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夜緩一會兒情緒，把譚湛和梁劍一起叫來。
還是一樣的問題，回答各不相同。
譚湛回：“臣只是略有懷疑，但臣深知陛下自有深意，故而懷疑不多。”
梁劍回：“陛下之舉，深諳兵法之詭道，臣不知誰能做得如此完美。故而，臣不敢懷疑。”
前者中規中矩，後者換了角度回答，都是老謀深算的傢伙。
“你們現在就沒有意見？直接說出來，恕你們無罪。”
第一次回答是客套，既然古夜還要求第二次，這兩人便不再客氣。
都是一軍之主，說起話來鏗鏘有力。
“陛下，您的決策沒問題，各種應變也沒問題。但問題在於，您對軍隊的管控太少，讓我等很是為難，不知道該插手，還是不插手。若是插手，做錯了會惹您生氣。若是不插手，就是如今這樣，軍紀混亂。”
譚湛的這番話，的確說到點子上，讓古夜汗顏。
沒錯，古夜入聖域以來，一直在掌控兵權。
但是這種掌控只是表層的，整體性的，沒有注重區域性。
比如將軍們提了很久的士兵修為不均衡問題，古夜雖然說了要做改變，可是幾年下來，愣是沒動手。
至於將軍們，沒有古夜的吩咐，他們不敢做絲毫改動。
“對，這是我的問題。梁劍，你呢？”
梁劍則更加無情，說道：“陛下，如何轉移，去哪個地方，沒有問題，您比我們做得好。但是在戰爭時候，您的佈局有時候過於鬆散和隨意，以至於枉死了不少士兵。臣知道不是您的錯，畢竟大軍不是一體，而是很多支軍隊的混合，沒有那麼容易配合起來。”
古夜的臉色略有發白，他不知道會有這麼嚴重。
“你以前怎麼不說？”
梁劍撓撓腦袋，回：“以前哪敢呢！您什麼都是對的，我如果說您有問題，會被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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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夜在軍中的威信極高，將軍們要是敢說古夜有錯，估計手下的親衛都要橫眉冷對。
聽了這些回答後，古夜感覺很頭疼，便讓他們先回去，又把其他人叫來。
南宮哲，趙鴻，蘇元緯，以及徐白。
他們的回答與前面人多有重複，不同的是，他們提出古夜不應該總是身先士卒，讓自己處於險境。
但是古夜沒辦法，誰讓他最強呢！
再說了，他立志讓自己更強大，時常經歷戰鬥非常必要。
在最後快要離開時，徐白慢走了幾步，回身說：“陛下，軍隊不一定乾淨。”
這話讓古夜頭腦一陣發脹，哪還顧得著其他，馬上把徐白拽到一邊去。
“陛下，男男授受不親，還請陛下……”
“別給我開玩笑，說清楚，哪裡不乾淨了。”
徐白難得開一次玩笑，只是為了緩解古夜的緊張情緒，他說：“陛下，軍中除了魚人和巫族外，八十多萬人族士兵可不全是來自普通家庭。其中有不少來自於大家族，甚至是修仙世家，很多人位居高位。”
“那又如何呢？”
讓各大家族的子嗣參軍，本就是古夜的策略。
就比如劉溥然和梁儀，他們的參軍讓古夜非常滿意。
古夜希望以後的上秦朝廷，大都是壯志滿懷的年輕人，而不是尸位素餐失去鬥志的老臣。
徐白嘆道：“但凡有大家族的地方，就會有權勢勾連，就會有私心。在這兩年裡，您長期閉關，臣閒著無事的時候特意做過調查，發現很多將領在軍中拉幫結派，大有形成官僚體系的趨勢。這些將領中，以校尉層次最為嚴重。”
“你們這些將軍為什麼不管？我曾說過，軍中一定要純粹，不能出現這種情況。”古夜語含怒火。
徐白解釋：“原因有二。其一，大家族子女參軍早就是常態，而且很多人本就是陛下您默許，我們當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二，陛下，您難道不知道麼，很多大家族其實和將軍們，甚至和您有關係。在這些盤根錯節的關系網中，我們都逃脫不掉。”
古夜默然不語，軍中到底有多少古姓的年輕將領。說實話，他沒有數過。
見古夜神色糾結，徐白又說：“陛下，不需要糾結軍隊是否特別純粹，只要他們能夠做好分內的事，便是極好的。臣之所以要提出來，是想提醒陛下，要特別警惕拉幫結派這種官僚。若是在戰時，這種人極可能拖後腿。”
古夜點頭，他明白徐白的意思，也大致明白自己之後該做什麼。
等徐白走後，他把子正再喚來，讓他在軍中仔細調查。
只要那些人是正常做事，古夜會跟高興，甚至鼓勵他們繼續努力。
但如果他們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做出有損上秦的蠢事，古夜會告訴他們，上秦到底誰說了算。
在營地裡有些糟心，但回到仙宮，古夜的心情立馬好了起來。
仙宮與其說是一處宮殿，還不如說是古夜的第二個家，比任何地方都更加溫馨。
忽而想起司霞，古夜暗自嘆息。
對於司霞來說，古夜只是離開了一百天，三個月。
但是對古夜來說，他和司霞的分開將是百年。
其中多少思念，只能默默承受。
“陛下，要不要吃點鮮花餅，我做了很多呢！”
“好啊，快給我來幾個。”
步偌曦的鮮花餅，古夜百吃不厭。
喵喵……喵喵……
小夢跳上古夜的肩膀，一邊撒嬌一邊滾來滾去。
兩年時間，它居然一點不長大。
吃過東西，自然是日常划船。
不過，總是被小夢跳到船舷上，著實有些擾人情.趣。
嗚嗚……
它臥在不遠處，望著床上不知羞的兩人，眼神黯然又悲傷。
嗚嗚……
古夜終於受不了，一把將它抓來，抱在懷裡睡覺。
“我抱著你行不，別叫了，讓我好好睡一會兒。”
小夢這才安靜，它瞪著大大的眼珠子，裡面有人性化的羞澀。
等到古夜和步偌曦都睡著了，她輕輕口吐人言：“嗚嗚，可憐本公主化身為貓，竟然失去了所有神力。嗚嗚，可惡的下界人，可惡的古夜，可惡可惡可惡……”
它很想在古夜胸前某個凸起的地方狠狠咬一口，但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