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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底層大廳裡,每桌座位則是熟褐色的楠木圓桌,椅子上鋪有軟軟的天鵝絨坐墊。每桌座位之間用書架或木質鏤空欄杆隔開。書架上的書大多是名著,可隨意閱讀。而咖啡館珍藏的孤本,則只能是vip會員在總檯才能借閱。
咖啡館二樓則是用鋪著猩紅鑲邊的地毯的走廊將每個包廂隔開。咖啡館歷代主人的肖像畫和文藝復興時期的名畫掛在牆上,無疑給人一種私人城堡之感。
每個包廂的名字都與自己的裝修風格相配,將咖啡的味道融入其中。如藍山包廂,淺藍青綠的色調,包廂內水果的擺放,自帶種滿鮮花的小陽臺,白色欄杆,莊園味十足。
悠久的歷史,古老的咖啡研磨技術,韻味十足的裝修風格和深得人心的服務態度讓艾羅咖啡館無論何時客流都爆滿,尤其是咖啡館的包廂,其消費價格是普通人家沒個生死離別嫁娶喪葬是一般不會去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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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家境不算優異的上鋪女生會因為她訂到這裡的包廂,讓駱小落有點驚訝。但她還是進去了。
“您好,請問您是幾位?”服務員穿著上世紀八十年代f國的女僕裝。
“嗯,那個有預約的,卡布奇洛包廂。”駱小落告訴服務員上鋪女生告訴她的名字。
“好的,是駱小姐對吧。”服務員檢視了一下手中的本子,“請跟我來。”
駱小落跟著服務員來到卡布奇洛包廂。卡布奇洛包廂,就像身困城堡中公主的房間,淺粉的色調,甜美而溫馨,白金的窗戶與門,鐵質的質感又給人無法逃離之感。
這個時候上鋪女生還沒有來,駱小落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用自己的名字預訂。
就在駱小落喝著卡布奇洛,包廂門被開啟了。
白墨走了進來,坐在駱小落對面,對她溫柔的微笑。
駱小落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是你找我?”
如果是白墨找她,那上鋪女生說的照片的事……難道照片上的第三個孩子真是白墨?
“是呀,好久不見,小落。我很想你。”白墨泯了一口和駱小落一樣的卡布奇洛。
“你為什麼……用這種方式?”駱小落覺得,如果白墨有事找她的話可以直接給她說,或者打電話也行,兩人雖然分手了,但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最近遇到點麻煩。你的電話,分手後我就刪了。”白墨說的是實話,他不太想讓舅舅知道他去找駱小落,他和駱小落剛分手不久,如果現在去找她,估計八卦很快會在學校裡傳開。至於駱小落的電話號碼,他們剛分手他就刪了,他想忘記駱小落。
但是沒過兩天,白墨就發現他根本就做不到,正好這時候看到舅舅那裡的資料,所以才制定了這個計劃。
“那你找我……”駱小落放下手中的杯子,她覺得有點疲憊。
“艾羅咖啡館受人喜歡的不止是咖啡,還有它的薰香。”白墨答非所問。
“薰香?”駱小落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她覺得現在全身心都很放鬆,她剛進來的時候確實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尤其是在包廂裡,可以由客人自行提供薰香。再配合卡布奇洛的味道,很讓人沉迷不是麼。”白墨身子前傾,雙手相扣放在桌上,對駱小落笑得如沐春風。
駱小落覺得身子越來越軟,濃烈的睏意湧上來,眼皮越來越沉重,白墨的笑臉也越來越模糊。
2-4-7甲基苯酸丙醚。
這是駱小落昏睡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
白墨看著睡熟的駱小落,輕輕抱起她,看著她安靜柔和的睡顏,長長微翹的睫毛在臉上印下一片淺淺的陰影,白墨眼底溫柔溢滿。
小落,很快你就會回來了。
“先生,這是?”服務員看見白墨抱著熟睡的駱小落向外走去,便上前詢問。
“不好意思,”白墨又掛起他的招牌笑容,“你們這裡環境太舒適,我女朋友都睡著了,可以幫我叫計程車麼?”
