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嘉也朝天空看去，但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麼東西。
那層煙霧格外礙眼，對修行者來說尤其如此，他的神識勉強能穿過數十裡，然後就沒了。
過了一刻鍾。
老祖還在笑，而瞪大了眼睛的司馬嘉，也終於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
楊天，還有那位女子。
兩人落下來，停在司馬嘉和老祖面前。
周舒微微舉手，“晚輩見過司馬前輩，這位，是採盈姑娘。”
老祖止住了笑，微眯著眼瞥過來，周舒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似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只一瞬，那目光就移到了採盈身上，採盈瞬間就感覺不舒服，皺著眉小聲道，“亂看什麼？”
“是老朽失禮了。”
老祖微一拱手，“閣下就是楊天罷，孫兒承蒙你照顧了，老朽謝過。”
周舒笑著避開，“如何能讓前輩行禮，晚輩受不起，再說我和司馬兄一見如故，也談不上照顧。”
司馬嘉仍木在那裡，盯著採盈看，似是要把她看透一樣，從一開始就這樣，採盈惱了，不由揮了揮拳頭。
司馬嘉連忙道歉，退到老祖身後。
老祖看了司馬嘉一眼，平靜的傳音，“你不用多看，她必是我司馬家血脈無疑，比老朽的血脈更加純粹。”
司馬嘉很興奮，“是的，孫兒也感覺被血脈吸引了，上次只是一瞥，這次感覺格外強烈！老祖，一定要說服她過來啊！”
老祖低哼一聲，“不用你多說，你別給我再多事。”
採盈看著兩人，也不說話，來之前她得了周舒的訓示，剛才那是忍不住了。
“採盈姑娘，你沒有血脈相互吸引的感覺麼？”
老祖看著她，神態和藹之極，“我們有共同的血脈，哪怕隔著一個界，都能互相呼應，而且這種呼應，無論什麼都不能阻隔，適才我也很早就發現了你，才一直在這裡等候。”
“本宮……”採盈連忙捂住了口，有點疑惑，“我感覺不到。”
周舒笑著道，“她一直都保持著劍體狀態，應是沒有注意到。”
老祖微笑點頭，“老朽也看出來了，採盈姑娘是劍修吧，能煉劍體，也是大智大勇兼於一身，老朽佩服啊！說起來司馬家過去也修劍，比如懸鈴宗的謀劍，還有蜀山引以為傲的披甲劍經，它們就都出自司馬家族，只是這些年來家族人才凋零，一直都沒有人學會，實在可惜了。”
採盈有了些興趣，“披甲劍經？我好像聽月如姐姐說過，是一種以靜制動後發制人的劍術，很難學。”
老祖點點頭，“不錯，這門劍經並非蜀山獨有，老朽這裡也有，還是原本。”
採盈眼中閃過一點光，又黯淡下去，“可本宮……我是劍體，修煉這個沒用。”
“怎麼會沒用？劍體也是要用劍訣的，多修煉幾門劍訣不會有錯，”老祖嘿然一笑，笑得很奇怪，簡直像一個哄騙小孩吃藥的老頭，“採盈姑娘，老朽這裡的劍訣劍經至少有五十種，許多大宗門都比不上，你想學我就都給你，如果你想學的我這裡沒有，老朽還能幫你去找，劍體的是麼，很快就能有訊息。”
“真的？”
採盈滯了下，看了周舒一眼，轉頭道，“血脈，我想知道那血脈對我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很有用。”
老祖眼神凝然，“青花血脈，聖人門徒，司馬家族一共侍奉過三位聖人，其中就有一位劍聖！”
“啊？！”
採盈睜大了眼，有些愣。
看著採盈被震住的眼神，老祖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查的得意，又道，“那位劍聖雖不是以劍體成聖，但一樣都是劍道，司馬家族作為聖人門徒，還承蒙劍聖傳授了一些利用青花血脈的特殊方式，用在劍道上一定能有所作為，我相信你不會錯過的吧？”
“本……我，我要想想。”
採盈回頭看周舒，眼睛眨了幾下。
看樣子就知道，她心動了。
老祖的確很會說話，一開始就看透了採盈的心思，當然，也是她太容易被人看透了。
等到他一說出劍聖，採盈就徹底招架不住了，曾經劍聖的門徒，多少也瞭解一些劍聖修行的方法，這麼大的或擺在面前，換了周舒自己，也很難不心動。
其實對她來說，接受司馬家族的血脈本就不難，之前執拗只是小脾氣罷了。
如果那些話是真的，成為司馬家族的一員又怎樣呢，只要不離開周舒就是了。
不過對周舒來說，真假也沒那麼重要，
就算司馬家族侍奉不是劍聖又如何，聖人門徒這點是真實的就行了，只要青花血脈能帶給採盈好處，讓她如願變強，周舒自然希望她得到，雖然，這意味著採盈會揹負上一些責任，但在這之前，司馬家族會付出更多。
周舒點了點頭。
採盈下了決心，“本宮願意跟著前輩學習，也願意成為司馬家族的一份子，不過還有幾個條件。”
老祖撫須笑道，“那是自然，雖然你我有共同血脈，本是一家人，但畢竟這麼久沒有接觸過，你不放心我們也是很自然的，想要什麼就說吧，老朽儘量應承。”
採盈點點頭，“第一，我只在雲卷界修煉，沒有大事情不會離開，我說的大事情，包括司馬家出事，到時楊天肯定也會竭力相助，而相應的就是，如果我在雲卷界出了什麼事，司馬家也要幫忙，盡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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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卷界？”
老祖凝思片刻，頗含深意看了周舒一眼，“好，老朽應了。”
“我們不回仙界了？”
邊上的司馬嘉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老祖一眼瞪住，不敢再說。
採盈心中一喜，又道，“第二，我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前輩不能逼我。”
老祖毫不猶豫的道，“這個自然，便是你不說，老朽也會如此，修行者最重要的是看本心，若是本心不願，逼你也沒有用，等於浪費時間，還浪費你的天賦。”
採盈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第三，本……我要自稱本宮！前輩不能怪我無禮。”
其實條件只有兩個，這個是她自己忍不住加的，對她來說，剛才那樣說話實在太彆扭了。
“沒有問題。”
老祖撫掌笑道，“採盈你心思爛漫，性情直爽，老朽最是欣賞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學嘉兒，年紀輕輕就一副老朽模樣，看起來就不夠奮發，如何能夠成事？”
司馬嘉默默的低下了頭，只能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