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如林、盾甲如潮!
擊碎槍盾防線破入敵陣的安德愕然發現,周圍的士兵不但沒像前軍一般四處逃散,反而長槍盾甲戰斧雙手劍、四面八方、長短結合一擁而上,大有將他淹沒於此的趨勢。
這五百名士兵並非易特斯男爵手下的貨色,而是哈洛克伯爵的老本,是哈洛克伯爵下大本錢訓練打造的精銳,這樣的士兵就算哈洛克伯爵也只有一千五百人。
這些人中,每一名士兵都是哈洛克伯爵領民出身,全家老小都住在哈洛克伯爵的眼皮底下,忠誠無可置疑。在訓練之餘,隔三差五還得拉出去剿滅山賊、征討不臣、趁火打劫、假扮盜賊
總而言之,這些人都是收入不菲職業士兵,而且見過真陣仗、手上沾過血的。
尤其是這些站在隊伍前列的精銳士兵,更是每一位都是三級以上的戰士,全員配備了半身鎖甲,有些士官甚至還配備了胸甲!(鎖甲是金屬的,比皮甲要貴多了,而胸甲就是無袖半身鎧,是整塊金屬板,價格又比鎖甲貴多了。)
就算是奧德王國最精銳的那幾隻軍團,除了奧德騎士團之外,平均武力水平也不過如此。
(一級戰士是沒有缺胳膊少腿,敢拿起武器面對戰鬥就可以;二級戰士就要有些武技,經過軍事訓練並身強體壯才行;至於三級戰士,已經可以自稱擅長某種武器,一個人擺平三五條壯漢毫無壓力。)
光是這一隻精兵,就佔據哈洛克伯爵手上三分之一力量,要不是為了搶在王室調兵施加壓力之前吃掉整個漢克男爵領、造成既成事實,哈洛克伯爵根本不捨得把老本派出來。
真以為奧德王室和各大貴族相親相愛,親如一家?
貴族之間,有實力的時候你是好兄弟、是合作伙伴;沒實力的時候你就是一塊大肥肉,誰不上來咬一口?
如果不是怕這只精銳隊伍在攻擊漢克男爵城堡的時候多有傷亡,哈洛克伯爵就不會出重金,邀請高等火系專精法師蒙斯特大師出手。
“叱!”
面對四面八方一擁而上的刀兵刃甲,安德怒喝一聲,終於拿出了真材實學。
掌中長棍突然從褐色轉為純白,那是白龍神罡灌入龍鱗藤、溢位表面的異象。
胯下平平無奇的普通戰馬四蹄生出雲煙,一瞬間如有神助,前衝的速度暴增一倍。
棍影漫天席捲,白龍罡氣激盪迴轉如大海漩渦,安德戰馬前方兩丈之內槍崩劍碎,盾裂人飛如此陣容、如此強兵,竟然絲毫不能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大騎士”哈羅德嘆息聲彷彿呻吟。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剛衝出步兵陣列的安德,就看見由五名騎士組成的衝鋒戰陣,在高等騎士哈羅德帶領下,肩並肩如牆而進,五柄騎士長槍分指安德上下左右、胯下坐騎。
“攪海翻天!”卷帶風塵,一條長棍像是活過來的毒龍巨蟒一般,翻騰扭轉著契入五柄騎士長槍之中!
“”長長的金鐵交擊聲,是由無數次碰撞的聲音組成,只是長棍和騎士長槍碰撞頻率實在太高,才使得它變成了長長的一聲。
‘攪海翻天’這一式,乃是安德總結出來,盜版踏陣槍法三大殺招之一,配合白龍罡氣的剛柔變化,可以利用長槍的彈性在複數敵人之間反覆折返,每一次碰撞,都會讓長槍上卷挾的力量更強、速度更快,直到超出持槍者的掌控能力,或者是敵人的承受能力。
顯然,安德的掌控能力遠勝這五位騎士的承受能力。
像是有炸藥在場中爆發,又像是梅花開放,五人五馬分別朝五個不同方向側倒、倒飛。
一人一棍,戰馬前行,無可克當!
第一次體會到在戰場上肆意縱橫滋味的安德,忍不住仰天長嘯、意氣風發!
隨著他這一聲狂放的長嘯,淡淡白色雲氣開始向四面八方蔓延,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感,突然沉甸甸的壓在每個人心頭。
“喵嗷吼!”艾德安忍不住開口應和,它這一開口,開始時還像是貓叫,後來卻變調成猛獸的咆哮,豹吼聲如炸雷響起。
來自食物鏈頂端的準傳奇生物發出怒吼!
這一聲咆哮,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引爆了眾人心頭的恐懼。
剛才還一擁而上的士兵鬼哭狼嚎、四面逃散。
衝散了佇列、散去了人心。
“這是恐懼術?”一名站在遠處的法師強忍心頭不適,連忙變幻手勢,準備施展‘驅散恐懼’。
“趕緊逃!那不是恐懼術!”
還沒等這位法師擺弄施法姿態,旁邊的同伴已經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拉著他就朝馬車方向跑。
至於三位法師中,另外一位女法師,都已經快爬上馬車了。
這位法師一邊跑,還一邊給隊友解釋:“快走,那不是恐懼術,那是威壓!”
