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凡和柳青瑤被帶到了張竹家中。
這地方,是宛城下屬的一個縣城,名叫西川縣。
在並不很大的家裡,除了張竹,還有一個白髮老翁,張竹說,那是他的父親。
在路上的時候,張竹也和陳以凡說了,自己老父親是縣城的一個老中醫,平常也就自己在縣城住,有人上門看病了也就給人家診治。
而張竹倒是學藝不精,也就只能在閒暇之餘從城裡回來,上山幫老父親採採藥。
聽說有人要借住,張竹的父親也是樂呵呵的給陳以凡和柳青瑤騰了個房間。
儘管兩人明確表示,兩人並不是情侶。
但老頭兒執意去說,就只剩這一個房間。
柳青瑤無語,卻也只能和陳以凡一起進了那個房間。
陳以凡讓柳青瑤睡在床上,自己盤膝坐在了一邊。
柳青瑤躺在床上輾轉半夜也不曾入睡,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又多看了陳以凡幾眼。
一夜無言。
第二天一大早,陳以凡就聽到有人過來找張竹的父親。
聲音有些急促。
“張醫生,張醫生……”
張竹出來開門,外面一男一女兩個人走了進來。
女子一見張竹的父親,趕忙開口。
“張醫生,昨天晚上我老公腰裡突然長出一排明晃晃的大泡,您快給看看……”
陳以凡此刻同樣也已經伸著懶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正見那病人撩起後腰的衣服。
“蛇盤瘡……”
張竹父親只說了這三個字。
那女子頓時嚇了一跳。
蛇盤瘡的威力,她還是有所耳聞的,聽說一旦順著腰長夠圈了,人的命也就沒了。
“那求您趕緊給看看啊,張醫生。”
張竹父親不緊不慢,從屋子裡拿出一塊白布鋪在桌子上,然後包起一把菜刀,在患處比劃著,口中唸唸有詞。
“蛇盤瘡照太陽,你是天上的小龍王,叫你行雨你不行雨,你咋行到人身上,先截你的頭再截你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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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凡倒是來了興致。
這蛇盤瘡從中醫角度來治的話,方法很多,陳以凡早先也聽說過有一種唸咒的方法,不過自己也不會,也沒見誰用過,今天看到這張竹父親用這種方法施治,饒有興致的在一旁觀看。
而那得了蛇盤瘡的病人在咒語唸完之後沒多長時間,臉上痛苦的表情越來越淺。
“不疼了……”那男子小聲喃喃。
張竹父親則是跟病人說著注意事項,見陳以凡對這咒語也是有興趣,樂呵呵的和陳以凡介紹著這幾句咒語。
卻在這時,有幾個身穿制服的人走了進來。
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張竹父親一見這幾個人,原本一直樂呵呵的掛在臉上的表情凝固,趕忙開口。
“不幹了不幹了,我不幹了……”
陳以凡愣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意思。
張竹同樣也是一愣。
那幾個身穿制服的傢伙卻是兇巴巴的對張竹父親開口。
“怎麼回事?查你一次又一次,就是不長記性是不是?今天本來是來收罰款的,你這又非法行醫,罪加一等!原本罰款是五萬,現在要十萬了!”
張竹父親一下子變得有些窘迫。
“我只是……只是看他們太痛苦……”
見父親這般模樣,張竹開口了。
“爸,這怎麼回事?這罰款……怎麼回事?”
“他們……他們半個月前來查我,說我非法行醫,罰我五萬……”
張竹頓時抬起頭,盯著那些個進來要收罰款的人。
“你們憑什麼來罰款?我爸七八十了,你們讓他怎麼去考醫師資格證?再說了,我爸行醫那會,你們制定行醫規則的人都還沒出生那!這些年,雖然推出了醫師資格證,但政策裡對我爸這些上歲數的、行了一輩子醫的老醫生還是很寬容的,只要不出問題,就不追責,何況我爸還有衛生局那邊有備案,你們現在又來查?”
“備案不備案的我們不管,沒醫師資格證,就罰款!”
那兩個剛剛看完病的病人也是幫著說話。
“張醫生可是幫了我們不少人啊,要不是張醫生,我們都看不起病。”
“是啊是啊,我們都是鄉下人,去不起大醫院,張醫生開方子價錢低,我們都吃得起,有些小毛病甚至不用吃藥,你們要是把張醫生逼的不幹了,讓我們以後怎麼看得起病啊……”
“那我們不管,我們只管來收罰款!”
一邊說著,這幾個人一邊還動手推搡起來。
陳以凡剛才正在和張竹父親說蛇盤瘡咒語的事情,此刻正站在他身邊。
老爺子身體雖然還算硬朗,但畢竟七八十歲了啊,見幾人推搡過來,陳以凡下意識的護了一下老爺子。
“唉,別動手。”
“你又是什麼東西?沒你什麼事!滾開!”
這話聽得陳以凡不願意了。
“就算是讓人家交罰款,就這麼暴力麼?”
“關你什麼事?”
“我有朋友在衛生局工作,你們幾個叫什麼名字,我問問我那朋友,看看是不是有讓你們來催收罰款的事。”
一來,陳以凡也感謝張竹把自己和柳青瑤從山上帶下來並收留一晚。
二來,會一些古老的中醫醫術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如果還要一直打壓,難不成非要逼的那些傳了幾千年的古老醫術絕傳麼?
不管是出於兩者哪一個目的,這個閒事兒,陳以凡是管了。
自己當然沒有衛生局的朋友,不過,自己開診所的時候,林霖可是給自己安排好一切了啊,自己不認識,可以找林霖啊。
“就你?還問我們名字?你也配?”
雖說這狠話依舊是放了出來,但陳以凡總覺得對方這狠話說的有點兒不自信啊。
陳以凡輕笑一聲。
“怎麼,不敢讓我問?沒關係,我直接打過去問問有沒有這回事兒也行。”
林霖的電話被撥通。
“喂,陳先生,這大清早的,有什麼事兒麼?”
“你幫我問一下,西川縣是不是有衛生局的人在收罰款。”
“行,陳先生等我一下,我一會回給你。”
說完,林霖就掛了電話。
那幾人一看電話掛了,相互看了一眼。
“你特麼嚇唬誰那?裝什麼裝啊!”
“怎麼叫嚇唬那?”陳以凡笑了。“你們是按程序來收罰款,我打個電話問問,怎麼就變成嚇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