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猝不及防, 被水流一子卷起來,大師兄雖抽出寶劍來去砍那水流,可是抽刀斷水水更流, 根本無法截住被快速卷走的冉冉。
在要被水流拉入水的那一刻,冉冉從懷掏出那厚厚一摞的綠油紙荷葉, 天女散花般灑到河面之上。
看似普通的綠油紙在碰觸到水的那一刻, 突發出萬道金光, 金光與金光很快連一片,無數片綠油紙發出的光竟如細密織的漁網,將一大片的河面兜嚴嚴實實。
當金光編織網,河中突發出淒厲嘶號的聲音。鉗制住冉冉的水流也突鬆開, 她眼看要跌落在水中。
這樣命懸一線的時刻, 平日背爛熟的心法訣齊齊上陣。冉冉施展輕身術安穩落在那些油紙剪的荷葉上。
那水中的神秘力量還在奮力掙扎, 伸出如觸鬚樣的水流,冉冉曾經被師傅用石子訓練躲閃,現在如小兔般靈巧來回跳躍,閃避很及時。
空隙時, 冉冉衝著在河岸上看傻眼的三人高聲喊道:“快!組陣攻擊!”
那三人也是被冉冉異常靈巧的身手驚呆——平日除做飯吃飯積極,其他時候都是偷懶耍滑的小師妹, 居有如此輕盈彈跳的身手!
當聽到小師妹提醒時, 他們才反應過來, 趕緊繼續組陣。
可惜他們反應太慢, 河流的力量已經重新聚集力量, 衝破金網要再度捲住冉冉。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一隻白貓從一旁的灌木叢直衝過來,躍起瞬間化作庚金白虎,伴著一陣吼叫撲向那怪浪。
而冉冉借勢一翻身躍上白虎的背上, 庚金白虎四腳踏住油紙荷葉,猛一探頭朝著水面上咬去。
伴著荷葉金光照耀,冉冉注意到白虎咬住的是河面泡沫翻騰甚盛之處,伴著一聲淒厲哀嚎,那冒出一股股黑水。
冉冉明白,這些冒著白泡的地方,是這水魔的七寸。
她再次高喊大師兄扔劍過來。這次高倉終於機靈些,趕緊將他手的長劍扔給冉冉。
薛冉冉接住長劍後,騎在虎背之上,雙腿夾住虎腰,隨著白虎來回移動。只要見到冒白泡的河面狠狠朝著面插一劍。
果如她猜測的那般,劍刺入水中似有阻力,還真的刺中什麼東西!
很快那水的異動越來越無力,那不知名的水魔雖在水中四處躲閃,卻快不過白虎的速度,很快被冉冉長劍刺遍體鱗傷,咕咚一聲冒出大水花,便潛入河底逃之夭夭。
當白虎載著冉冉跳回到岸上時,丘喜衝到最前面,抱著冉冉激動地:“小師妹,你也太厲害!”
其他兩師兄也圍攏歸來,讚歎小師妹神勇。
不過冉冉卻有些汗顏,她清楚自己的斤兩。若不是那滿河面的紙荷葉,還有白虎加持,她早掉入河。
可惜她雖在白虎的幫助刺傷那水魔。但是它遁逃那麼快,也不知會不會捲土重來,繼續為亂。
在四人驚魂未定的時候,水面突再掀起波瀾,只是這聲勢更加浩大,水浪一子直衝雲霄。
顯那怪又捲土重來,而且力量更加狂暴。河面的那些紙荷葉很快便被卷蹤跡全無。
冉冉仰頭看著巨浪,心一緊,她覺算白虎再厲害,也無法在這等狂浪中入河。
在巨浪如大掌直直拍向河面時,突似被狂風吹卷,一子被頂住。
在席捲而來的龍捲風,突出現一身著白袍的身影。
幾小的定睛一看,齊齊高喊:“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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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蘇易水及時出現,起捲風咒頂住巨浪。他手中拿著一根不知從何處撿來的樹枝,衝著巨浪中央看似隨意的一刺,便又聽到震天動地的哀嚎聲。
後河面的水流收縮,看著又要逃的樣子。而蘇易水卻拎著一張不知從哪弄來的漁網,往河面一拋,再往回拽,竟從水中拽出一長著魚鱗和腮的人形東西,手腕翻轉間,將它狠狠摔在岸上。
而巨浪也應聲落,重重摔回水中。
冉冉雙手持劍,緊張著那被師父摔上岸的“怪物”,仔細看過去時,發現它太像人,而且是長相頗為美麗的女人。
只是除臉以外,“它”全身都是鱗片,甚至手指之間也覆上蹼,臉頰兩側還有魚腮樣的東西。
在“它”胸的位置,有一明顯的血窟窿,正汩汩冒著黑血,而兩腮也是傷痕累累。
冉冉猜測,方才水冒泡的地方是怪物的腮,所以那兩腮應該是她刺傷的,而胸的那致命傷,應該是師父所為。
到師父根本有拋他們遠走,而是默默守護在附近,冉冉的心頭一熱,看向師父時也是眼含熱切。
可惜師父似乎有感受到徒熱切的眼神,冷著臉過來,語氣不善她道:“降魔九式過,立於危境時,當自保,窮寇莫追,為何方才搏命一般,騎著白虎跟它鬥?”
