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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本我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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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時日談出現了。

但是時日談的身體算不上多好,破破爛爛,體無完膚。

這裡,是時日談的心靈世界,

而現在時日談的身體,正是他心理狀態的一個寫照,因為愛麗絲的一席話,內心無比悲傷痛苦,自我撕裂。

然而時日談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愛麗絲其實什麼也沒做,只是把時日談和她之間無形的隔閡給撕裂開來而已。

非常非常聰明,而且正確的做法。

但是時日談,很難受。

心很痛。

時日談微微張開眼睛,身上的衣物也慢慢恢復原狀。

這裡是……我的內心?

時日談認出了這個地方,在身上傷口不斷恢復的同時,也放下了心。

畢竟是自己的心靈世界嘛。

但是……

“果然。那句老話說的沒錯啊。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時日談猛然回頭,果然,本我站在時日談身後一臉笑意。

本我的樣子也變了,惡魔的山羊角,全身鱗片,身後有著尾巴,標準的西方惡魔形象。

本我惡劣的笑道,“即使擁有停止時間異能的時日談你,也無法逃脫時間的束縛,真是諷刺啊,你。”

“你想要做什麼?”時日談冷冷的說到,“你可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啊。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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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沒什麼。”本我冷笑道,“倒是你,時日談,不感覺有什麼不對嗎?”

“我?”

時日談警惕起來,同時也有著疑惑,“我怎麼了?”

“嘿嘿嘿。”

本我笑了起來,在空中飄蕩,“時日談,難道你不想知道,你自己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什麼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時日談突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嘿嘿,就是你,對於愛麗絲的感受了呀。”本我大笑起來,“你不是不知道為什麼傷心嗎?”本我面目可怖,“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啊!”

“不要!我不需要!”

時日談想要逃離,但是他與本我是一體的,又怎麼可能逃離?

“讓我來告訴你吧,你那種兔死狐悲的感覺,根本不是悲哀!”本我說的斬釘截鐵,“你那種痛徹心扉,撕裂你的東西,不是悲傷,而是被愛麗絲窺視內心的惱怒啊!時日談!”

“窺視,內心……”時日談不再嘗試逃離,只是愣在原地,身體慢慢顫抖起來。

“沒錯沒錯,被人窺視了你醜陋的內心,惱羞成怒,又無法出手,扭曲糾結的內心,才是這種悲哀的正式相貌喲!時日談。”

“什,什麼?”

“不要逃避,時日談,正視我,時日談。”本我緩緩說著,聲音忽遠忽近,“回想看看吧,時日談,對於九兵衛,對於三日月,你都是怎麼看待他們的?不過是小說中的人物,不過是作者給我安排的夥伴不是嗎?”本我哈哈大笑,“時日談,你表面上激動,表面上厭世嫉俗,表面上反抗作者,表面上衝動。但是實際上,你最冷靜了,誰能比你更冷靜?你的一切動作,一切人格,不過都是你所「扮演」的時日談的動作,對吧?你最冷靜了,最理智了,在名為時日談的裝傻充愣的面具下,是一個多麼無情醜陋的人格啊!時!日!談!”

“不是的,不是啊!”時日談大聲辯解,“我確實因為九兵衛的失蹤而慌神,確實因為雪霽的割袍斷義而憤怒,確實因為愛麗絲的離開而悲傷,不是扮演的,不是扮演的,不是……”

“你撒謊。”本我毫不為所動,“時日談,你在撒謊,呵,你就是這樣撒了一個個慌吧,時日談。對九兵衛撒謊,對愛麗絲撒謊,對時雪霽撒謊,對讀者,對作者撒謊,想要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主角,對吧,時日談。”

“我沒有,我沒有啊!”時日談爆發了,嘶吼著。

“沒有?”本我冷笑,“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要不顧暴露異能的風險在尼德霍格使用異能救愛麗絲?為什麼要不顧組織安慰為時雪霽出氣?為什麼要和他結為兄弟?為什麼要和杜鵑合作?你說說看啊。”

“因為,因為……”時日談的聲音小了下去。

“因為作者安排,因為你在那些狗屁的十萬三千本小說裡看來要引起劇情?”本我呸了一聲,“果然還不是把他們當做小說人物,欺騙著他們嗎?時日談?”

時日談抱著頭,跪在地上,不斷顫抖。

“時日談,你不就是個人渣嗎?”本我唾棄道,“你傲慢,看不起愛麗絲等人,認為不過是你的玩物;你嫉妒,嫉妒愛麗絲的智力,嫉妒九兵衛的武力;你懶惰,一旦遇到險境,明明有千萬種方法,千萬種行動可以去拯救愛麗絲,拯救九兵衛,拯救時雪霽,你都用作者的陷阱來搪塞自己,欺騙他人。時日談,你就是個人渣啊!”

“我,我……”

時日談低著腦袋,瞳孔不斷收縮,“我……沒有……”

“啊,啊啊!”突然,時日談額頭裂開般痛苦,他摸去,居然有兩個山羊角從他的額頭上緩緩長出。

“這是,這是什麼!”

“哈哈哈!時日談!我的東西終於插入你的縫隙之中啦!哈哈哈哈哈哈!”

本我發出癲狂的聲音,和時日談痛苦的慘叫交相輝映,迴盪在這個空間裡。

······

“大哥,大哥!”

似乎有人在叫我?

時日談睜開眼睛,看見床邊,滿是擔心的、溼漉漉的雪霽,和他手上的藥物。

“雪霽,是你把我,背回家的嗎?”

雪霽點點頭。

“哦,哦。好。”

“大哥,你沒事吧,身體怎麼樣?要不再睡一下?”

看著雪霽慌亂的表情,時日談嘿嘿笑了起來,本以為雪霽只有囂張的混混和沉默的武士兩個形態,沒想到今天意外還能看見這樣的一面。時日談把手搭在雪霽頭上,胡亂揉了揉,讓她安心。

“大哥?”

“雪霽,我要告訴你,兩件好事情。”時日談笑道,“第一,你大哥我屁事沒有,第二……”

時日談肚子突然一陣咕嚕聲,他露出一個苦笑,看著懵懂的雪霽,道。

“我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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