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相忘於江湖
暮然，娉婷少女驀然回首，嫣然一笑，令人遐想不絕的背影配上傾城的容顏，頓時花容失色，閉月沉魚。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公子，可要傘？”清麗婉轉的聲音如空谷幽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額...”秦牧這才發現濛濛細雨已打溼了頭髮，絲絲浸入單薄的衣服中。
撲哧！
看著秦牧呆傻的樣子，少女不禁撲哧一笑。
連笑都是那麼的溫婉可人，那麼的醉人，秦牧波瀾不驚的內心頓時驚起陣陣漣漪，淡淡的空虛捲上心頭。
少女碎步輕移，足下生花，舉步蓮華，不知不覺間已來到秦牧身前，油紙傘微微前傾。
傘下，一雙是堅毅的眼睛，容納天下萬物；一雙是水靈靈的雙眸，不著一絲纖塵，彷彿蓮葉上的水珠，透射無塵之光；
視線交融的剎那，是心與心的交流，是秦牧心底最深處的怦動。從來沒有這麼心動過，是一個人久了，沒有了感覺？還是那種最美麗的觸動只對有心之人，只為對的人心動？
“公子，你家在哪，要不我撐傘渡你回去？”
“家？”秦牧不禁有點茫然，家的概念已經很模糊。
“我四海為家。”這是秦牧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呵呵，你這人真怪。”少女嘴角輕揚，兩個不深不淺的小酒窩如兩顆珍珠鑲嵌在秀美的臉龐上。
秦牧痴痴地看著，由衷讚道：“姑娘，你真美！”
“是麼？你還是第一個稱讚我美的！”少女恬然一笑。
“怎麼可能？”秦牧訝異。
“我叫納蘭若語，你叫我若語就可以了。”
“哦，若語。”
“嗯。你說你沒有家，若不嫌棄，可先到我家小坐一會。”納蘭若語邀請。
“這...求之不得。”秦牧還是說出了心裡的渴望。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淅瀝的小雨竟沒有要停的意思，就這樣隨若語渡秦牧到家了，依然不肯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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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在這歇會，我去去就來。”若語領秦牧到了客舍，便轉身離去。
舉目四望，不算大的香榭亭臺錯落有致，看得出，雖不是大富大貴人家，也算是家底殷實。
“實在不好意思，讓公子久等了。”
半晌過後，若語一席衣裙翩然出塵，嫋嫋娜娜出現在秦牧面前。
“沒，還沒看盡興呢！”秦牧笑道。
“哦？呵呵，若蒙公子不嫌棄，可在這寒舍多住幾日。”
“這麼好的香榭樓臺，怎敢嫌棄！”
若語嫣然一笑：“也還好，都是祖上留下來的一點家業，到我手裡都快揮霍光了，實在慚愧。”
“哪裡！一個女孩子能夠撐起一個大家庭，算是很了不起了！”
若語也不否認，只是淡然一笑。
想著周圍的環境，看著眼前傾城傾國的若語，秦牧不禁感嘆：“如詩如畫的景緻，淡然出塵的生活環境，若是有可人相伴，聽暮鼓晨鐘，看花開花落，也不枉此生了！”
若語自是知道秦牧所指，當即俏臉透紅，嬌羞可愛，誰見了都會有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公子說，四海為家，那你也可以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啊！”若語眨巴著靈動的眼睛，讓秦牧欲拒不能。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既然四海為家，在其他地方也是家，為什麼到這裡就不好意思呢？”
“我..”秦牧一時語塞，竟無言以對。
“我真不是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忸怩了！”秦牧暗暗痛罵自己的不果斷。
秦牧抱拳道：“既然若語盛情邀請，我怎好意思拒絕！只是這幾日要勞煩你了。”
.......
晝更夜替，四季迭換，轉眼，不知不覺中已度過了幾個春秋。
望月樓上，清風微拂，少女一頭秀髮垂落而下，如九天銀河，光澤閃閃。
若語頭輕靠在秦牧肩上，仰望著星辰，思緒早已飛向一個個古老而美麗的傳說。
“公子，古有梁祝化蝶齊飛，嫦娥奔月，那些美麗的傳說是不是真的啊？”
秦牧笑了笑，道：“信則有，不信則無！你信麼？”
“我信。”
“為什麼？”
“因為那樣會更美好！”若語一臉憧憬嚮往。
看著若語陶醉的樣子，秦牧疼惜的說道：“傻瓜，我們這樣不也很幸福麼？相依相伴，白首到老！”
“恩！我要與你天涯相隨，永不分離！”若語認真中帶著一股倔強，如稚氣未脫的小孩，掛著不屈的犟氣。
秦牧愛寵的撫著若語那如絲般柔順的頭髮，堅毅的眼神中滿是溺愛。
“天涯....”陌生而又熟悉的詞，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久到快忘記了。
“你怎麼了？”看到秦牧悵然若失的表情，若語隱隱地有點擔心。
“你說，哪天我要是離你而去，你會怎麼想？”
若語卻想都沒想，幾乎是承接著秦牧的話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是啊！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秦牧重複著若語的話，心頭釋然。
隨即，秦牧赫然起身，剛才還是柔情似水的秦牧突然之間變成了另一個人，修長的身軀，堅毅的臉龐在月光的映襯下，更顯男兒氣概。
“公子，你，怎麼了？”若語用疑惑的眼光看著突然之間的秦牧，眼皮跳動的，厲害。
“我的腳步不能在這停下，路還很長，我需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深邃的眼眸中倒映著來時的路。
“你決定了麼？”若語果非尋常女子，少有的鎮定在若語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復仇之路漫漫修長，我怎可就此止住！”秦牧轉過身，對著若語，款款深情：“謝謝你讓我過了幾年的安逸生活，這幾年，遠離了凡事的牽絆，塵世的喧囂，我很知足！”
“既如此，何不留下來？願得一人心，擇一城以終老，這不是你常對我說的麼？如今你做到了，為何還要走？”
一連串的疑問自若語口中蹦出，秦牧微笑著，搖頭道：“路在自己腳下，我不走，誰也沒法替我走！始於平庸，不甘庸碌！我要做天下最強的霸主！”
“可是，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若語柔軟的聲音中竟帶著一絲哭腔，這回，若語是動了真感情了。
“我沒有回頭路！正如你所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道心更加堅定的秦牧立時明白，一切都只是過往雲煙，切不可留戀眼前一切的一切，因為，這些都是虛幻！
“或許，你已看出你身處的環境並非真境，但我對你的心，矢志不渝！你不必懷疑！”這是若語最後一句話。
一滴淚落下，那是若語的珍珠淚，飽含無限柔情，恰好滴落在秦牧手心，入手處，頓時暖意入心，沁人心脾。
淚落境遷，滄海桑田，你已不是當初的少年！唯有一滴熱淚猶存手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