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脖頸間那道一尺長的血痕,最後也是連一滴血也沒有流出。
他自刎時的那劍,是他一輩子最後,也是唯一一次他達到了如同自己恩師一樣的境界。那是快如風,甚於聲的速度。
更或許,這個徒弟在那一刻,他的速度甚至超過了自己。
雪臣女看著那沾著血的青銅劍,眼神冷漠,沉默不語。
十年劍術教授,她從未對這個徒弟另眼相看。
“愚昧無知,一無是處”這是她對自己唯一一個徒弟的評價。
因為白起心中有忠有義,所以他的劍術有情。
有情的劍會敗在無情人手上,看不破這點,劍就不會快。
想到此,雪臣女不禁搖了搖頭,似嘲笑自己一般。裙襬微晃,款款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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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銀製流蘇珊瑚玉珠額飾下,那雙銀灰色的眼睛中霧氣漸散去,露出水一樣寂靜。
這個冰雪一樣寒意陣陣的女子,全身上下僅只有額前那一顆紅色的珊瑚玉珠還帶著活氣,就像心臟緩緩跳動著。
“他已經死了,你可以回去覆命了。”雪臣女不喜不悲的的說。
“大王邀鬼門獄司獄長——何千歲大人,宮中一敘”黑衣使者彎下腰,低頭恭敬十分
只是他那喉間的聲音,像是夜中嚎叫的走獸沙啞而刺耳,讓人不敢恭維。
“何千?她……已經去了。”雪臣女邊說邊撫了撫臂環。
她冰冷的面容上明明沒有變化,卻突然讓人覺得含了淡淡笑意。
她將龍頭傘放下,然後緩緩合上,白筍似的青玉傘柄,穩穩的握在雪色的手中。
傘束上,隨著合傘變小了的紅龍頭,在使者眼中是那麼刺眼。
雪臣女漫不經心彈了彈傘面,一束光照到那她那銀色的雪發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澤。
她面無表情的說“有意思的事情,她從不錯過。”
黑衣使者聽著雪臣女不同尋常的語氣,猛然想起什麼抬頭看向天空。
僅僅一瞬間,他便臉色蒼白,心如死灰。只因,他記起了那個傳聞。
雪臣女也緩緩抬頭,她看著在三人不經意間,烏雲翻滾,隱隱約約泛著紫青色光亮的天空。
戴著銀色護甲的手指握緊傘柄,像是預備將要出現的死亡一樣,極緩慢的抽出長劍。
她正看向黑衣使者,眸子如情人一般脈脈含情,那聲音潺潺詢問道
“你可知,我……最喜雨天殺人嗎?”
銀灰色的眼睛如同野獸,渡著寒霜的長劍在昏黑的夜幕下熠熠發光。
有一個女子雨天殺人,久而久成成了深入骨髓的習慣,那其實更是一種癮。
傘中有臥龍,誰接龍吟聲,白日不敢喧,刀中銷魂聲
消魂的人,銷魂的刀,人刀皆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