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月，紫姑姑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泠月收了笑容，神色複雜地看著無明，像是想要在她眼中看出些什麼。良久開口問了一句：“你難道已經忘記了自己母親的仇恨了？”
無明聞言一怔，很有些心虛地移開自己的視線，不敢去看她。她畢竟沒有見過九儇重蓮，就更別說是跟她有什麼感情了。在晴雪峰上的這段日子，她過的悠閒無比。生活太過安逸的後果就是，連她自己本來要尋找回家方法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就更別說報仇之事了，早她給忘得沒影了。
“我……”
泠月看著目光閃躲的無明，一改之前溫柔的態度，目光裡多了幾分責備。無明想否認，但是在泠月銳利的眼神注視下，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泠月那句話顯然是肯定而非詢問，帶著幾分責備，讓無明心生愧疚。
“你若是沒有忘記，來到這歸雲山上都一年多了，為何只是整天呆在山上看些沒用的書，而不思進取，學習仙術？一個修仙之人，連最基本的御劍都不會，怎能算是修行之人！”
“我沒有……”
泠月質問的語氣讓無明覺得委屈。不是她不想學，是師傅從來都不教她。雖然她不清楚師傅為何會如此，但也隱約感覺到，是跟自己的身份有什麼關係。雖然師傅沒有教她仙術，卻有傳授她仙靈修習之法，想著師傅總會教她仙術的，所以她也就沒有再多想了。日日呆在晴雪峰上，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沒想到竟然都已經過了一年了。
見無明低著頭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泠月嘆了口氣。她也知道這不怪無明，但是她不得不如此做。這麼久的觀察之下，泠月明白無明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孩子，若是認定了是自己要做的，便一定會想方設法去做。也幸好歸雲山上那群偽君子都將無明的身世瞞著她，現在倒是讓她們有利不少。
“之前紫姑不是交給你許多你娘的遺物嗎，你若是有心為你娘報仇，大可以照著那些心法秘籍上的修煉。”
“可是我已經拜入歸雲山門下了，要是讓師傅知道我修煉別的術法，恐怕有違門規……而且我從未修習過仙術，自己根本看不懂……”
無明心虛地聲音小了下去，不敢看泠月。
“我今日來便是為了教你修煉的。你修煉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又不是叛出師門，另投他人門下，怎能算有違門規。我以後會在你師父離山的時候過來指導你。你師父在時你不要去修煉那些術法，他自然不會發現。等到時機成熟，你再將自己修煉的事情告訴他，你師父是明理之人，你為孃親報仇，我想他也會理解。”
無明雖然總覺得那樣做不對，可是又找不到理由來反駁泠月。只好點點頭同意了她的安排。
無明不知，在她點頭這這瞬間，命運的巨大齒輪開始轉動，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她，現在已經融入了這個時空，再無脫離的可能。仙魔雙修，也註定了她那崎嶇的命途更加坎坷艱辛。
當晚在泠月的指導下，無明便開始修習九儇重蓮留給她的那些秘籍。等到天快亮的時候便離開了。臨走時泠月囑咐了她平日裡好好修煉心法，下次見面會檢查她的進展。
不知道泠月用了什麼方法到的晴雪峰，雪無塵回來時果真沒有發現泠月來過的事情，讓無明松了一口氣。
這次雪無塵出去一趟回來，似乎心情很不好。看到她時，臉色似乎還變的更難看了些。無明還以為是自己又做了什麼事情惹他不高興了，忙主動認錯，將自己平日裡因為迷糊而犯的小錯數了個遍。
比如說第一次幫師傅洗衣服時因為沒經驗，把衣襬給洗破了個洞，她怕被責怪，就偷偷把那件衣服藏起來了，騙他說被誰給衝跑了；再比如她為了收集梨花上的露水，爬到梨樹上去，結果踩斷了許多樹枝，還摔了幾次狗啃泥；還比如她為了體驗一把把酒邀月的感覺，半夜爬到屋頂上去，結果把崇天閣後殿上的琉璃瓦給踩碎了一大片……
雖然雪無塵平常也不怎麼笑，但是她就是見不得他鄒眉頭。無明本意是想引雪無塵笑一笑，所以就不顧形象地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將自己添油加醋了的“光榮歷史”講給雪無塵聽。
看著無明滑稽的動作，語氣誇張地講自己的那些糗事，雪無塵果然有些忍俊不禁。心內一片柔軟。他這個小徒弟這種時候還真是敏感，竟然知道他心情不好，用這種方式來安慰他，著實是讓他感覺欣慰不已。不過雪無塵習慣了收斂自身情緒，面上也只不過是表情略微鬆動而已，並沒有真的笑出來。
“原來為師不在的時候，你居然做了這麼多混事。”
“呃……”
“罰你到後山找一棵海棠樹栽到書房外的園子裡，然後去幫老梨樹捉蟲。做完之後用修補術將崇天閣後殿的琉璃瓦全都修復一遍，一片都不許漏！”
無明苦著臉應下，心裡大罵師傅無良。人家明明是為了逗你開心，你居然還罰我……幸好她還沒把自己打破師傅收藏的上好瓷器，火燒廚房，拔飛羽翎毛的那些事情告訴師傅。
無明正無限怨念間，忽然感覺頭頂飄過一片陰影，下一刻頭頂被人輕輕拍了兩下。帶著絲絲涼意的衣袖落在她臉上，觸到她鼻尖，癢癢的，帶著淡淡的冷香。無明抬頭看去，卻被擋在她眼前的那寬大衣袖遮住了視線，只看到滿眼的雲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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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塵喜歡穿藍色的衣袍，尤其是雲青色。無明覺得他的人也如那雲青色一樣，高貴，深沉，富有內涵。
等雪無塵走出老遠了。無明還呆愣愣地站在太陽底下，時不時地摸著自己的頭傻笑。
“還不快跟上來，為師要檢查你的功課。”
“啊？哦！”無明聽到師傅的催促，驚得跳起，“是！”看著雪無塵站在通往書房的小徑拐角等她，便雀躍著帶著滿臉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意朝他奔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