“什麼天啊,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別用法術!”
能擁有生命威壓的強者,就算不是傳奇大佬,生命本質也絕對和普通生物拉開了距離若不是生命層次拉開了差距,根本不會產生威壓這種東西。
在這等強者附近施展法術,不啻於大聲呼喊:“這裡有施法者,請先來幹掉他!”
所以這個時候,哪怕是法師,也是要靠兩條腿跑路的。
在一片混亂中,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的高等騎士哈羅德,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那只蹲在對方肩膀上的小黑貓,體型似乎變大了?
“誒誒誒,等等、等等別激動,你顯出原形可就麻煩了!”安德連忙伸手擼著艾德安的毛他剛才打的激動了,結果連帶著艾德安也激動起來,它全身毛都豎起來了,連軀體都開始膨脹。
要是艾德安露出了本相,安德下面的戲可就唱不下去了。
安德一邊安撫肩膀上毛都豎起來的艾德安,一邊開口唱歌轉移它的注意力(小時候安德就是像哄小孩一樣,唱著歌哄著梅莉絲和艾德安睡覺的),一邊策馬朝軍隊正中央殺過去。
那邊有一匹看起來就不同凡響的白色駿馬,上面有一位穿男爵服飾的大佬,多半就是安德此次的目標易特斯男爵。
埃德蒙眼睜睜看著對方從容策馬而來,而手下士兵卻紛紛向兩側避讓軍心已散,事不可為。
就算明知事以不可為,作為一軍統領,又被哈洛克伯爵委以重任,埃德蒙也只得苦笑一聲逃避是不可能的,那是騎士的恥辱,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好在對方並無殺心。
被他擊倒、擊飛的士兵雖然有不少手腳折斷,但似乎沒有幾個死掉的,死掉的那些多半是在亂軍之中被馬踩死了。
對方近了、近了!
埃德蒙握持長槍的手心滲出了汗水。
不過離得近了,埃德蒙聽到對方一臉輕鬆的哼唱著什麼:
“我要從南打到北、還要從東打到西!我要你們都鼻青臉腫,卻不知道我是誰!”
埃德蒙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如此熱血沸騰的戰場,竟然被人家當成了遊樂場!這是對騎士、對戰爭的侮辱!
埃德蒙一臉決然,舉起手中的騎士長槍。
作為一軍統領,他決不能束手投降,哪怕當場戰死,也不能辱沒騎士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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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埃德蒙又放下了手中的騎士長槍。
那位不尊重戰爭的混蛋騎士,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從他身邊不遠處經過,奔易特斯男爵而去。
埃德蒙知道自己是軍隊的統領,是這裡最重要的人物,問題是安德不知道!
安德此次出手,目的是為了讓老爹老媽不要在戰場上拼命。
刀槍無眼,在亂軍混戰之中,就算安德這等修為,也沒把握時時刻刻護住父母安全。
更何況老爹霍利德為了安德的安全,硬是把他留在城堡裡。安德人都不在戰場的話,哪怕他武技再強,也沒辦法保護父母。
安德能想出來的唯一辦法,是在兩軍接戰之前結束這場領地戰爭俘虜易特斯男爵,就是領地戰爭結束的標誌。
埃德蒙雖說準備寧死不辱,但受辱的如果不是他、而是易特斯男爵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作為哈洛克伯爵的手下,埃德蒙可沒準備為易特斯男爵死戰到底。
“你、你想幹什麼?士兵、士兵呢?法師、比恩法師?埃德蒙,埃德蒙騎士大人,你們來擋住他啊!”望著策馬行來的陌生騎士,易特斯男爵向女人一樣尖叫起來。
易特斯男爵腦子裡倒是想跑來著,可是現在他整個人就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般,莫大的恐懼感讓他全身僵硬得和木板有得一拼,只剩下一張嘴巴還在做最後的努力:“我有錢,我給你錢!我有魔法裝備,你要嗎?附魔的騎士槍,比你的木棍強得多!對了,我還有個漂亮女兒!啊啊啊,這匹馬!你看我這匹馬,是文斯萊血統的名馬,世界上最美的馬”
他胯下高價購買的觀賞型駿馬站得直挺挺的,像個木樁子似的一動也不敢動那是來自安德肩膀上、超高位食肉動物的死亡凝視。
至於守護在易特斯男爵身邊的士兵?
人家早就溜了,作為哈洛克伯爵的士兵,他們可沒有給易特斯男爵賣命的覺悟,幾位隨軍法師更是跑得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三位法師的馬車正在以龜速緩緩向外駛去,生怕引起安德的注意,當然不可能回應易特斯男爵的召喚。)
安德輕輕鬆鬆策馬走來,伸手將易特斯男爵從馬上拎過來、放在自己的馬背上,整個過程輕鬆得就像從貨架上取下一件貨物。
既然已經拿下了易特斯男爵,安德撥馬掉頭、準備回程。
前方有幾位騎士攔在路上,不過他們的騎士長槍還倒插在馬袋裡,倒不像是準備動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