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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固有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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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堪的樣子呢,間桐雁夜。”微微將手中的手杖往地上一杵,時臣用冷靜而冷血的聲音說道,“曾經放棄魔道的你,卻為了得到聖盃,不惜將自己變成這樣。光是你現在一個人的醜態,都足矣讓間桐家揹負沒落的責難呢。”

對於時臣那樣的人來說,這已經是很嚴重的辱罵了吧,詛咒一個魔術師家的家族沒落,已經算得上最能令人憤怒了的吧。

但是對面的雁夜聽到他的話,卻沒有和他想象中一樣流露出怒火,反而聳動著肩膀笑了起來。幾聲冷笑自後,雁夜看著面前的時臣,“遠坂時臣!我只有一個問題。”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小櫻交給髒硯那家夥?”

聽到雁夜的話,時臣反而一愣。“這是你現在應該關心的事情嗎?”時臣在那幾秒之中想到了很多雁夜可能問出的問題,甚至和他結盟一起對付caster這樣的事情都不會讓他驚訝。但是這個,絕對不在範圍內。

“回答我。時臣!”時臣的回答讓對面的雁夜完全憤怒了,往前踏出一步,對著時臣怒吼著。

時臣搖搖頭,但是紳士風度還是讓他做出了回答,“沒什麼,當然是為了愛女能有一個幸福的將來。”

雁夜臉上的表情完全凝固了,不僅僅是表情,乃至動作都凝固在了那裡。那個泡在蟲池中的小櫻,那個被蟲將身體每一處都侵犯的小櫻,那個眼睛裡面已經完全是連絕望都不存在的死灰的小櫻,那個連哭泣都沒有力氣和聲音的小櫻。是因為這個人為了讓她獲得幸福才變成那樣的?

開什麼玩笑?變成這樣,怎麼可能還會有任何的幸福存在?開什麼玩笑?哪有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幸福而將她推入火坑的?這個男人,是瘋子嗎?

“育有二子的魔術師都有這樣的煩惱,家傳的秘術只能傳予一人,”不管雁夜的靜止,時臣還在解釋著,“而另外一人,則不得不在某一天墮入凡俗之中。特別是我的妻子是一位太優秀的母親,不管是是凜還是櫻,一出生就有著少見的好資質。”

“讓這樣的她們,在某一天,其中一人必須變成平常人,難道不是很殘忍嗎?所以讓兩位女兒都受到來自魔術世家的加持,是我能做的最好的選擇。”時臣眼底也透著一些黯然,但是很明顯他從未對自己的做法感到過後悔。

“凡俗?”雁夜嘴裡像是吐出金鐵一般的念出這兩個字,腦海裡浮現起當日的公園裡,相伴著的母子三人,追著蝴蝶的凜,追著凜的櫻,和坐在一邊看著的葵姐。如同油畫一般,那樣的生活是凡俗?

赤裸著身子躺在蟲池之中,小櫻那張空洞的臉再一次顯露在他眼前。完全失焦的瞳孔和微微顫動卻說不出話的嘴唇。這就是所謂的高人一等了嗎?

所有突起的血脈開始暴動起來,皮膚下的血管如同蚯蚓一樣,劇烈的震動著。果然只有這個男人,是自己永遠無法原諒的啊!

“所謂魔術師,是一群天生就具有著力量,而且永恆的追求著更加強大的力量和完美的存在。這樣的責任應該是融入在我們血脈內的,抵達根源!”在說出根源這個詞的時候,時臣的眼睛裡閃著光輝。如同看著自己的信仰一般,那是真正的魔術師的渴求,願意放棄一切的渴求。

“但是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懂吧?畢竟你是不能理解到魔道的尊貴,甚至曾經背離他的叛徒。不過也正是因為你拒絕了間桐的魔術傳承,所以才讓小櫻有了機會呢。在這一點上,說不定我還要謝謝你。”時臣轉了一圈手裡的手杖。