“好,好的,請等一下!”服務員被白墨看得臉紅。
駱小落醒了,但是她沒有睜開眼,依舊睡著的模樣。
駱小落感覺自己現在正躺在床上,身上寬容的觸感可能是被換了衣服。
房間的燈是亮著的,但駱小落不知道房間裡有沒有人,雖然沒聽到其他聲音。
駱小落想起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先是薰香,再是卡布奇洛。
艾羅咖啡館的卡布奇洛中有加入新的配方,是一種能讓人安神的可可豆。
在南國的熱帶雨林有一種安眠樹,其根部的汁液可提取出麝香,這種香味和可可豆的研磨夜混合可以反應成2-4-7甲基苯酸丙醚,可以讓人很快昏睡過去,現在的安眠藥裡就有這種成份。
白墨想要幹什麼……
駱小落心涼。
“既然醒了就睜開眼吧,藥效也差不多了。”白墨突然對駱小落耳語。
駱小落嚇了一跳,放在雙腿兩側的手在被子下輕輕顫動了一下,但她還是沒有睜眼。
“別裝了,”白墨突然笑出聲,“真是可愛,心電圖頻率都變了。”
片刻,駱小落睜開了眼。
刺眼的燈光讓駱小落一時看不清,等視覺回覆後,她就發現她此時躺在的是化療床上,大腦兩側連線著腦電儀,心電儀的觸手也從衣領深入。自己的雙手雙腳也被化療床上的床銬固定住。
這是一間手術室,駱小落覺得有點眼熟。
白墨坐在駱小落旁邊,見駱小落完全睜開眼,說:“等一下尤緋會給你做進一步手術,上次你父母給你安排的那個手術還不太完整。”
駱小落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白墨,她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這個人,“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在我決定這些事!”
白墨有點意外,駱小落生氣的樣子可不多見,“真讓我驚訝,你第一反應不是'你父母為你安排的手術',你似乎知道的比我想想的多呢。”
駱小落嘴角微微上揚,嘲諷的姿態:“我為什麼不會知道我自己的事。倒是你,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
其實駱小落也不太確定白墨究竟知道些什麼,是被植入了駱小起的大腦皮層,還是照片的事,以及他說的進一步手術。
“也對,我們交往兩年,卻對彼此的事幾乎不瞭解呢。我從來沒告訴過你,我母親姓陳,我有個舅舅,也是做醫學研究的,和你父母關係不錯,你也認識。”
白墨就像和駱小落平時聊天那樣。
姓陳……我認識……駱小落思考著。
陳教授!
駱小落想起進校就被把她調去作助手的陳教授。
駱小落雙手握成拳。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事會有外人參與,本以為是父母一手策劃。
駱小落能接受被父母拋棄,因為自己的生命是他們給的,但是絕不接受有外人插手她的絲毫!
這讓駱小落感到噁心至極!
“你有什麼目的。”駱小落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著心中的情緒,她現在需要冷靜。
白墨就像沒看到駱小落的臉色變化一樣:“我只是希望你變回原來的樣子。別擔心,尤緋的成功率很高。雖然她說你的體質不能再進行這種手術,一旦失敗必會腦死亡。但是我相信她能成功,畢竟她可是經過價值高達幾十億的基因改造呀。況且,不完整的你,對我來說根本沒有存在價值不是麼?”白墨完全沉浸在他的幻想裡。
你tm憑什麼決定我的事!
駱小落差點脫口而出,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曾經的戀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即使知道白墨喜歡駱小起。
“白墨,你從來喜歡過我。”駱小落壓著聲音,儘量使聲音不因自己的憤怒過高,“在你眼裡,我究竟算什麼。你從來,都沒在乎過我。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只有你想象中的那個人。”
聽著駱小落略帶悲涼的語氣,白墨反而有些慌了:“怎麼會,小落,我是如此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你!”
白墨突然陷入自己的回憶:“你一定不記得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不!你怎麼可以不記得!
那是你十歲的生日。我迷路來到你家花園後面。
第一眼就看到了你!
一個人安靜坐在鞦韆上看著遠方,遠離喧囂。風輕輕吹起你的裙襬,華麗的洋裝和枯黃的落葉格格不入。
遺世獨立,美麗不可方物!
那一刻我只有一個想法,好想時間停留在那一瞬間!!”
白墨越說越激動,完全沒有往日的柔和:“然後,然後我又見到你,依舊華麗的洋裝,抱著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candy熊,卻沒有之前麼落寞與孤寂感,笑得天真爛漫……
你告訴了我你的名字,
駱小落。
那一刻我就想,你們是一個人該多好!
那該有多完美!!!”白墨眼底盡顯瘋狂。