這……冉冉有點不知從哪開始反駁。要是從頭起來,她會立於危境,明明是師父將他們扔在這的啊!
不過西山新門規有言,師父的一切都是的。冉冉只能虛心受,表示以後降魔的時候一定能逃逃。
看徒弟還算受,蘇易水總算不再板著臉,轉頭看向那受傷的怪物。
“師父,這是什麼異獸?”白柏山認不出來,便開問道。
“她不是怪物,只是一修習馭獸術,走火入魔的女人。”
馭獸術?冉冉聽二師叔講法術要義的時候聽過,這是一種將自己與獸身融合的法術。以期改變自己平庸的凡胎資質。
比如與虎豹融合,可生利爪,還有迅猛的行動速度。而這女人顯是跟魚一類的水中生物融合,具有魚的徵,才可在水中興風作浪。
此時蘇易水寒著臉低頭問這怪女人:“你為何要誘引兵卒投河?”
那女人此時嘴已經冒出血,只驚恐地伸手似乎在求救:“我……我也是迫不已,救救……我……”
喜看著她甚是可憐,有些於心不忍,便從懷掏出止血的傷藥粉,要給她抹上。
可是當她剛蹲時,那女突目露兇光,帶蹼的手指突長出尖刺狠狠刺向喜的脖頸。
很顯,這女人也知自己活不長,所以能帶走一便帶走一。
幸好蘇易水伸出長腿,一腳將喜踹到一邊,堪堪避開。
那女人詭計落空,只獰笑著瞪著冉冉,突原本聲音變低沉可怖,完全不再是原來的女聲:“為何……你不受控?你究竟……”
她的話還有完,便脖子一歪,氣絕而亡,原本透著紅色的瞳仁漸漸消散,變烏蒙蒙一片。
在這時天色微亮,秦玄酒帶著人馬一路策馬揚鞭趕來。
看到那長相怪異的女魚人時,秦玄酒的眉頭緊皺:“望鄉河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怪物?”
蘇易水指指她脖子上紋刺的一類似符咒一樣的圖案道:“有人在背後操控著她,所以她在受傷之後,還能再捲土重來,如此不要命的搏擊,其實也有些身不由己……”
冉冉小心蹲,仔細看那符咒,跟師父平日授的不同,花樣子繁複很,好像還有晦澀難懂的古文。
秦玄酒眉頭緊皺:“有人操控?是為謀害人命?這有什麼好處?”
蘇易水看著秦玄酒,淡淡道:“你這樣的腦子,如何能為官到現在?”
秦玄酒到蘇易水抽冷子便毒嘴攻擊人,氣肚子都一鼓一鼓的,他正待反駁,冉冉在一旁若有所思,細聲道:“啊,有什麼好處?自是讓秦將軍的官位坐不牢固。不是已經有欽差來查辦秦將軍嗎?”
這秦玄酒閉嘴。為事實正是如此,若是他苛待兵卒,害兵卒自盡的罪名落實,肯定是要落罪,官位不保的。
可是誰會這麼大費周章,用計陷害他呢?要知道他一小小的守城將軍並非什麼光鮮耀眼的職位。鎮守在這樣的窮關僻壤,是許多武將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呀!
蘇易水望著綿延望不到盡頭的望鄉河,秦玄酒道:“你師父當初曾經囑託過你,一定要守在望鄉關,為這是陰陽交界,晦暗不明之地,若有異動,必定要從這而起。有人處心積慮地弄走你,肯定是覺你妨礙到他們。”
秦玄酒起恩師沐清歌曾經他的囑託,頓時心頭一熱,握拳道:“我絕不會離開望鄉關半步的!”
他的話音未落,蘇易水突伸手拽著秦玄酒的衣領子,將他摔入河中。
秦玄酒掙扎站起,已落湯雞,他抹著臉上的水,暴怒道:“姓蘇的,你要做甚?”
蘇易水依舊是雲淡風輕的高人做派,輕輕道:“幫你解決眼的官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