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關州的管道上，兩匹馬正在疾馳。
他們是古夜和子正，星夜回皇都，不能耽擱一點時間。
除了要參加比武大會外，更是因為要搶在其他人前面，將胡濟此事定性。
張偉等人隨後跟來，帶著古夜兩人不方便攜帶的其他證據。
大概只花了一天時間，他們終於回到皇都。
古夜沒有回府，而是直接上朝。
現在正是早晨，今日有大朝，在凌霄殿。
到了殿外時，朝議已經開始。
“王爺，朝議開啟時，未經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凌霄殿。”
再次被守衛攔截，古夜不難為他們，因為這是規矩。
“讓人進去通報一下，本王有急事。”
“王爺請稍等！”
等了沒多久，守衛出來邀請古夜入殿。
“王爺多當心，陛下此時心情不好。”
“多謝提醒。”
不管老皇帝心情好不好，古夜今天就是來火上澆油的，誰都攔不住。
凌霄殿比朝會殿大了許多，參加朝議的人也多了三四倍，大大小小的官員，在殿中站滿。
實際上，大多數人只是湊個數，他們可能一年都難以說句話。
“明王殿下到！”
明王這兩個字，彷彿一顆驚雷，在殿內炸響。
巧了，他們方才正在談論明王府護衛之事。
有人說要詳查，有人說要迅速嚴辦，免得事情鬧大，正不可開交呢！
唯有老皇帝面露異色，難道是聖旨出了意外？
讓古夜留在武州不許回皇都的聖旨很少有人知道，但知道的人都不尋常。
朝議暫時中止，大臣們看向門口，正有一個白衣少年緩步走來，居然沒有換官服。
白衣勝雪，風度翩翩，看似像畫裡面走出來的絕世公子，卻又自帶一股傲然之氣，這不是驕傲，是一股骨子裡散出來的自信。
不論文官還是五官，都不由得在心裡讚道，好一個翩翩公子。
但是，沒穿官服確實是大問題。
他的左手上還提著一個布包，不知道是什麼。
古夜初始緩步，等進入大殿後，快速幾步走到最前，單膝下跪奏曰：“兒臣見過父皇，因兒臣星夜從武州返回皇都，入城後直接入宮，未回王府，故而兒臣未穿朝服，請父皇責罰。”
這不是大事，老皇帝不在乎，而是問他：“你不在武州，回皇都幹嘛？”
古夜故作驚訝，問：“父皇，兒臣遊歷歸來，回皇都不是很正常麼？難道，父皇不希望兒臣回家？兒臣在武道城外四十裡處遭遇大批高手刺殺，他們也不希望兒臣回家。看來啊，朝廷內外，乃至於國外，不希望兒臣回家的人，好像有點多。”
此話震撼朝野，老皇帝驚問：“你遇到了刺殺，誰幹的？”
古夜回：“領頭人是武道城武閣前副閣主李京，現在，此人在火靈宗內，於兩月前帶走大批武閣高手離閣。經詳查，這批人與武州州令關係匪淺。”
當即有某位光祿大夫質問：“胡州令功勳卓著，為我上秦棟樑，不會與叛賊有勾當。”
古夜轉頭，將此人的面孔與身份記在心裡。
隨後回頭，再說：“父皇可知武州如今是什麼狀況嗎？”
老皇帝方才就煩著，現在又聽到一堆麻煩事，更不耐煩，斥責：“別賣關子，直接說。”
“父皇可知易子而食？”
“朕知道，如何？”
“在武州，易子而食常有發生。諸位大臣可能難以想象，我上秦仙國自詡四海昇平。可是在不遠的武州，卻民不聊生，餓死病死者不計其數。兒臣聽聞，武州的貧民窟裡，有些人快要餓死時，會相互交換孩子，烹殺後果腹……”
“畜生不如！”
“其罪當誅！”
“天理何在！”
不等古夜說完，大臣們各個義憤填膺，恨不能自己在現場阻止此事。
古夜看著好笑，問：“諸位大臣們，你們可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
方才叫得最歡的那些人，現在慫得最徹底，一個個低垂腦袋，不敢說半句話。
最後還是顧元宗配合，回道：“發生易子而食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必然是當地官員無能。請問殿下，這是武州那座縣城？”
古夜斬釘截鐵道：“武道城！”
三字一出，朝臣皆驚。
武道城是什麼地方，是武州的州城。就好像，皇都是上秦國都。
若是說國都出現易子而食的情況，那麼就說明，這個國家完了。
若是州城出現這種情況，足以猜想，其他城池會差到什麼程度。
老皇帝的臉色陰沉到極點，喝道：“古夜，此乃亂國之言，不要胡說。”
丞相柳甫君難得說句話：“殿下，從武州上來的奏章，並沒有提及您所說之事。我們都知道，武州在戰時滿目瘡痍。可現在整體情況不斷在改善，雖不能達到戰前水平，但也不至於您說的那麼差。”
“哦？柳相，您去過武道城？”
“我曾經確實去過。”
“曾經是多久？”
“這個，大概有十年了。”
“哈哈，柳相，你拿十年前的情況比擬現在。你怎麼不說，十年前的武州還不屬於我上秦呢？”
聲音很大，震得凌霄殿轟轟作響。
老皇帝怒罵：“小聲點，你在說給誰聽？武州確實混亂，但還不至於達到你說的那種層次。兼聽才明，不可捕風捉影。”
“是嗎，父皇，我這裡有一卷萬民書，請父皇檢視。”
古夜取出萬民書，由高平親自奉上去。
老皇帝將其開啟，初始還挺平和，可是越往後看，眉頭皺得越深，臉色愈加難看。
臣子們不知道什麼內容，古夜解釋：“此乃武道城七萬百姓的一致控訴，若非時間不夠，兒臣相信，武道城將有至少三十萬人，願意用鮮血來書寫這份萬民書。”
武道城的百姓很給力，柳無花初始只是讓他們用印泥來按手印。
卻不知道是誰開了頭，直接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鮮血。
以至於，萬民書上，血腥四溢，觸目驚心，有龐大的業力在上湧，只有神遊境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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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誰沾染此等業力，必然修為損傷，再難存進。
老皇帝當然不怕，他有國運加身，這點業力不被他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