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二龍長老就要站起身。
秦淮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扶住。
“二龍長老可千萬別為難小子了。”
秦淮有些左右為難。
“這樣，你說說師祖是誰？沒準我還認識呢？”
二龍長老嘆了口氣。
“師祖…我師祖好像姓劉？”秦淮絞盡腦汁，師父似乎從未只和自己提過一嘴姓氏。
“哦…劉…是不是叫劉…劉……你是從哪來的？”
二龍長老撓撓頭。
“啊？長老不知道嗎……小子是從平南城長山武館而來。”
秦淮詫異，他沒想到這位二龍長老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平南城？”
二龍長老的神色頓時古怪起來，“你小子有沒有一個師叔或者師祖叔叫孫遠山的？”
“孫遠山正是家師！”
秦淮眼前一亮，“二龍長老認識？”
“認識，我可太認識了！”
二龍長老看著秦淮神情複雜，“那小子年輕時候曾來令江遊歷過，也在九龍門習武過一陣。”
“老夫當年看那小子行事跳脫，腦袋靈光就指點過他一陣，勉強算是個記名弟子吧。”
二龍長老彷彿在追憶，“我記得他善用毒術，還頗有耐性鑽研，行事也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在郡城裡給我九龍門出了不少惡氣呢，很合老夫胃口……奈何資質太差，最後沒能留下。”
秦淮聽得入神。
他當然聽過師父跟自己講，年輕時出門遊歷的故事。
沒曾想，竟在九龍門遇到了師父的故人。
而且聽二龍長老的意思，師父年輕時也曾在郡城攪動過風雲。
但大概不會留下什麼太好的名聲就是了。
他仔細想想，師父八十歲才六煉，資質確實是一般……
“如此說來，我該稱您為師祖？！”秦淮勐地反應過來。
“算是吧！”
二龍長老一臉不情願。
但總不能和自己徒弟搶徒弟吧……
“其實他也可以做你的師弟，反正咱們都是一脈相承，多一個分支也不是什麼大事。”
“大不了咱們各論各的，你叫他師弟，他叫你徒弟，都是弟字輩，差不多。”
秦淮嘴角抽搐，這能一樣嗎。
他先前以為這位二龍長老是那種不喜言語，為人冷漠的型別。
如今才知道，
這是先前不瞭解二龍長老的內在。
“你就說我是不是你師祖吧！”
“是！”
“那你拜不拜吧！”
二龍長老一揮袖有點不耐煩，似乎又要往地上跪。
秦淮抬頭看，頓時一陣頭皮發麻，“師祖在上，受徒弟一拜！”
他連忙搶先一步，給二龍長老當場磕了個頭。
“嗯……這才對嘛。”
“徒弟起身吧。”
二龍長老滿心歡喜的將秦淮攙扶起來。
他也不管秦淮叫的是什麼，反正他叫的是什麼就是什麼。
周圍，不少人看著秦淮聊著聊著突然給二龍長老跪下磕頭喊師祖。
一臉懵逼。
“這怎麼回事啊，怎麼一個鄉下的土包子還認了二龍長老做師祖了？”
“我也沒聽說過二龍長老有徒弟啊？”
“二龍長老眼界高的很呢，哪裡收過徒。”
一群人竊竊私語，卻也始終弄不明白來龍去脈。
“你今夜三更，到房間來找我。”
二龍長老拍了拍秦淮的肩膀，滿臉笑容始終未曾消減。
“秦淮遵命！”
秦淮畢恭畢敬的離開。
而今日血龍臺的一眾弟子，全都蒙了。
平日裡不苟言笑的二龍長老，今日全程都是笑呵呵慈眉善目的，讓不少師門長輩連忙叮囑座下的弟子，這兩天不要去血龍臺靠近二龍長老了。
秦淮在校場駐足。
他觀看九龍門中的一些弟子修行武技。
都是一些秦淮熟稔的東西，或是秦淮看了後沒有什麼興趣，他並未看到有人試圖修行升龍這一類威力巨大的禁術。
“他們有養龍丹這種東西，能讓白龍凝實威力更加巨大。”
“不曾缺乏攻擊力，自然也就不會研究升龍這類禁術……”
