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置條件完善,再來重新開始這段故事吧。
首先開始的,不是武鬥大會,而是試劍壇。這個古老的賽事是早於武鬥大會,並是主角時日談與他的同伴們參與的第一場戲。
在儀式和十六名劍世家第一輪的八場淘汰賽過後,時日談的表現讓所有人驚愕和窒息。
一日舉行一輪比賽,在十七日內結束一直以來是試劍壇的規則,並不是武鬥大會那樣面向無數武鬥家的門檻令試劍壇相比起比賽的氛圍,更接近觀賞性質。當然,在花花公子的眼裡這是一個適齡女郎的狩獵地,在戰鬥狂人的眼裡這是一個合適對手的叢林區,在某些陰謀家眼裡這便是博弈角力的賭場了。
不同立場和本質的人眼中的同一件事是不同的,因為那些複雜的多維結構在人們眼裡總是單調的三維圖形,想象力匱乏的他們總是難以想象自己從未見識過的事情。
酒會上的天月,獨自喝著悶酒。
酒會和試劍壇同樣重要,這是常理。大家總是會在這樣的場合討論著今日的戰鬥,某些精妙的手法、劍術,誰有古人劍客風範,誰和誰相比更強些。
天月總是幻想有朝一日,他不再被家族所雪藏,劍在手掃六合,看盡花千朵的樣子。
但是,就好似那些平凡而普通的孩子在暑假幻想自己會得到一番奇遇一樣,他的幻想落空了。當然如果時日談沒有出現,他的幻想也並非一定實現,但是這種一點希望都不存在的感覺比起對手正大光明將他擊敗更令他難受。
冷板凳隊員會因為自己的籃球隊被淘汰而傷心嗎?當然會,但是即使籃球隊獲勝,冷板凳依舊會傷心,這和籃球隊沒什麼關係了。
天月並不是第一次喝酒,日丸人有關於未成年人喝酒的禁令,但是三日月家沒有。
回憶起第一次喝酒,那時候還與雪霽在一起。
迷迷糊糊中,天月回到了過去,那些童年時光。青色磚瓦的屋簷,忽然而至的雷陣雨,咯人的麻布袍子,赤腳踩在榻榻米上的感覺。
三日月家的建築群坐落在半山腰,雨雲來了,整個天空便陰沉下來,往日會在院子裡行走的僕人便會趕緊做好準備:收起還在外面晾曬的衣物和穀物、將室內的盆栽移至室外、還要將幾個水缸拉到空地接住這些無根水。
往往此刻,天月會被迫被家族的家長們停止玩耍,跪坐在放下草蓆的屋子內,面對著庭院,看著枯山水,聆聽雨聲。
修身養性——據說是這樣。
夏日中的雨絲格外清晰,天月能看清每一根細細長長的透明直線從天空上斜斜的落下直入地面變成一個個圓,雨絲擊打在瓦片上的和聲被一個個分解開,最終還原成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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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陰雲漸漸消融,漸漸變成雨落在地上,所投下的陰影也變得淡,從雲到雨,從天空到了天月的面前,到了泥土裡。
水在天地間迴圈。
家長們知道待著不動對於小孩子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出於獎勵或是什麼原因,家長們在屋內喝酒賞雨的時候,也會拿上一個小小的茶杯,給天月裝上一點點。天月喝了這一點點酒就 變得視界模糊,思維不清了。
雨結束,天空重新放晴,陽光從陰雲的縫隙再次透過去,照在三日月家中。天邊出現了若隱若現的彩虹。
天悅很懷疑,自己當時到底有沒有看見彩虹。到底是自己的常識在作怪,出於雨過之後一定有彩虹的認定,篡改了自己的記憶,還是那天酒喝得太多了?
雪霽也和哥哥一樣被強迫坐在庭院裡,皺著眉毛喝下了一點點酒。
小孩子的睡眠時間很長,他們總是活力十足——當他們不再活力十足的跑來跑去的時候,就睡著了。
天月醒來之後,空氣已經變得很清新了,庭院中的花花草草上都留下了下過雨的痕跡,蜻蜓在院子裡的小湖停立,大人們已經不知道又開始做什麼正事去了,山裡忽遠忽近的蟬聲傳入三日月家的深宅大院,雪霽枕在自己肚子上,發出小貓一樣的呼嚕聲。
······
雪霽因為去了尼德霍格,所以變得不忠不義,變得六親不認。
他甚至不以三日月而自居。
第二日,比賽再開。
三日月家族對戰乙部家族,三日月劍心對戰乙部阿。
乙部家族族人的佩刀與三日月家族類似,都是以自身家族聞名的那把刀為模板而製造的。
“日丸人!”乙部阿知道自己勝不過眼前這這個所謂的三日月劍心,於是動了歪腦筋,“你真的是三日月家族的族人嗎?三日月家族的明空流劍法你到底會不會?!還是說你是三日月家族請來,顯示自己家族有多無恥的小丑嗎?”乙部用手中的彎刀指著時日談,“我們乙部家的逍遙劍法比起你們明空……不,我們蓬萊劍法本來就是你們日丸劍術的老祖宗!”
乙部知道自己硬實力不如時日談,就開始將戰鬥的重心從戰鬥力變成劍法。如果時日談不使用劍法,自然做他口實,如果使用劍法,他就必須把他那無人看透的超能力“封印”起來。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時日談陰陰一笑,“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我三日月家族偉大的明空流吧!”
乙部一聽,得意洋洋的笑起來,以為時日談中計,彎刀橫在胸前,大喝“來!放馬過來!”
“明空流奧義……”
時日談收刀入鞘,周圍空氣瞬間一滯——
“九頭龍閃!”
什麼?!乙部沒有時間思考,這一刀前所未有的簡單粗暴——還有快速,快速到他來不及反應。
刀刃直接砍碎他的護甲,餘力並未擊破他異能的護體,但直接將他擊飛。
時日談可以進入時間暫停的世界,也可以稍微的控制時間流速。在哪個緩慢世界的普通一擊,放在現實世界就是超越人類念頭的快速斬擊。
就連裁判也目瞪口呆,他身前的儀器顯示,時日談身上沒有開啟異能的圖紋,換句話說,他是靠自己肉身的力量和速度完成這一切的?
裁判回神過來立刻宣佈,“三日月劍心勝!”
觀眾靜悄悄,沒有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