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入獄時戶籍證明上的姓名叫做南木。
大莨山昭縣人,是家中第9個兒子。
小狼說,他記事起就跟著他父親和其他幾個哥哥姐姐在外面討飯。
走了很多地方,大一點的時候,就學偷竊,再大一點就是搶劫,他就是搶劫殺人未遂進來的。
他一早就知道他們這一大家子不是親生的,因為他的哥哥姐姐都跟他一樣。
全是他的那個父親在外面偷搶行騙乞討時撿來的小孩,養在身邊。
小狼是十多歲的時候才有了戶口,因為他的父親是少數民族,當時趕上了政策他們一大家子才不再繼續是黑戶。
“你不用去找他,我的那些哥哥姐姐,有的因為偷東西被打死了,有的是被他給打死了,也有跟我一樣進監獄的,他都不會管的。”
在小狼的想法中,如果何樹能把他轉走,他以後就算是出獄了也永遠不回來了。
“你是被撿來的?那你對之前的事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一直在幫乾爸找兒子的何樹,對於這樣的事情很敏感,他看著小狼,這個人跟他年紀差不多。
資料上寫著小狼今年22歲,何樹盯著小狼的臉,沒有找到跟乾爸半分相似的地方。
如果像,那麼他們之前在監獄裡相處了好幾個月,何樹一定能看出來。
想到這,何樹心裡又不抱什麼希望了,不過還是習慣性的詢問。
小狼搖搖頭:“我不記得了,七歲之前的事都不想不起來。”
何樹拿出手機,點開了相簿,把趙巖的相片拿給小狼看。
“那你對這個小男孩有沒有印象,他年紀跟咱們兩個差不多,你走過那麼多地方,見過那麼多流浪孩子,好好想想。”
小狼接過手機,手機裡的照片是何樹專門用電腦翻新過的,清晰度還算可以。
本來也就是隨意看一眼,可視線落到照片上時,小狼就愣住了。
他先是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接著又露出了好像有些痛苦的表情,讓何樹的心都跟著提起來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你見過這個孩子還是...”
何樹都不敢問下去了,小狼會是趙巖嗎?小狼怎麼能是趙巖?
“你等等,我覺得有點印象,但是我...”小狼有些痛苦的拍了拍自己的頭:“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別急,你慢慢想。”
何樹嘴上讓小狼別急,但他自己都急出了汗。
看著小狼拼命的回憶,何樹在一旁小聲提醒:“他叫趙巖,他的父親的叫做趙奇水。”
“是丹河市寧江口人,四歲的時候,爸爸帶著他去丹河準備坐飛機去看熊貓時被人販子給抱走了...”
“丹河...”小狼死死盯著照片:“熊貓?”
“對,趙巖小時候最喜歡熊貓了,你...你喜歡熊貓嗎?”
小狼沒有回答何樹的話,但他眼裡竟然有了淚花:“你有他爸爸的照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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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
何樹急忙把手機拿回來,翻出了趙奇水的照片。
他手機裡除了夏苗就是趙奇水的照片最多,翻出來後就遞給小狼:“後面還有,你翻翻,我拍了很多。”
小狼一張張的翻看,每一張他都看很久,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直到翻到了何樹手機裡拍下的那張名片資訊。
“趙巖,男,1994年3月16號出生,丹河市寧江口人,於1998年6月1日在丹河市西崗區龍泉街道走失,走失時身穿小熊貓圖案的上衣,土黃色褲子....”
小狼看著手機,何樹就看著小狼,試圖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什麼。
可除了那一瞬間的淚花,之後小狼的表情竟然平靜了很多。
不知過了多久,趙奇水的照片都被小狼給看完了,他自然也看到了許多何樹跟趙奇水合拍的照片。
“你跟這個叔叔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乾爸。”
小狼點點頭,把手機還給了何樹:“你女朋友挺漂亮的。”
何樹硬生生憋住了想爆發的脾氣:“你想起什麼了嗎?”
小狼晃了晃腦袋:“什麼都沒想起來,就是剛一看見照片,覺得特別眼熟,總覺得很熟悉,但是我真的想不起來。”
“可能我以前在外面的時候,小時候見過吧,我見過的被拐的,流浪的孩子太多了,哪能都想的起來?”
“看這個年齡,我那時候應該也不大,更不可能記住了。”
小狼的話,何樹沒有全信,因為如果他真的什麼都沒有想起來,為什麼剛剛會失態?
何樹只是害怕,害怕小狼認識趙巖,因為從他口中何樹知道小狼見過許多小孩死掉。
“小狼,如果你認識他,哪怕是他死了,你也告訴我好嗎?”
小狼突然不耐煩起來:“我都說了我記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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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桌子:“你到底還要問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之前還要好好合作,希望何樹能把他弄出去的小狼,突然起身走了,到了門邊喊了報告,要求回監室。
何樹沒有攔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的,彷彿剛剛小狼不是拍桌子,而是拍在了他的頭上,很疼。
離開監獄,唐叄在車上等他們。
“唐大哥,能想辦法保護小狼的安全嗎?”
“有些事情我需要時間來查,這個期間,小狼不能有事。”
唐叄抬手摸了下耳朵:“我想辦法吧。”
“嗯。”
“現在去哪?”
“唐大哥,就在附近找個住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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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樹展開小狼的那幅畫,拿出手機,給大舅打了一個過去。
齊智軍此時正在從部隊往市區趕的路上,他接了電話就開口說道:“我覺得這地方有點眼熟,但是不確定,正準備去找周震聲問問。”
“你覺得眼熟?”何樹問道:“大舅,你好好想想,會不會是之前你跟周叔叔一起去的那個地方,馬刀的老家。”
齊智軍把車停到路邊:“我就是覺得像,畫裡的小竹樓挺像,但我不確定。”
“還有,怎麼畫裡還有胳膊腿什麼的?”
何樹嘆了口氣:“哎,我現在也不知道這些代表什麼意思。”
何樹是真的有些心累,好似他陷入了一個怪圈,一直在解謎,破題,比他上學啃那些複雜程式碼都難。
“我先去問問周震聲,他腦子比我好使,我倆確定一下具體是什麼位置。”
齊智軍聽見何樹這邊傳來的聲音:“你現在去哪?你小姨給你安排的人都在身邊嗎?”
“我剛從二監出來,小張哥他們都在,現在準備在附近找個住處。大舅,等你問了周叔叔給我個確定答案,我就去一趟傈僳族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