秦淮想著，突然看見角落裡有一小撮人的氣息調動和升龍很相似。
立刻跑到一側觀看。
“叮！你收集了一個【長氣訣武技·勐龍出巢】。”
記憶瘋狂的湧入秦淮的腦海中。
但很快秦淮就失望，“這些人並未引爆白龍，只是將白龍盡力收縮打出去，然後再收回。”
“雖然可以重複利用，但威力和升龍有天壤之別。”
秦淮興趣缺缺，因為這種勐龍出巢對自己而言完全是積累。
他的升龍也近乎可以做到普攻的程度。
秦淮逛了一圈，又收集了幾個長氣訣的運用和技能，隨即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他深吸了一口氣。
回想著在練武場時張皓月所說的話。
白龍遊蕩在肋骨之上，周身好似有微風輕輕拂過。
他的髮絲也有些飄蕩，整個人好像多了些一往無前的氣魄。
“我若此刻揮出一擊震龍，絕對能讓那程力一擊斃命！”
秦淮能感受到那攜勢而出時會迸發出的驚人威力。
很快，
秦淮收斂氣勢，換了口氣。
體內的氣血在躁動，有一雙血色大手撫摸秦淮的另一根肋骨。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肋骨上有淺淺的烙印，雖然摸不出形狀，但卻是存在痕跡。
曾！
秦淮勐地睜大眼睛，兇光乍現。
周圍的空氣好似都變得凝固，秦淮看著院中的花盆。
他冥冥中能模湖的‘看到’，花盆上有一些脆弱的點，擊中必碎。
“破綻？”
秦淮腦海中蹦出這個詞彙。
或者說，野性的本能。
“這些只是勢的冰山一角，如今只是1%的程度。如果我能將紋骨境的勢完全學會，必然會看到它完整的面貌。”
若是…兩種勢一起開會如何？
秦淮緩緩催動，火燒一般的感覺在體魄骨骼之上蔓延。
卡卡卡……
秦淮好像聽到了骨頭在卡卡作響。
“不行，我如今的體魄還是太弱了，還不足以撐起兩種勢同時出現。”
秦淮果斷放棄。
開始在院中修行，等待深夜降臨。
……
張家院子。
“父親，為什麼這兩天家中不少長輩不讓子女接近血龍臺？”
張皓月與父親張武並肩站在書房窗邊。
“你年紀小，不曾見過二龍長老年輕時的做派。”
張武的眉頭緊蹙，十分凝重。
張皓月饒有興趣，側耳傾聽。
“三龍老人都是同胞兄弟，他們之中，大龍長老和三龍長老的天賦極高，剛剛修行就嶄露頭角被其家族奉為明珠，很快就在九龍門中嶄露頭角。”
張武頓了頓，“可惜，三龍老人所在的谷家是咱們九龍門中的小姓，三兄弟出世似乎耗盡了氣運，沒過幾十年就因為子嗣的各種意外斷絕了血脈。”
“咳咳……那二龍長老卻只能稱得上差強人意，但有這麼一對兄弟護著，二龍長老行事十分乖張。”
“遇到張李家人挑釁，他出手從來都不手軟。而且花樣百出。”
“其中最擅用毒。”
“曾經有段時間，讓張李家和郡守府以及雙極門……可以說是三大勢力的同輩不敢靠近他五米之內。”
“好傢伙。”張皓月不禁吃驚，這得是有多驚人的戰績啊。
才能讓這麼多俊傑天才如此忌憚。
張武說道，“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二龍長老就不用毒了。”
“大概是成熟了。”張皓月附和。
“不是，是同齡的年輕人都已經成長起來，境界高了也有錢賣解毒丹了，就不懼他的毒了。”
“但二龍長老是誰啊。”
張武不禁感慨一聲，“二龍長老自知天賦不夠，直接去鑽研一些極度危險的禁術去了！”
“剛開始二龍長老屢屢受挫，甚至為此斷手斷腳。”
“之後有一天，二龍長老發現他與我道宗的抱元守一法相性極佳。”
“於是乎其雙修長氣訣與抱元守一法，進境一發不可收拾。”
張皓月聽到這個抱元守一法，眼中不由漣漪陣陣。
這是道宗最正宗的長生功法，若修煉有成，只要無災無病，可以活上三五百歲。
