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當然不是。”
周舒冷冷的打碎了他的幻想，瞥了他一眼，不掩飾自己的不屑，“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不學無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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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曉新呆了下，一時有些恍惚。
自己活了快兩萬年了，還被人叫年輕人……而且這些天裡，看那大將好像還很年輕的樣子，眼睛裡也很多朝氣，怎麼突然就說出這麼老氣橫秋的話呢。
定了定神，看了眼周舒，也不敢回嘴。
可能自己真的很年輕吧。
他猶豫了一下，用討教的語氣，“那是什麼？沒聽說過獬豸族也會佈置秘境，再說他們佈置了給誰用啊，獬豸族做事的基本都是影子，難道還需要在秘境裡面歷練，這簡直……”
意識到哪裡不對，對方也是獬豸族啊，他突然頓住，小心的看著周舒。
周舒卻不在意，“誰說一定是獬豸族做的，就算獬豸國能佈置秘境，也不可能放在海里，可笑。”
“你說的對。”
郝曉新不敢反駁，只是又悟到了什麼，繼續偷偷瞥著周舒。
在死海這裡，好像就可以不怕他了？
還在想著，就見周舒飄了起來，一步就踏入海中，直接掠到海底，停在他發現的漩渦前面。
動作如行雲流水，是誰說的獬豸族怕海水？
郝曉新連忙收起心思，跟著飛過來，指點道，“對，我發現的就是這裡。”
周舒看了一會，凝然道，“你確定你那位幫手只是來緝兇，不是良苗國派來對付雲泉界的？”
“當然，我們鐵旗門只做賺錢的生意，其他事情一概不沾，尤其這種國與國的紛爭，沾上了絕沒好處，”郝曉新連連點頭，只眼中有一絲猶豫，“我不能百分百保證他有沒有被收買……但我肯定沒有。”
周舒搖搖頭，“算了。”
飛回海邊，周舒分出一縷魂念放到郝曉新手上，看著無比詫異的郝曉新道，“你就在這看著，有任何事情馬上通知我，不要自做主張，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大約一兩天。”
“知道了。”
郝曉新茫然點頭，看著手心上火苗一般的魂念，總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獬豸族也有魂念的，而且這縷魂念，怎麼這麼像萬魂宗的魂縈術？
那可是離宗不傳的秘術啊。
沒理會他，周舒徑直鑽入地底，消失不見。
郝曉新越發迷惑，不是說獬豸族怕海，不喜歡去地底，他怎麼都不怕？
只很快他便念頭通達，的確是大將啊，強者無所不能，弱點也完全被掩蓋了，自己想得太多了。
還是聽話的好，反正也沒有損失。
於是他安穩的守在海邊，等候那幫手以及周舒回來。
在地底的周舒，神識也受到了不小限制，但和獬豸族完全不同，至多只削弱一半，足夠他探查了。
他的臉色有些陰沉。
本以為來這裡一趟，看清楚祭壇的來源，找找有沒有獬豸族叛國就行了，但來了之後才發現事情有點複雜。
連神降之門都出現了。
神降之門，就是郝曉新以為是秘境入口的東西。
它和傳送陣很相似，當然，比傳送陣要麻煩得多。
首先，只有對巫神極度信仰的巫族信徒才可能透過神降之門降臨，第二，只有強大的巫神使者和巫神本人才能開啟神降之門，將信徒傳送到預先設定好的位置，第三，要開啟和維持神降之門，需要大量的祭品。
這幾點，就決定了神降之門是一種邪門歪道，不可能普及。
在巫界和仙界的大戰中，神降之門算得上是仙界最怕的一種手段。
想想看就知道，前線打得正是起勁，後方卻突然出現了一大群殺意滿滿的狂信徒，那是什麼局面？
提到都會心慌，遇到了只能算倒黴。
好在巫族用的也不多。
不過，這都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在巫界和仙界暫停戰爭後，這種手段就完全銷聲匿跡了，加上仙界的隱瞞，像郝曉新這樣並非出身名門大宗又沒有打進仙界內部的年輕人肯定不知道，聽都沒聽說過。
至於周舒，他透過輪迴瞭解了數不清的往事，神降之門也在其中。
他年紀不大，但見識卻多。
懂得多，教訓一下年輕人，也很正常。
經過周舒的認真觀察，死海里的漩渦，無疑就是神降之門。
但這門是死的還是活的，周舒存疑。
活的，也就是還能利用的，裡面隨時可能會躥出一大堆巫神信徒來。
死的，就是過去戰爭遺留下來的，早被巫神遺忘了的。
在周舒看來，活門的可能性極小。
良苗國和獬豸國的爭鬥，遠沒有到需要利用神降之門的程度，如果真的巫神本人或是強大的巫神使者出現在良苗國，打算利用神降之門對付獬豸國，也意味著巫神正式插手外域，等於和整個外域的異族加上仙界開戰。
那就是喪心病狂了。
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要考慮到巫神特意傳遞過來一個人的情況，雖然周舒覺得這很不可能，為一個人要耗費掉半個界的偌大資源，實在不值得，何況是一個風雨飄搖的半死的界。
而如果是早已遺棄的死門，郝曉新的幫手為什麼鑽進去了？
據周舒所知，神降之門在沒有開啟的時候，裡面是一片獨立空間，難道他還真當成秘境去探索了？
很難講，只能等著看。
周舒不可能直接進去找，據說只是據說，神降之門裡面究竟是什麼情況，輪迴裡沒有足夠的資訊，畢竟過去只有巫族才可能進去，從修行者那邊得到的訊息再多，也不一定是真實的，不瞭解情況，進去的危險太大。
現在魂影還有重要的價值，不能隨便就送了。
這件事暫且放下，讓郝曉新先盯著，有什麼情況再說。
在地底尋找巫神祭壇，對周舒來說不難，將生死法則全力放開，它們自然會去追尋宕機和生機，篩除掉生機，宕機所在的位置很快就能確定下來。
周舒還特意在生死法則裡新增了一絲秩序之力，即便生死法則遇到最高法則阻隔，他也能找到。
數十個時辰後，他有所發現。
平靜的池水，濃郁的宕機，而宕機旁，還有強大的生機存在。
有生機說明有人在。
是正在被祭祀的祭品，還是巫神的信徒？
帶著疑惑，周舒緩緩的靠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