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與韶君聊天這會兒,衡覺已經靠近的差不多了,她手從水下伸過去,精準的抓住了韶君的手臂,她想要看看韶君為何沒入池水中,那麼抗拒自己。
韶君一個激靈,想躲,卻來不及了,他聽到衡覺說道:“早在萬年前寒極雪峰,我們初見,一切就都有了答桉不是嗎?不然你為什麼會甘願不請自來做我的神獸,而我也是對你一樣默許了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雖然這些話早就說明,可是韶君的碎魂還不知道,那衡覺就一遍遍說,這樣碎魂迴歸韶君原本的身體,會讓他永遠記得,她所傾心的人只有他韶君。
衡覺這一抓才知道為什麼韶君那麼抗拒他的靠近,韶君的手滾燙滾燙,像是烈火炙烤一般,池水裡的水是溫涼的,不可能讓人越泡越燙的。
韶君掙扎,“別碰我!”
衡覺怎麼可能再放開他,她緊抓著韶君的手,立馬察覺到了什麼,沉聲道:“你怎麼會這麼燙?讓我看看你的身體!”
韶君不肯,將身體浸沒在水中,一動不動,織夢看著他,僵持著,最終狠下心,手上一用力,將韶君一把拽入自己的懷裡,這才發現,那具身體比他想象中還要燙。
衡覺驚怔,這是怎回事?
她將水池的水用術法噼開,而後就看見韶君半裸的上半身。
一入眼,那具身體不再是她昨夜盡歡時看見的通體透白瑩潤。
透過皮膚,滿是青黑,每一處,都有紫青褐黑的細絲遍佈,就像是蠕蟲一樣嵌入在他的皮膚裡,上下游走,還有他身體的顏色,不再是潔白紅潤,慘白中混著青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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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形容呢?
就像是一具中了毒死了的屍體,裡面注入了腐蝕性的蟲子一樣,更加增加了那身體的可怖,醜陋極了,也噁心極了。
衡覺整個人愣在原地,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韶君身上的那些東西是什麼?
那是佛噬。
只要是一切對自己有害的事物靠近,傷害了衡覺,衡覺的佛噬就會百倍的反噬到那人身上。
她怎麼從來都沒想到這一點。
“不要!別看!”韶君弱聲道,可是衡覺已經看見了。
此刻眼前的韶君不過是其一碎魂,那麼真正的韶君身上又該是什麼樣子的?
衡覺不敢想。
她走過去緊抱著韶君,身子在發抖,眼神中是難以置信,但很快被心疼給填滿了,她張著嘴,好半晌,才啞著聲,問道:“疼麼?”
問完之後,她又覺得這簡直是廢話,怎麼可能不疼,被腐蝕性的蠕蟲一樣的東西注滿整個身體,該是什麼滋味?
衡覺不能感同身受,可是她胸口像是要碎裂了一樣。
韶君沒有回答他,他像是死了心般的說道:“不要再看了,鬆開我。”
衡覺沒有聽他的話,韶君繼續道:“你要這樣抱多久?你此刻每親近我一下,我就要忍受另外的疼痛……”
衡覺這回聽他的話了,她快速鬆開了韶君。
也在這一刻,終於想通了自己在佛身歸位之後,韶君為什麼會對自己避之不及。
他想靠近卻又不能靠近,衡覺身為佛身,韶君每次對自己做的親近之事,對於衡覺的佛身來說,那都是在破壞她自己的佛身,所以才會反噬給韶君。
這一刻,衡覺無比痛恨自己的身份。
“佛噬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衡覺問道。
韶君這回沉默了。
衡覺繼續說道:“你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你要一個人這樣痛苦到什麼時候?如果我不打算執意來找你的碎魂,如果今天沒來這海市蜃樓的長谷,你就要一直這樣瞞著我?”
“哪怕以後我都想和你做親近之事,每一次都反噬,只要我不知道,你就不會說?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做才能不傷害到你?”
說到最後衡覺哽咽著,淚水從臉頰滑落滴在了韶君的手臂上,溫熱點滴。
韶君低垂著眼,他這會兒好多了,身上那些可怖的痕跡也在慢慢消退。
聽到衡覺一連串的發問,最後他撿了最後一個問題。
唔,因為他覺得就屬最後一個比較好回答,而且他保證他的回答適合讓衡覺的情緒穩定下來。
於是他貼著衡覺的耳朵,輕聲道:“吻我。”
聲音低沉而蠱惑,在衡覺的耳尖細細擦刮著,讓衡覺的心季動。
衡覺只感覺在平靜安穩的水面上,有一滴水落下,啪嗒一聲,清脆又悅耳。
但是衡覺怎麼可能還會上他的當,如果她再吻韶君,那豈不是又會有佛噬反噬到他身上嗎?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話?”
韶君卻低聲道:“是真的,你吻我的時候,不會有反噬,只要是你主動,就沒事。”
衡覺將信將疑:“真的?”
韶君就是抓著衡覺這一會兒的慌神,將嘴唇輕輕的湊了上去,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他看著還在愣神的衡覺,又輕啄了一口。
他聲音無比柔和:“你看,簡單的吻,並沒有什麼。”
衡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上面似有餘溫未褪。
韶君的唇再次湊上來的時候,衡覺勐然一驚,她突然想起了韶君所說過的話,即便是韶君的碎魂,也不能輕易相信,可此刻衡覺卻在這裡沉溺了這麼久。
“阿覺!”
兩唇近在遲尺之際,衡覺從這一聲中勐然驚醒,周圍的迷霧散去,她看向眼前韶君的碎魂。
韶君這時也穿透迷霧出現在了衡覺眼前,而衡覺眼前的韶君的碎魂形態因為韶君的到來變得虛幻飄渺。
韶君見狀,指尖將那碎魂輕輕一勾,碎魂就沒入了自己的身體,一時之間,剛才衡覺和自己碎魂之間所有的談話和經歷都浮現在了他眼前。
衡覺自水池中起身,看向韶君。
就見韶君眉心先是一擰,而後臉色微沉,最後直接黑了臉。
“他親你了?”韶君聲音冷了幾分,眸色陰沉。
衡覺木然的點頭,雖然但是……那不是韶君的碎魂嗎?碎魂親了自己,四捨五入不就是韶君親的嘛?
但韶君可不這麼覺得,他有醋是真吃,就連自己的碎魂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