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安琪見狀,笑了笑,給齊智軍泡了一杯茶。
齊智軍也不喝,坐回凳子上。
兩人誰都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於博清出來了,小心的帶好門。
“又睡覺了?你這哄睡是真有一手。”
於博清哈哈笑著:“他還是需要放鬆,睡覺是最放鬆的方式。”
笑過後,於博清看向馬安琪:“小馬過來了?”
“老師。”馬安琪在於博清面前就收斂了不少,給老師倒上一杯茶就乖乖站那。
完全不是之前在齊智軍跟前那副自信模樣,反而有些惶恐會被批評的架勢。
“行了,你也坐吧。”
馬安琪這才坐下,從包裡拿出一份資料:“您要的都在這裡了。”
“嗯。這次出國有什麼收穫嗎?”
於博清沒有先看資料,反而問馬安琪出國的事情。
齊智軍見狀也不留在辦公室了,背著手走了,尋思了一下,推開治療室的門去看了看沉睡的何樹。
馬安琪扭頭看了眼齊智軍,回頭輕輕松了口氣。
“老師,何樹的情況怎麼樣?”
其實,馬安琪也知道齊智軍沒有真想把她怎麼樣,也不會跟她一個小輩一般見識。
不過面對齊智軍,她並沒有表面上那般輕鬆,反而很有壓力。
“你還知道害怕,真是膽大,你不想想何樹的身份,找誰做實驗不好?真出了問題,你想跟誰去講道理?”
馬安琪低頭不語,她也後怕,而且當時就怕了。
“你有上進心是好事,但畢竟以後還是要服務軍中。”
“就算何樹沒有出問題,你以為齊家願意自己家裡的事外揚?”
馬安琪抿了抿嘴:“老師,對不起,這一點確實是我考慮不周,給您惹麻煩了。”
於博清擺擺手:“齊智軍那沒事,我瞭解他,不過齊家不是只有一個齊智軍,你以後做事情,還是小心一點。”
“老師,何樹的情況很嚴重嗎?您幫他封閉記憶了?”
“我沒幫他做催眠。”於博清淡定說道。
在馬安琪驚訝抬頭的同時,於博清嚴肅的警告了馬安琪。
“就算你的催眠療法已經很成熟了,但也要記住,催眠不是萬能的。”
“我想你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無法被催眠的人,何樹的情況是你運氣好。”
馬安琪驚訝,她的自信都有些被震沒了:“我運氣好?老師,難道您的意思是,何樹也不可催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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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博清知道馬安琪不信,何樹的特殊在於,他短期內經歷了太多事件。
不到三年時間,經歷了較多大變動,否則的話,馬安琪真的未必能成功。
“你給他做催眠之前,難道就沒有跟周震聲要點資料?”
“安琪啊,你這幾年進步很快,咱們國內心理研究方面,你已經算是頂尖人物了。”
“但最近,你過於在乎書面上的資料,不要忘記初衷,我們打交道的是人,一個情感,思維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變化的人。”
“如果事情到了現在你還沒意識到何樹的不同,那我對你就有些失望了。”
於博清的話,讓馬安琪突然想起她給何樹喚醒之後,何樹對她說的話。
“安琪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其實你過於相信你的技術了,人本身就是一個多變,情感複雜的動物。”
“這裡也不是計算機,改寫幾個程式就會產生不一樣的後果。”
.....
齊智軍在治療室,看何樹睡覺。
何樹睡得很香,還把手擱在腦袋旁邊,完完全全的一個放鬆狀態,就像個什麼防備都沒有的小孩一樣。
可是他在家裡睡覺,從來都是直挺挺的姿勢,也就那一陣子做噩夢才會不老實。
看樣子,老於還是真有兩下子,至少在這裡睡這麼踏實也很難得。
他剛剛對馬安琪沒好臉兒,其實也知道怪不得人家。
不過是對何樹遭罪有些心疼罷了。
想伸手摸摸何樹的腦袋,手抬起來一半又放下了,怕給何樹弄醒了。
回頭看看屋內有個凳子,齊智軍便坐到了一旁。
大概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齊智軍都快睡著了,何樹動了兩下,翻了個身。
那診療床很窄,齊智軍趕緊伸手去接生怕他翻到地上。
結果這小子像心裡有數似的,側過了身就不動彈了,倒是把齊智軍給緊張的夠嗆。
他松了口氣,剛要坐下,何樹就睜眼了。
“大舅?”
“昂,睡醒了啊?”
何樹眯著眼睛,打了個哈欠,然後坐了起來,兩眼淚汪汪的。
說實話,何樹這雙眼睛長得真是跟齊悅一模一樣。
齊智軍甚至晃神了一下,似乎看到了年輕時還沒離開家的妹妹。
“大舅,你怎麼在這兒?於伯伯呢?”
回過神,齊智軍站起身:“我喊他去。”
推開門,剛好於博清也要開門,差點被撞到。
“睡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何樹笑呵呵的說道:“於伯伯,每次在您這邊睡一覺起來,都感覺渾身輕鬆。”
“哈哈,那以後你要是覺得壓力大了,就過來睡一覺。”
於博清說著話,就去開櫃子拿了一盒沒有包裝的藥丸。
“要不要再幫你寫個藥名?”
何樹一瞧還是上次那個,趕緊擺手:“不用了,我知道是什麼就行了。”
於博清似乎很遺憾:“我這次本來想寫大力金剛丸的。”
“......”何樹聽著這不著調的名字,甚至懷疑於伯伯給自己吃的根本不是什麼藥。
“還是九丸,這次吃完了,如果沒有再出現什麼症狀,就不用過來了。”
於博清笑道:“當然了,你如果想來我這裡睡覺,我也歡迎。”
“謝謝於伯伯,讓您費心了。”何樹是真誠道謝,他最近精神真的好多了。
兩人交談幾句,何樹走出門,竟看見馬安琪也在。
“安琪姐,回來了?”何樹很正常的打了個招呼。
“嗯。”馬安琪看看何樹:“我來找老師彙報學習成果。”
她沒有提上次的事,何樹也沒有提,似乎催眠的事情真的已經翻篇了。
“那你們忙,我跟大舅先走了。”
齊智軍已經走到走廊那邊了,何樹快步跟了上去。
馬安琪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扭頭看向老師。
“他真的痊癒了?看見我一點情緒變化都沒有。”
於博清搖搖頭,對著空蕩的走廊。
“不需要痊癒,只要肯放過自己就行了,這孩子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