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裡姆最終還是因為擔心格雷的精神狀態而把他轟出了法師塔，叫他帶上自己的孫女靜出去玩，順便到終點附近的冰山矮人聚落轉轉，買點最近矮人開採出的新礦物“可燃冰”帶回來給他研究。
格雷對此表示心情複雜，完全無法理解自己的導師是在擔心什麼，難道對他來說學習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嗎？
無論心中的感想如何，當格雷離開法師塔載著靜乘上煙瓶之駒在冰穹之上一路馳騁時，便為終點的極端自然環境感到震撼。
無窮無盡、永不融化的冰雪充斥在每一個角落，零下數十度的氣溫隔絕了幾乎所有生命，在這片生命的禁區之中，竟散發著別樣的原始而純粹的美感。
如果道路再好走些、居民再友善些就更好了。
很快在離開法塔所在的冰穹後道路就變得兇險異常，稍有不慎便可能會掉落至冰川間的縫隙。
再加上永夜的終點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使用過於強烈的光源又會被冰雪不斷反射影響視覺，格雷和靜不得不下馬步行，致使行進效率直線下降。
“等這次回去我一定要買張飛天魔毯。”在冰雪中艱難行進的格雷越發懷念當初瘟疫期間乘坐過的代步奇物，“最近一直醉心學習，也該給自己置辦點裝備了。”
直到突然被卡裡姆推出法塔，格雷才發現自己錢姑且是不缺了，可裝備依然不太行。
等這個冬天過去之後，明年他還有許多事要忙，不提前籌備好物資可不行。
隨便想想就能發現有大量可準備的東西，附魔武器、法杖、權杖、法袍、奇物、藥劑、卷軸、施法服務、暫效法術、法術書、變形萬物，法師這個職業只有想法，花錢的地方永遠都是個無底洞，賺多少錢都不夠。
就算常規的裝備已經足夠，符文法陣、各大協會會員服務、各大期刊以及法師塔依然是一筆不菲的開支，尤其法師塔這東西根本就沒有上限。
如果以上全部都滿意了？
這才哪到哪，私有半位面考慮一下？
這麼一合計下來，格雷發現自己種的這麼點法力恢復珍珠都不夠用了，節流是不可能節流的，想辦法開源吧。
好在格雷的要求其實也沒多高，夠自己去對付獸化症詛咒就行，其他事還是等後半輩子成家立業的時候再說。
就在格雷在心裡尋思著採購計劃時，一直落在身後昏昏欲睡的靜越發無聊了。
她原本是濟亞尼家族萬眾矚目的天才魔法少女，家族企業“魔女工藝”最受期待的匠人，可偏偏腦子一時沒轉過彎答應爺爺來終點體驗自然啟迪靈感，順便暫時擔任觀測站的助手。
冰雪、極光、澄澈天空與浩瀚星海，聽起來浪漫歸浪漫，可這破地方除了這些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就算再美的東西天天看也是會膩的啊！
隨著時間流逝永夜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時間，可少女在這裡的生活卻是一天比一天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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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當她見到爺爺的新學生時還以為自己總算能從這枯燥的生活中逃脫，把觀測站丟給新人之後回到科加斯自己的工作室繼續未竟的工藝。
結果這人看上去腦子很正常，還有協會發的2階法師證明，可竟然一個月過去都沒能學會觀測站裡那些儀器的使用方式！
（格雷：“我就沒學。”）
不幫忙分擔觀測站壓力也就罷了，每次靜閒得無聊想去找他玩的時候，這人竟然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練劍，還愛答不理的讓自己去幫他遛狗！？
雖然這狗是挺懂事、可愛、人來瘋的……但這種一心撲在書本裡的法師在靜16年的人生中也是屈指可數了。
怪不得魔女工藝所有人都說法師都是一群憑實力單身的剩女、宅男，這人都宅到快能閉著眼睛在法塔裡生活一個月而沒有任何困難甚至都不會觸發那堆魔法陷阱的程度了吧。
正當靜越發好奇這死宅是不是能直接和奧數過一輩子時，卡裡姆打破了她對格雷的觀測，把對方轟出了法塔，順便把自己也丟給了他……
有一說一，終點這破地方除了能領略極限的自然環境和兇惡的鄰居之外有啥好玩的啊，但有人帶自己出去玩總歸是個好事，這個格雷至少不像她爺爺似的管得那麼嚴。
“格雷，還沒到嗎？”女孩疲憊地問道，“我們已經出來快三個小時了，冰山矮人的聚落離這裡到底還有多遠？”
格雷聞言閉目凝神，將自己的超感知半徑大幅擴大數十倍，向遠方偵測起來。
透過這一個月來的學習，格雷多少對自己的超凡本質有了一些新的認識——他的天賦魔法源於萬事萬物之間廣泛存在著的吸引力。
隨著對引力的瞭解，格雷的天賦魔法漸漸變得更加容易掌控了，在現實中的表現是魔耗有所降低。
超感知不，現在被他稱作引力感知的能力比起曾經消耗大致降低了三成左右，他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畏畏縮縮地增長感知範圍了。
當然即便如此合理的節約還是有必要的，降低過魔耗的天賦魔法也仍然是能秒秒鐘榨乾絕大多數法師的大功率法術，價效比還是低得令人髮指。
“我們走完了四分之三，再有1個小時左右就抵達目的地。”
格雷回頭把自己花二成魔力得到的結果告訴靜，然後轉過頭來就反應過來自己簡直學傻了——這種事直接靠預言術解決不就完了？
對於這種簡單、非隨即、近期的問題，靠前知者學派的預言術來解決花費的魔力少得驚人，可比他那引力感知要節省得多。
格雷心中不得不感嘆卡裡姆說的對，看來一直待在法塔裡學習是不太行，他這種資質平平的人還是應該多出來走走，活學活用、學以致用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過總的來說也沒有虧太多，引力感知不僅能得知目的地的情報，連路途中的情報也能夠得到。
靠這一點格雷剛剛談查到了數個敵我不明的反應，考慮到終點的危險係數，還是直接避開這些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