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你出生時就在這水簾洞中嗎？”
“嗯。”
“這水簾洞中當時除了你，就再沒有其他妖怪了？”
“菜菜公主不是妖怪，菜菜公主是從石頭里長出來的，是仙子。”
“你相信我嗎？”
最後一句話，孫曉花問出的時候，也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他的臉上少有的，帶著幾分認真的表情。
白菜怔住了，她有些不明白孫曉花為什麼這麼說，但還是遲疑了片刻後，點了點頭，那一頭的菜葉子都在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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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你就快點藏起來吧。”
孫曉花突然笑了起來。
他想過，將白菜交給寧飛煙，換得一時安寧。
可是就算交出了白菜，他就真的安全了嗎？
對於寧飛煙那種利益至上的人，恐怕交出白菜，就是親手交出他自己的性命吧。
“為什麼要藏起來？”白菜一雙眼睛凝望著孫曉花，依舊是顯得那麼天真。
“因為我怕我會傷害到你。”孫曉花很認真道，他已經感覺到了本體在向著這邊快速靠近，而除了本體，還有那鐵石心腸的女子。
“你想吃了菜菜公主？”
白菜那明淨如琉璃的眼睛閃過懼意，後退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看著孫曉花搖頭，“你不會傷害菜菜公主的，菜菜公主感覺得到。”
“不，有時候，很多時候，人都會無可奈何。”
孫曉花已經盡力傳輸元氣到本體，竭力恢復本體的傷勢和力量。
“人類真是複雜矛盾的生物。”白菜像個長輩看待晚輩一樣給出了評論。
“你快走吧。”孫曉花現在已經沒時間跟白菜解釋了，他霍然起身，摘下了另一顆靈果。
他不想傷害白菜，但如果不那麼做，寧飛煙肯定會殺了他。
對於寧飛煙這種人來說，一個人如果失去了價值，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而孫曉花目前唯一的價值，就是他能夠自由進出.水簾洞，可若是他不從......
孫曉花明白，本體一旦死了，這分身也就根本無法存活，算是徹底死去。
他還沒有將分身術修煉到歸真的境界，不可能做到分身就是本體，本體便是分身，兩者沒有區別。
“雖然我有時候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是個沒品的渣男，是個縮頭烏龜。
但是，寧飛煙，你這個臭婊.子，你想要我按照你的意願行.事，舔你的腳趾頭喝你的洗腳水，失去了價值就被你殺了當花肥，那是做夢。
我孫曉花是爺們兒，是爺們兒！”
孫曉花已經發狠了，他張口就將那靈果一口吞下，目光通紅，驟然就看向了十丈外的一處水池。
那池子中，淌著乳白色的液體，散發這嫋嫋白煙。
滴答！
一滴水從洞窟上方的鐘乳石滴落，掉在那池子中，濺起一圈圈漣漪。
“你......”
白菜被孫曉花這宛如拼命的樣子嚇到了。
嚯！
孫曉花卻已經不管不顧，如要拼命要尋死的瘋牛，一頭就扎進了那水池之中。
那可是一池子的萬年石鐘乳，比曾經那什麼萬年珊瑚乳要珍貴不知百倍千倍，一滴就可以讓永珍境強者少去半月的修煉之功。
現在這麼一池子，孫曉花卻一頭扎了進去。
一個金剛境的修士，妄圖一口氣煉化一個水池的萬年石鐘乳，這純粹是找死。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本大仙不能牡丹花下死，那就要死在這萬年石鐘乳的池子中，能喝多少喝多少，就算爆體而亡，也不過就是個分身！”
孫曉花痛得咆哮，一種是來自體內的靈果能量的衝擊，一種則是體外那不斷從毛孔侵入的萬年石鐘乳的能量洗滌。
水簾洞百丈外的崎嶇山路上。
“寧飛煙，你個臭婊.子，放下本大仙！”
一聲極為尖利的嘶吼在山間迴盪。
孫曉花全身氣息已經強盛到了極點，體內穴竅就彷彿一個個水杯被一桶水猛灌之下，迅速溢滿。
那本被寧飛煙輕易掰斷的兩隻手腕，在這樣磅礴的元氣洗禮下，迅速恢復。
“嗯？你莫不是瘋了，難道想要爆體而亡？”
寧飛煙始終淡漠的神色，這一刻，終於有了些動容。
她的雙目驟然銳利無比，看向孫曉花的眼神當中，已經噙滿了冰冷之意。
“你以為，你的分身能夠承受如此磅礴的元氣嗎？簡直自尋死路，不過你想死，我卻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去死。”
寧飛煙冷冷低笑，那淡漠的眸子閃爍寒芒，驟然就有一圈幽光在目中擴散，彷彿生命的漩渦，毀滅的源泉。
孫曉花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被這一雙眸子給吸引，那眼神中象徵生命的希望，象徵毀滅的絕望，都給他無窮的臆想，令他竟瞬間忘卻了體內彷彿要爆炸般的劇痛。
“啊~！”
此時，分身在萬年石鐘乳的池子內打滾，皮肉都已經開裂，痛苦的發出如野獸般的嚎叫，一股股可怕的能量在其體內宣洩，彷彿要將其整個人都撕裂成碎片。
白菜都快要急哭了，在岸邊手足無措，“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你的分身，承受了大部分的能量衝擊，必死無疑，但你這本體卻不過承受的是分身反哺的能量，還不至於那麼快就爆體而亡。
待你分身一死，就沒有任何能量反哺，你這本體也就能夠存活下來，我看你......怎麼去死？”
寧飛煙嘴角撇起冷笑的弧度，絕美的容顏這一刻顯得極為妖異。
那一雙代表希望和絕望的眸子，令孫曉花徹底迷失，其體內洶湧肆掠的元氣，不由自主的開始順著一個詭異的行功路線運轉全身，彷彿決堤的洪水受到了引導，開始從瘋狂的狀態中慢慢平復。
“你算是因禍得福，我助你煉化體內這股能量，你的體質還會再次增強。
不過若是還想製造麻煩，那麼我會親手殺了你，奪走你的傳承，或許也有那麼三分把握，得到奇石琉玉蔬。”
寧飛煙轉身，繼續走向水簾洞，孫曉花的意識卻渾渾噩噩，被淵天尺捆縛著，彷如將死之人。
“啊，讓我死，讓我死啊！”在水簾洞的池子中，孫曉花的淒厲嚎叫化作了道道迴音。
白菜已經急了，急的哭出了眼淚，那眼淚晶瑩透剔，仿若鑽石，滴落在池子中，竟令池子中的萬年石鐘乳翻滾如潮，溫度急劇降低。
“你不要死，菜菜公主不要你死，菜菜公主感受到了另一道熟悉的氣息，他快要過來了，菜菜公主去找他。”
白菜奶聲奶氣，聲音帶著哭腔，說著就要轉身跑出.水簾洞。
“白菜，別去，白菜，相信我，不要出去！”孫曉花的聲音急促而微弱，竟漸漸恢復了些理智，然而白菜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