只可惜，
此法雖然可久視長生，但修行難度卻也如登天之難。
道宗曾有不知幾凡的武者修行此法，但都無功而返，甚至連入門都做不到。
沒想到這位二龍長老，竟有如此天賦。
張武繼續說，“隨著二龍長老在抱元守一法上進境神速，他在那些危險禁術的鑽研上也開始展露成果。”
“各種折壽，燃血…甚至有暴斃風險的禁術都被他一一拿出來。”
“隨後用它們偷襲各路天才俊傑，一時間聲名大噪。”
“那這和尋常弟子接近二龍長老有什麼關係？”張皓月費解。
“呵呵……因為這位二龍長老，每次有新的禁術修成都會十分開心，他會想要把這些禁術傳播給宗門弟子學習。”
“但宗門弟子哪裡有和他一樣修行有抱元守一法的！”
“根本修不成。”
“但二龍長老把那些禁術的威力說的天花亂墜，很難有年輕人不動心。明知嘗試就可能受傷甚至殘廢，可經過二龍長老這麼一誘惑，就一定有人嘗試，最後釀成慘劇。”
張武嘆了口氣，“所以最後大家能想出的辦法就是，看見二龍長老笑的時候就勒令自家弟子包括自己遠離他。只要不聽他蠱惑，就不會去嘗試那些危險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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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
張皓月點點頭，“那秦兄這一次認祖歸宗，會不會影響我的骨啊。”
“你先去打聽打聽情況，我這邊也會安排後手……現在就先，靜觀其變吧。”
張武沉聲道。
……
半夜三更，秦淮悄悄上了後山。
“師祖！”
“徒弟！”
二龍長老一頭白髮披肩，白色的長鬚也頗為隨意。有點不修邊幅的樣子。
整個人十分高大，約摸兩米左右。
氣息飽滿，皮膚也沒有多少褶皺。
如果不是這一頭白色加持，以二龍長老的面相其實也就四五十多歲的模樣。
頗有種童顏鶴髮的仙人感覺。
“徒弟，既然你拜了師，那為師肯定就是要教你真本事的！”
二龍長老鄭重其事。
“為師的絕學眾多，但要學習這些絕學卻也都是有前提的。”
“想要學為師的絕學，你要先修行為師所練的道宗珍寶，抱元守一法！”
“秦淮洗耳恭聽。”
秦淮鄭重其事，結果二龍長老遞來的功法拓本。
“抱元守一法乃我道宗真正的長生之法。”
“這門功法艱深晦澀，門檻極高。”
“我偌大的道宗之中，修行此法有成之人不過寥寥數十人之眾。”
“此法看修行，更重悟性心境！”
“無數天驕在這門功法之上折戟，但你不一樣，為師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或許會與眾不同。”
“聽仔細了。”
二龍長老喃喃自語，“守一之法，乃萬神本根，根深神靜，死之無門。”
“人有一身，與精神常合併也。形者乃主死，精神者乃主生。常合即吉，去則兇。無精神則死，有精神則生。常合即為一，可以長存也。常患精神離散，不聚於身中，反令使隨人念而遊行也。故聖人教其守一，言當守一身也。”
“抱一者，煉神也……”
秦淮默默執行功法，聽著二龍長老喃喃自語。
形神混沌，一片茫然。
但，這不妨礙秦淮修行此法。
他睜開眼，看著眼前修行入道般的二龍長老。
身上掉下來一個深橙色的經驗球。
“叮！你收集了一個【抱元守一法精華（深橙色）】，【抱元守一法】經驗值+48888！”
秦淮看著眼前閃過的一行數字，不由大吃一驚。
下一瞬，
他感到一陣神清氣爽。
好似身於天地相容，渾身的氣血都安靜了下來。
只是短短的瞬間，秦淮的就感到自己踏入了一個玄而又玄的領域。
記憶中的自己在山間溪流中漫遊，他在青青草地上踱步。
無白龍之浩瀚，無虎狼之兇惡。
