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風澤還可以能躲一躲,可是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他就開始坐立難安。【】
去醫院,還是不去醫院?他居然在開始糾結這個這麼簡單的問題。
放在以前,他什麼時候需要如此糾結過。
他的個性,向來都是果決且乾脆的,像他這樣的商人,還是商界的精英,成功人士,在平時做出任何決策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猶豫不決。
可現在,他居然被猶豫附身。
磨磨蹭蹭捱到了天快黑,他這才起身認命地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保鏢有兩個已經被派到醫院,他就自己去公司的停車場取車。
車子開出停車場之後,他下意識地就往醫院的方向行駛,不知不覺,等到他把車子開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這才知道自己居然還是下意識就來到了醫院。
阿姨晚上也是過來送晚飯,只不過不同的是,晚上阿姨帶了兩人份的飯菜。
中午的話,她沒有在病房裡見到風先生,她猜想,這人白天在公司裡,這到了晚上,也該會去醫院病房裡守著自己媳婦孩子的吧,索性就裝了兩份飯菜帶過來。
她剛到不久,風澤就隨後推門進了病房。
“風先生,我今天帶了兩人份的飯菜,風先生還沒有吃過吧?”阿姨見了他,自然是客客氣氣的。
風澤中午吃的外賣,外賣不怎麼好吃,再加上他自己也沒有什麼胃口,所以吃得並不多。
這會兒阿姨將在公寓裡自己做的熱乎乎的飯菜從兩個保溫桶裡取出來的時候,風澤就聞見了陣陣食物的香氣。
這些香氣,讓他頓時感覺到了一種家的溫暖。
是的,家的溫暖。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眼病床上的女人,氣色仍然還是不怎麼好。
阿姨擺好碗筷之後,就識趣地退出了病房。
風澤一時不太自在起來,連城夏則是自己緩緩地起了身,現在大著肚子,她做這些簡單的動作,居然還是有點兒吃力。
“小心點!”風澤在旁邊看得著急也心驚,就主動過去想扶她一把。
哪知她再次把身子一扭,堪堪地避過了他的碰觸。
被自己的女人再次晾著的感覺,真不好受。
連城夏自己從病床上下了地,在這張病床上,她躺了快一整天,再不下地活動活動,她都快要不知道,走路到底是該用怎樣的一種姿勢。
擺了飯菜的床頭櫃櫃面上,就再沒有多餘的地方。
“城夏,你一定要這樣和我賭氣下去嗎?”風澤無奈,他拗不過這個女人的固執和彆扭,看在她是孕婦的份上,且是這麼的辛苦,他還是選擇大度地原諒了她。
“我沒有賭氣。”連城夏用少有的清冷的聲音回道,此時的神情仍然是倔強的。
“還沒有賭氣?城夏,你明知道我和顧少瑾,我們之間就不對盤,他視我為眼中釘,我也視他為肉中刺,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向來都是很惡劣的嗎?他看我不順眼,我也對他沒什麼好感,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總是三番五次地當著我的面,跑到你的面前來挑撥離間,甚至還大膽示愛,我是個男人!是個活生生的男人!他這是在大膽挑釁我的尊嚴,我豈能不反擊回去?”
他和顧少瑾之間,這輩子恐怕是沒法和平共處的。
“我和他之間,真的沒什麼,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連城夏一口氣說出了問題的重點。
“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他,他對你的心思太明顯,也太重,當著我的面,他都可以那麼大膽放肆,要是我不在場呢,我不在場的話,是不是他就直接大膽到拉著你就親就抱?”風澤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就惱恨,惱恨顧少瑾的厚臉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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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根結底,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連城夏默默地垂下了頭,“你如果願意相信我的話,就知道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我都是不會背叛你,不會背叛我們之間的感情。”
“可是我怕你會動搖!他那麼執著,又那麼處心積慮地想要對你好,你現在雖然是還可以抵擋他一陣子,但是我就怕時日一久,你又會心軟,又會選擇和他在一起!”
說到底,風澤其實這是極度的不自信。
對他們的這段共同的感情,沒有足夠的信心。
“風澤,我再最後一次告訴你,我要是想和他好的話,當初早就和他好上了,還能有你插足的份嗎?”連城夏已經不想再過多的解釋,這是她最後一次解釋,為自己解釋,今後,無論這個男人他信自己,或不相信自己,那麼她都不會再在乎。
她旁若無人地拿起床頭櫃上擺著的筷子,然後取了自己的那份飯菜,埋頭吃起來,不再理會身後那人。
風澤看著她的背影,一時有些怔然。
或許他錯了嗎?