聽到這句話的雁夜猛地一震,全身暴動著的血管也猛地停滯了下來。這樣猛烈的情緒波動,讓他體內的魔力徹底失控了一下。本來他就是依靠髒硯在他身體裡種下的刻印蟲,才得以擁有魔術迴路成為魔術師的贗品,這樣的魔力鉅變還不是他的身體能夠承受的。

彎下腰,大口的鮮血從他嘴裡吐出,臉上的血管重新蠕動起來,血衝破血管如同血箭一般的噴射出來。“我要殺了你們,你們這群骯髒的魔術師們。”俯身在地上的雁夜這樣說道。

“不管是你也好、髒硯也好!全都殺掉一個不剩!”在跪著的雁夜身後,無數的蟲子蠕動了過來。如同蘇葉那天見過的蟲池中的蟲子全部到了這裡一樣。遍佈在雁夜的身後。

細碎的聲音響起,肥大的白色蠕蟲全都開始在短時間內破殼而出,變成那種有著巨大口器的飛蟲,環繞著雁夜。“給我殺掉他,蟲子們,一點不剩的啃食乾淨!”隨著雁夜的怒吼,所有的蟲子開始向著時臣飛去。

但是時臣卻一點都沒有驚慌的樣子,向前一伸手杖,從杖頭鑲嵌著的巨大紅寶石中發動炎的術式。

在空中描繪出遠坂家家徽形象的防禦陣,化為紅蓮之火燃燒著夜晚的空氣。這是將所觸及之一切燃燒殆盡的攻擊性防禦。

“逃避血脈的責任,這種軟弱,是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的卑劣行徑。間桐雁夜,魔道的恥辱。既然再次見到你,就只能將你消滅。”

舞動的灼熱之炎和飛舞的地獄之蟲悍然碰撞在了一起。飛蛾撲火——現在的情況簡直是這一古老成語的再現。成群的飛蟲一股腦地直撲向時臣的火焰陣,卻連一直都沒能突破防禦,悉數被燒得無影無蹤。身為一個蟲使,正面挑戰火焰這一行為本身就是極其愚蠢的。儘管如此,雁夜的進攻還是沒有絲毫遲疑,削減自身生命驅使著蟲子們徒勞地衝鋒,變成了一陣陣飛灰。

但即使是這樣,雁夜也沒有放棄,這已經完全是說不上術式的對決了。時臣只是默默地維持著防禦陣,還沒有做出任何稱得上是攻擊的舉動。儘管如此,對面的間桐雁夜卻已處於瀕死狀態了。

雁夜現在的樣子簡直慘不忍睹。全身的毛細血管悉數破裂,血沫四下飛濺。他本人已經完全無法直立的、搖搖欲墜的身影彷彿被淹沒在一團血霧中。那張因為過於痛苦而翻起白眼的臉龐已經讓人無法判斷當事人是否還有意識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時臣沒有辦法再忍受雁夜這幅樣子使用原本高貴的魔術了,“Intensive einasg——”(賜予吾敵苛烈之火葬)二節詠唱的發出,火焰從那手杖頂端生出,如同活物一般直接襲向雁夜。

但是在這個瞬間,一個更加巨大的奇蹟在旁邊的江心出現。所有人近乎同時轉過了頭,白色的風眼在江中顯現出來。那是資訊的風暴,由人類的心靈所具現化的資訊變成如同大爆炸之前的糾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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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資訊正從那個光點中湧出,如同風暴一般襲擊並覆蓋整個世界,那是‘空想具現化’改寫現實的魔術的亞種。固有結界(Reality Marble )!

那是原本只有精靈和惡魔才能使用的魔術,被稱為最接近魔法的魔術,絕對的禁咒中的禁咒。具現化自己心象風景的魔術。這東西一旦被發動,會使周圍的空間變化成完全不同的風景。用自己的心像去替代真正的世界,將世界完全關進一個小小的容器裡,形成世界卵的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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