心境祥和，怡然自得。
眼前，
秦淮看著自己的個人面板。
【姓名】：秦淮
【壽命】：281
【氣血】:98.621
【功法】：【長氣訣（六十九層（2001/7000）】
【血心尊法（第四十層，221/5000）】
【奔雷功（第四十層，39/5000）】
【四方虎狼訣（第五十層，887/6000）】
【抱元守一法（二十四層，2888/3000）】
【斂息功（第十三層，875/1000）】
【靈目法（第十層，633/1000）】
【噼山刀法（第二層，117/1000）】
【虎嘯拳（第二層，155/1000）】
【技能】：【藥術（高階，603/1600）】、【打鐵術（高階，833/1600）】、【廚藝（中級，59/400）】
【禁術】：【升龍，7/7】、【雷霆肆虐】
【勢】：【白龍之勢，1%】，【虎狼之勢，1%】
【境界】：煉血六重
秦淮的眼眸一定。
看著自己【壽命】後面的數字，滿臉的難以置信。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剛剛自己沒有撿起經驗的時候，這個數字應該是一百六十一。
如今直接飆升到二百八十一！
足足提升了一百二十年的壽命？
秦淮驚呆了。
因為自己修行過延年益壽的功法。
最初的簡化版長氣訣，養生功是，長氣訣也是。
但這兩種功法提升的壽命雖然不少，但也在能夠接受範圍之內。
可這個抱元守一法……
如今的自己也不過修行到二十四層，就提升了一百二十載的壽元。
這豈不是說，一層便是增加五年壽元？
若是修行到一百層，自己若是無災無病一直呆在安靜的小城中就能夠活五百年？！
恐怖如斯啊……
秦淮不禁驚駭。
不愧是道宗至寶，果真神異無比。
“如何，可有些許感悟……”
二龍長老回過頭，看著一臉呆滯的秦淮。
含笑摸了摸鬍鬚，“沒事，第一次沒有感悟也是正常的，畢竟這道宗至寶的門檻極高。”
“又十分晦澀，不比尋常的功法，為師如此天賦異稟當年也用了十個時辰時間才摸到門檻。”
二龍長老將秦淮拉起來。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秦淮臉上的失望恰到好處的收斂。
自己還不易現在就暴露出自己抱元守一法已經二十多層的境界。
畢竟這太過駭人了。
整個道宗都只有寥寥幾十人修行此法有成。
自己這短短幾刻鐘時間修到二十多層，若是被發現肯定要被當做小白鼠。
“今日我所講，你回去之後要好好體悟。”
“爭取早日踏入抱元守一法的入門境界。”
二龍長老鄭重其事的拍了拍秦淮的肩膀。
“多謝師祖教誨！”
秦淮抱拳，轉身就要下山。
二龍長老欣慰的看著秦淮的背影，然後……
他的臉色驟變。
“等等！”
他狂奔而來，一把抓住秦淮的肩膀，“你…學會了？”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震驚了，也是他三十年來第二次震驚！
這小子，什麼情況啊。
“我……”
“你一定學會了！騙不了我的！”
“你果真是天才，我的預感是對的！”
二龍長老滿臉紅光。
“我…我確實是和這一類長生功法相性極好。”
秦淮還在找補。
但二龍長老卻眉頭一皺，“你記住，長生功法只是輔左之用。”
“活那麼久做什麼？活得久是為了把壽元轉換成戰力！”
二龍長老敦敦教誨，
“提升戰力最快的方法是什麼？”
秦淮沉思，他想到了震龍，“禁術？”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啊！”
“你我師徒二人真正的天賦，正是修行禁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