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滯了滯。
自己的確是說的詳細了點。
也是有感而發，瞭解得越多就越多想法。
也許聖人就是這樣，不斷超越極限，跳出一個個限制自己的圈子，但到了最後，當他瞭解了天地萬物諸天變遷的真諦後，卻知道自己還是跳不出去，於是隱居起來，靜看雲卷雲舒。
周舒也會這樣麼？
也許是，也許不是，畢竟和聖人不一樣，他的起點可能更高。
但現在還不是時機。
青雀看了一會，小聲道，“我完全看不懂，不過這些紋路裡面好像嵌著字，是不是？”
“嗯，是古體的‘羽’字。”
周舒輕輕點頭，“大多數陣師和符師，都會在紋路裡做上自己的標記，也不影響陣法和符的效果，做這個傳送陣的人叫林振羽，所以他把自己名字嵌進去了。”
青雀輕輕點頭，“是這樣啊。”
趙月如跟著道，“當初的通天塔上幾十萬陣符，仔細看的話，大多數陣符上都有一個‘珠’字，那就是林珠的標記了，和這個差不多的。”
青雀點點頭，“那時我沒注意，這邊的看起來就很明顯。”
“林珠用的陰紋，和這裡的不一樣，的確更難看出來，”周舒頓了頓，緩緩道，“等這邊的情況穩定一點，就該去巫界那邊了，也許能從姜家知道林珠的訊息，那邊的情況很複雜，距離也遠了些，魂影不能和本體換位，必須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趙月如連忙道，“我要去的。”
周舒點頭，“我知道，到時我們從磷光的魔界穿過去，不走玄冥巫神的地盤，在魔界裡還是方便一些，我照應得過來，而且還要找小滾的訊息，”他看了青雀一眼，“你去麼，青？”
“我不去，我在這裡看著仙城，還要凝聚真魂體。”
青雀搖頭，嘴角帶著一抹滿足的笑，“真沒想到，我能有機會用建木之葉去凝聚真魂體，我甚至覺得，這次凝聚出來的真魂體可能比我自己還要強。”
周舒笑著點頭，“生機肯定會更好。”
他也可以用建木之葉來凝聚真魂體，但想了想還是放棄，還是魂影更方便點。
魂影的本質是真實之影，也就是分身，它不像真魂體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因此也受到主人能力的限制，如果魂影裡有高於主人能力的材料，結果就是不能和本體相互融合轉換，那就失去了魂影的價值。
“小月，你又在這裡偷懶了！”
一團綠影卷進來，落在幾人面前，卻是採盈。
她氣鼓鼓的，“今天道場是該你管的，怎麼到點了還不去？”
趙月如滯了下，故作鎮定，“我應該是記錯了時間，馬上就去。”
“不用去了。”
採盈擺擺手，“幾個人罵罵咧咧的，本宮看著不高興，就都趕走了，今天不開門了。”
周舒微微搖頭，“道場好不容易有些人來，你不好好教，還隨便就趕，你說你，這個月趕了多少出去？”
“三十，四十？”
採盈算了算，不在意的道，“他們都不是可教之才，根本學不好劍道，而且人品也不好……說起來這都怪你，本宮在陳留城就沒遇到這些情況，那邊的就很聽話，還不是你管的仙城不好，專門弄些不懂事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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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也不辯解，“他們的確問題多，不過總會有一兩個人才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篩選，周舒也看出來了。
這批人的確不太行，好的修行者都被獬豸國留下了，送來仙舒城的都是挑剩下的，也就是充點人氣，或者說做些苦力，裝作仙城很多人的樣子，沒法指望太多。
好的人才，不是被送來的，是心甘情願被吸引過來的。
採盈扭過了頭，“真有人才，本宮不去道場就能好好教，隨時隨地都行。”
趙月如笑了笑，“你那哪是教人，是找陪練呢。”
採盈看著她，眼中突然冒出光芒，銳利逼人，“那今天就和你練！你記得要用道器！”
“反正也看不懂，打打也好。”
趙月如與之對視，似是兩道劍光相撞。
兩人先後出去。
周舒頓了頓，也跟了出去。
青雀笑道，“你也技癢了？”
“不是，我去接人。”
周舒搖搖頭，轉瞬已在城內。
“什麼人，要你自己去接？臉色都變得不對了？”
青雀低聲嘀咕著，想了好一會才靜下心。
她現在發現，回來以後，周舒的一點一滴好像都能影響到自己，這也許不是什麼好事。
但更不是壞事。
周舒沒有停止腳步，而是繼續往上，出了天幕，直往虛空裡去。
他皺著眉。
很快，一行人出現在視線中。
確切的說，不是人，而是上十隻帝江。
為首的一隻甚是威猛，渾身上下都帶著血跡，身後的那些帝江也一樣，還有一些帝江根本不能飛行，被其他帝江馱著走。
“相如，有人在追你們？”
周舒神色凝然，“先進去，其他的不用管。”
那只帝江就是相如。
他身上那些不是沾上的別人的血，而是從身體裡面爆發出來的，很明顯，運用了過多的血脈之力，身體負荷過度，甚至都不能變化為人形。
“不是，沒人追我們，不過……等會再說。”
相如揮了揮翅膀，急促的喘著氣，“周舒，有不少族人受了傷，有辦法麼？”
周舒很淡定，“只要有一絲生機在，就能救活，死不了。”
相如松了口氣，“那最好了，好不容易出來，要是死了就虧了，呵。”
周舒打量了他一會，手心綻出一道柔和而溫暖的光芒，將所有帝江族罩住，沒一會，相如的疲態漸漸消去，身上的血痕也淡了許多，身形扭轉幾下，忽而恢復了人形，而其他帝江族也漸漸恢復生氣。
“先這樣，進去以後再好好恢復。”
周舒轉身而行，腳下延伸出一道雲橋，託著那群帝江族往仙舒城慢慢飛去。
相如回過身，沉聲道，“我說過，來了就沒事了，什麼都不用擔心。”
那些帝江跟著雲橋向前，看著周舒，都顯出許多詫異。
“這是什麼手段，怎麼突然就不疼了？”
“不知道……不過的確是有本事的人啊，跟著他，多半比星海界要好。”
“你還想著星海界！真被他們養成奴才了？要不是他們，我們會變成這樣？”
“也不能全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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