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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圖書管理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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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於來自聖教騎士團中聖武士們與厄爾那軍人的努力,商隊一行人在厄爾那帝國的旅途中並未受到流竄小股獸化人的襲擊,沒減員的情況下順利抵達帝國境內的重要商港米高奇,一座深受信風與洋流關照的熱情城鎮。

即便是在暮秋時節港城的氣氛也依然熱烈,大概是人的流動賦予了米高奇活力吧,商人口中獸化人所引發的混亂似乎並未擴散到這裡。

與金克他們相約來年夏天在草原再會的格雷目送商隊上船之後望向著未曾接受過半點汙染的碧海藍天,生平第一次在現實中親眼領略大海波瀾壯闊的他發自內心地在那場事件後露出了笑容。

實際上他這個人還是很容易滿足的。

不過出於窘迫的現實,格雷還是決定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再來仔細欣賞、遊玩。

雖然這本不該是格雷的責任,但每每他想起那個賣花的小女孩和自己家鄉遭受無妄之災的村民時都會告訴自己,獸化人必須得到解決。

因此格雷決定從歷史中尋找答案。

真理之眼施法者協會在米高奇港也有分部,協會成員才有資格借閱的圖書館中收藏有大量魔法典籍、實驗日誌與歷史檔案等重要文獻,格雷相信自己肯定能在此有所收穫。

不過在那之前……

格雷來到協會的公開書庫,找到了米高奇分部掌管借閱書籍事宜的圖書管理員。

他至少得先把上次遇到傳送事故前在帕特分部借來那幾本書給還了。

很快他在見到圖書管理員是就詫異地發現,對方竟然是一位蒼老的獸人。

頭髮掉光、牙齒缺失、色斑嚴重、肌肉萎縮,這個看上去臨近暮年的獸人的眼神卻像在貝類體內砥礪的珍珠般,蘊含著堅韌的光華。

這還是格雷第一次見到除怪物與那個自稱非人的占卜師以外的異族,眼前這個獸人的樣子和他印象中那些野蠻的混邪類人生物形象完全不符。

“格雷……你是帕特那個走進通往總部傳送門後消失的術士,你被傳送到哪了?”

格雷這個遇難者的名字早已上了各個分部的後臺榜單,見到他活著回來還書,圖書管理員在辦理返還手續之餘也感到有些意外。

想到自己劫後餘生,格雷也是有些感慨:“我從帕特被傳送到了威爾曼草原正上方的高空,差一點就死在那裡了。”

“了不起,你最起碼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偏離目的地幾百裡。”

獸人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另外,這五本書你歸書籍還逾期9天,需要繳納45枚厄爾那發行的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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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據理力爭:“有沒有搞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為什麼要我賠償?難道不應該本著人性化的原則給免了嗎?”

“一碼歸一碼,你遇到事故和借書逾期是兩件事情。不過沒必要掛念這點小錢,只要你去找協會的負責人,他會幫你要回事故的賠償金的。”

“原來還有賠償金?”

這倒是觸及到了格雷知識的盲區,他19年的平民人生中還從來沒被騎士、施法者還有貴族們弄壞東西後賠償過,一般都是自認倒黴。

“當然,這可是保險中提到的那種標準空難。”

聽到圖書管理員談及保險,格雷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當時在王都的情況太過緊急,似乎沒人要他籤什麼傳送保險。

其實真有人賣他也未必會買這種他根本就不瞭解的東西,他一直覺得保險就是騙錢的。

“如果當時沒人賣傳送保險呢……”

獸人思索片刻,隨即在一張紙上寫下了迪蘭·沃德金斯這個名字交給了格雷。

“之後去找迪蘭吧,他是在這個分部中最擅長這種事的人。”

格雷收下紙條道了聲謝後把書和逾期費用都交還給了圖書管理員,這才走進書架尋找自己想查詢的資料。

聖武士口中300年前的小規模獸化人之亂。

與此同時草原部落上肆虐的瘟疫,雪山上他採來的藥草用處。

巫師口中的高堅果·阿拉納特究竟是何許人也。

調查文獻中過去發生的種種,比他現在親自去調查第一手資料來得更快更有效。

沒過多久,格雷就在檔案區找到了300年前那場事故的資料。

上一次獸化人之亂正是發生在帝國境內的某個城鎮,突如其來的怪物摧毀了大半城鎮,將所有被咬傷後沒死去的受害者被成同類並加以控制。

但當帝國軍隊到來之時,這些獸化人卻全部不自然的因衰老而弱化,軍隊輕而易舉地蕩平了受害城鎮。

後來經大量法師研究表明,這些因詛咒而產生的獸化人完全違背了生命的自然規律,正常生物獲取能量的方式不可能滿足它們,因此當獸化人無法得到足夠能量時身體就會迅速的自發崩潰。

對此聖教騎士團做出總結,神創造出來的生命追求的並非“力量”而是“生存”與“延續”,盲目追求超出限度的“力量”只會導致自毀。

當時一位大德魯伊則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生命不會被遏制,生命更加自由,它們開拓新的領域、痛苦地衝破阻礙,甚至那可能更加危險,但這正是生命——它們總會找到出路。”

大德魯伊的話宣告了當年那一場混亂最終由自然的生命獲勝,但時過境遷,這句話放到現在竟然再次適用。

這些因魔法詛咒才誕生的怪物,歷經300年的時光,竟然也尋找到了出路!

根據文獻記載,300年前的獸化人在從人類變化為混種形態(擁有野獸特徵與力量的類人怪物形態)後無法再變回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破壞欲與飢渴只得不斷地瘋狂殺戮、進食。

但一個多月之前,格雷在王都卻目擊到了獸化人從混種形態變回類人形態的樣子……

這意味著他們已經開始變得能夠根據需要變身,隨後在不需要時變回人類。

自由的形態變化,這意味著更低耗、更耐久、更長壽以及更加隱秘。

“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

大德魯伊這句話並非僅僅在總結自然的生命,現如今竟然在魔法造就的怪物身上也得到了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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