己房間裡擦槍，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是有人罵我，還是有人想我了？小寶信命，他有些狐疑的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