可是,當著他的面,他們兩個人就這麼卿卿我我,有說有笑的,揹著他,指不定還會怎樣的歡天喜地呢?而反觀自己和她,在一起總是這麼諸多的不開心。
雖然彼此之間還心有隔閡,但是好在風澤這一天晚上仍然選擇留宿在了醫院裡。
這是他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和責任,他就是再有些情緒,到了晚上,也不會獨自把自己的女人一個人丟在醫院裡。
好在這一天晚上,顧少瑾那個始作俑者,也沒有再出現在醫院裡。
當然,風澤並不會認定,那個人已經選擇放棄。
兩個人都沒有再一步的交流,都在做著無聲的掙扎和沉思。
連城夏仍舊背對著風澤這邊的方向,其實她現在的月份已經很重,經常長時間的只保持一個睡姿的話,就會很難受,晚上需要不停地翻身,才能讓自己好受些,但是,風澤一向睡得都比較晚,病房裡的燈開著,明亮的光線,就在她的頭頂上。
要是她再翻個身過去,就能看見風澤,而風澤也許一抬頭,也能看見她。
可現在的自己,還不想和他有對視的機會。
風澤今天從公司裡離開的時候,帶了些白天在辦公室裡還沒有處理完的資料,放在自己的公文包裡,一併帶到了醫院的病房裡來,這會兒,他就半倚在鐵架子的小床邊,正在翻看那些專案計劃書。
鐵架子的小床,很硬,對他來說,是極不舒服的。
但這裡是醫院,他只能先忍一忍。
何況過了今天,明天自己女人的情況要是穩定下來的話,興許就可以向醫生申請出院,這樣回家靜養,總歸是要方便很多的。
連城夏現在也盼著,盼著自己可以早一點出院,在醫院這種地方,無論你想做什麼,都是各種不方便,而且醫院裡的環境,一直是她所不喜歡的。
以前她不懂,不懂一個人總是這樣憋在醫院裡,被迫需要呆在一間小小的病房裡,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和心情,自己的哥哥,從一開始查出病情的時候,就必須要呆在醫院裡,一呆就是這麼半年多,甚至更長的時間。
現在的她,終於也能體會出一些自己哥哥活著時的不易和苦悶。
而這些不易和甘悶,他居然從來都沒有當著她這個妹妹的面,抱怨過半個字。
他不開口抱怨,自己這個當妹妹的,自然也無從知曉。
早知道自己哥哥有一天會離開她離得這麼匆忙這樣早,她就該在以前空出更多的時間來好好陪陪自己的哥哥。
然,一切都已經晚矣,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留在她心裡的遺憾,將永遠也無法消除。
此時的顧少瑾,也已經在自己的臥房裡休息,他分外想念醫院病房裡的那個女人,他不是不想去醫院再次探望她,只是,她早上的拒絕,也讓他有些受挫。
風澤說他是厚顏無恥,沒錯,他是厚著臉皮,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接近他在乎和喜歡的女人,哪怕這個女人已經和別的男人登記結婚,哪怕這個女人肚子裡也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可他仍然還是無法放下。
是他對那個女人的那份喜歡和在乎,才支撐著他,才給了他強大的信念,讓他可以堅持到現在。
門口傳來敲門聲,他這才站起來去開門。
敲門的人,是他的爺爺。
“爺爺,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嗎?”顧少瑾有些意外,自己的爺爺一向都是早睡的,而他一向又是個夜貓子,所以這爺孫倆的作息時間,是不怎麼相同的。
“爺爺睡不著,你晚上沒什麼事吧,沒事的話,就陪爺爺一起聊聊天?想來我們爺孫倆好久都沒有時間能夠坐在一起聊天。”顧老爺子繞過自己的孫子,進到孫子的房子裡來。
顧少瑾的房間,一如他的人,裝飾佈置得溫暖,都是一些暖色系的擺設和裝修風格。
“最近在公司,工作上還順利嗎?”顧老爺子在自己孫子房間裡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顧少瑾不知道此番前來,自己爺爺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轉身去倒了杯熱水來,放在了自己爺爺的面前。
爺爺平時愛喝茶,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這個點再喝茶的話,恐怕晚上就甭想好好地安睡。
“挺好的,爺爺怎麼突然又關心起我的工作來?”
這是在他的專業領域之內,又是他擅長的,工作上的事,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來的,何況就算是解決不來的,不也還有公司裡那麼多手底下的同事和職員們,大家出謀劃策,也總有法子可以解決的。
但個人的事情,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就毫無規律,以及經驗可遁。
每個人的個性,每對戀人之間的感情故事,都皆不相同,一千對戀人,也許有一千個相處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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