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微微停頓，再說：“哪怕是仙衛，被你投入如此大的資源，他們也不會想著為國家奉獻多少。他們要的是什麼，是升官發財，是修為更高。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為國而戰只是順手為之。”
“一個族群，最完美的狀態是金字塔，你是金字塔上最頂端那個。你不能讓最下面那層全部往中間爬，否則，金字塔會因為立足不穩而摔倒。夜兒啊，你會摔死的。”
“幫助一些窮苦百姓理所應當，這一點我沒意見。不過，千萬別太過分，不要以為聖域裡資源富足，你就可以無限制給國內供應。你這種做法，只是在毀滅國內的市場，是在破壞一個國家的根基。看你打仗辛苦，所以一直沒有給你細說，只是私下裡把下面人的奏章扣留。沒錯，相應的資源也是我扣下的。”
古夜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問：“可是祖爺爺，小女孩的父親在軍中服役，我們不能讓她家過不好。若是如此，我這個金字塔頂端的人，會如芒在背，如錐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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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龍拍拍他的肩膀，道：“這種事確實做得不好，是下面人處理能力有問題。祖爺爺向你保證，一定幫你解決這些問題。”
雖然得了古龍的保證，可是，古夜依然腦袋沉悶，心臟被一股力量壓得難受。
夜幕很快降臨，他一個人坐在宮樓頂上，喝酒發呆。
他一直以來為的是什麼，是保住仙國不被覆滅。
到了現在，仙國越來越強大，他卻發現，其實還有很多問題自己一竅不通。
他不知道祖爺爺說的是否正確，因為他沒有參考。
“龍野，別睡了，來給我說說怎麼回事？”
給龍野傾訴後，他居然很贊同古龍的話。
“就算是在龍族，也不能每頭龍都瀟灑自在。那些低等級的龍，需要幹苦力，甚至每天對吃喝發愁。主人，你的任務是幫助上秦在大方向上不要出錯，至於細節，交給手下人去處理。反正人很多，死幾個又怎樣？”
龍野給不了讓古夜合心的答案，之後又把小夢喚出來。
“你的慫貨，怕啥！你是皇帝誒，死些人理所應當。你說說，你殺過多少人，現在假惺惺裝慈悲……”
啪！
一巴掌把小夢拍得暈暈乎乎，古夜將她收入仙宮。
隨後自己再去皇都四處走走，燈火不夠通亮，許是走了很多人的緣故。
不過，千家萬戶的油燈散出來的溫熱，讓古夜漸覺心安。
他走了一晚上，從皇都到天元大陸，然後又回到皇宮坐下喝酒，不得要領。
仙宮內，小夢和龍野在嘀咕。
“喂，古夜這情形，看起來像是遇到了瓶頸。感覺他要突破金仙，這可怎麼辦？”
若是突破金仙，就會無法進入聖域，這是小夢最擔心的。
龍野倒是不擔心，咧嘴大笑。
“修行之路，可進不可逆，既然要突破，那就突破唄！只希望主人能夠想通，別陷入邏輯悖論，否則，他可能會遭受重創。”
古夜不知道自己要突破，他只是陷入無法逃脫的思維旋渦。
理智上認為他們說得很對，但是靈魂告訴他，並不對。
對與不對，沒法選擇，便一直糾纏著。
大概在太陽初升時，天邊有黑壓壓的人群飛來。
看似黑壓壓一片，實際上也就幾百人。
不過，為首那人有些強悍，當氣勢從天而降時，古夜居然毫無反抗能力。
仙衛們，龍野，小夢，等等都聚集在古夜身邊。
“主人，這是實打實的金仙，麻煩了。”
金仙很強麼？
四聖獸就能屠之。
待到來人飛抵近前，金仙喝問：“你可是上秦古夜？”
聲若炸雷，讓古夜雙耳轟轟作響。
“正是，請問前輩是哪位？”
金仙回：“玄天宮太上十三長老，聖師郝思。”
聖師為仙爵，郝思為名字。
他再說：“我門下百餘人葬身於此，還請帝君給個說法。否則，我玄天宮必不善罷甘休。”
古夜喚出神座，坐下後再無壓力，回他：“你們玄天宮的人要滅我上秦，殺我國民。我奮起反抗，將其反殺。有問題嗎？如果有問題，你可以敬告仙帝，讓他老人家出面。”
郝思對於古夜的話不感興趣，倒是對他身下的神座頗有念想。
“沒想到帝君有如此寶物，可以輕鬆抵禦金仙威壓。我開門見山，死者已矣，可以不做追究。只要你把傳送門交出來，一切好商量。”
“我沒有傳送門，拿什麼交給你？”
郝思是個矮個子中年人，穿一身黑紫色長袍，整個人略顯陰鬱。
他皮笑肉不笑，說：“帝君，在我面前何必說胡話，殘留的空間波動，我可是感受得真真切切。接下來不繞圈子，你把傳送門交出來，我玄天宮不會追究百人之死，甚至還能幫助上秦提升到大仙國。其餘好處數不勝數，如何？”
古夜沉悶著，因為他在暗中給四聖獸補充靈核，可以讓它們提升到金仙修為。
可是突然間，郝思的一句話讓古夜如當頭棒喝。
“古夜，若是不答應，這滿城百姓，都會因你而死。堂堂古夜帝君，若是連幾個百姓都護不住，你還有什麼資格當皇帝？依我說啊，你退位得了。”
對啊！
他糾結了那麼久，忘了一個關鍵。
他是皇帝！
皇帝的職責就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沒有太多花花腸子，不需要有意去維持金字塔。
他的目的理應很純粹，為了百姓們不忍飢挨餓，不會住在貧民窟，不承擔妻離子散之苦。
以上種種，才是他這個皇帝應該做的。
斜眼看到古龍在後方，古夜笑著大聲對他說：“祖爺爺，你是錯的。為帝者，不僅僅是為自己，也不僅僅要穩固統治，而是要把治下百姓當成親人一樣去保護。我，上秦古夜，仙武帝君，有能力保護每一個人！我必將說到做到，傾盡全力。”
吼！
一聲龍吟震動寰宇，只見古夜化身為一條金色的真龍，竄上雲端。
轟隆隆！
天上有劫雲匯聚。
“天吶，金仙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